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8、芸息 ...
-
舞会后的几天,对于沈家最大的事情,莫过是大少爷沈蓉迦是否搬出去,以及尤芸息是否搬回来的问题,沈蓉迦的问题在签订一份协议后得到解决,立刻双方达成共识:同意搬出去,条件是必须全面接手公司事宜,还沈斟稼自由!
沈蓉迦在“自由”两个字眼上瞪了沈斟稼半天之后,终于签订丧权辱国的协议,在唐冉儿的监督下,住进沈斟稼为他安排的公寓中,间接换了个方法管制,不过对于沈蓉迦来说,事情能够这样,其实已经是最好的解决了,毕竟,他并不是圣人,能够看着喜欢的女人与亲生父亲相爱而处变不惊。
如此,沈蓉迦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
这是沈蓉迦在家住的最后一个晚上,他有幸的听到了困扰到沈斟稼的问题,又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德行,端茶品茗,尽情观战。
可卿并不同意将尤芸息送到精神病院,她偷偷的去看过,不认为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沈斟稼同样不同意将尤芸息接回家的想法,毕竟尤芸息的狂躁症现在只能靠镇定剂、安定剂这类的注射抑制,他不能将阖府人置于危险中,尤其是可卿,势必会成为最危险的。
大气压盘旋而上,触到天花板又扶摇而下,继续笼罩客厅。
“金主,把夫人送到那里,我们怎么放心的下,那样的话,可儿天天非得难受死不可!”可卿不乐意的撅起嘴,做着生平第一次的忤逆。
“在家里,我放心不下!可儿听话,不要为难我!”沈斟稼强硬的命令道,只是可卿似乎不吃他这一套,依旧坚持己见,争吵了两天,两个人谁都不肯松口,长沙发上各占一端,背对背怄气,沈蓉迦倚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沈斟稼无语摇头。
沈斟稼一瞥他:“有好办法就说!”
沈蓉迦坐正身子,清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只是里面没有怒火,他就是个嬉笑的样儿。
“沈斟稼,向别人讨主意那是要有礼貌的,你再瞪我,我就不说了,你看着办吧!”撇头去看正在插花的阿翔,一盆漂亮的插花就那么在阿翔的手底下产生了,沈蓉迦看着颇感赏心悦目。
“你说吧,如果是个好主意的话!”沈斟稼说道,又转向可卿,“可卿,坐过来,我不想和你吵了,如果蓉迦的主意不好,就照你说的,接芸息回来!”
“等等哈,我不反对你们和好,可是这也太不地道了,沈斟稼……老爸,您能不能还没听我的想法,就先一棍子把我打扁在地呀,可卿,你还笑!”沈蓉迦成了一副假死的模样,翻着白眼,逗得旁边的唐冉儿都忍俊不禁。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就不要说了!”沈斟稼并不笑,只是看了一眼墙上的古老时钟,正缓慢的指向Ⅹ(十点)。
……
关于尤芸息的安排,沈斟稼还是听从了沈蓉迦的建议,找到一处隐秘的宅子,作为沈蓉迦的私产,登记在他的名下,接回尤芸息的当天,沈斟稼并没有出面,出面的是沈家的管家,可卿。
可卿坐在车子的后座上,静静看着从尤家抬出来的人,相同的人,却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中变换了这么多,苍白又脆弱不堪,恍若风雨中易折的小树,惊恐的眼睛不堪忍受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朔朔流下眼泪来。
可卿推开车门,没有按照金主指示的只看不做,她掏出手帕,轻柔的擦着布满尤芸息脸颊的泪水,撑开遮阳伞,还尤芸息一片阴凉。尤芸息茫然的张着眼睛,硕大的泪珠依旧没有停歇的流下来,可卿只是擦着,并不说话。
谁能不明白呢,从前那么高贵端庄的夫人,如今成了这般样子,当真是生不如死。
半年之约,不过是了结这一世纠葛后自尽的约定。
可卿恍然看到曾经那个与她交好的王熙凤:若是她走的时候,也有人帮上一把,哪里还会落得个弃尸荒野的下场呢?
眼前夫人的惊恐,她怎么能不明了?
这一次是可卿与尤畴绅的第二次会面,可是可卿却没有任何的惊慌,她依旧礼貌周全、仪态端方,任是谁也挑不出瑕疵。
终于看着尤芸息被好生的安放在后座上,可卿也拉开后面一辆车的车门,正准备要走,却被尤畴绅那苍老的声音拦了下来,可卿不明的回头看他,这个在第一次见面时精神矍铄的老人,在这几个月之后变成了今天的老弱不堪,拐杖也支撑不住他摇摇欲倒的腿。
沈蓉迦敲了一下拐杖,说:“秦可卿,芸息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谢谢尤老提醒,只是,我别无选择,尤老若是体会过爱一个人的感觉,就知道可卿是多么的身不由己了,尤老,可卿告退了!”
“爱一个人?秦可卿,为什么不趁着现在,与沈斟稼远走高飞,为了你,他会不顾一切的!”
“尤老真是说笑了,这里好好的,可卿跑什么,何况,老爷并不是可卿就能够说动的,可卿也不希望老爷是个无所作为的人,尤老保重,可卿先走了!”
可卿点了点头,上了车,三辆车驶出尤家宅院,尤畴绅攥紧手里的协议书,“赫强……”
喊出名字,才意识到人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为了将尤家所有的罪孽抗在身上,尤赫强在明了尤芸息的去向之后,终于满意的用一颗子弹结束了年轻的生命。尤畴绅将名字收回,叫了另一个保镖,吩咐他跟在车的后面,务必查出尤芸息的下落。
尤芸息终于得到机会,晒一晒久违的太阳,她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阳光的刺激,也不会再流泪,可卿每天都会有三个时辰,是陪着她度过的,拿出她曾经看的书,可卿一字一句的念给她听,这个时候的尤芸息,目光安静而悠远,倒映着天上的云朵。
只是偶尔在她的嘴里会嘀咕出几个字,最初可卿听的并不是很真切,直到在尤芸息再次发病,大声吼叫的时候,可卿才想起那把银色的钥匙,已经在抽屉的最下层躺了几个月。尤芸息扯着她的衣袖,在昏迷前说:“钥匙,钥匙,他必须知道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