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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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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长长久久的一刻,可卿是望着门口度过的,沈蓉迦就躺在她床边的椅子里,累的睡着了,她睁开假寐的眼,思量在一夜之间塞过来的问题。
塞过来,其实是硬塞到她手里的,隔音设备好的同时,玻璃的透明度也一样的优等,她的这一夜、这一天,总是在假寐中度过,以至于有些分不清楚有些话究竟是不是真切的听到的了。
就像金主,不,是老爷,老爷板着脸说:你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
就像夫人,对老爷说,或许也是对她说:这个家对你很重要。
对可卿也是同等的重要。
从小没有感觉到任何家庭温暖的可卿,并不想失去这份天赐的机缘。
如果给她选择,那么是不是就此放手了呢?
只是,不赶她出门,这已经是底线了。
她应该感激的。
感激?这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词语,充斥在她二十年的岁月之中,她甚至都闹不清楚自己究竟活了多少的岁月,多一天少一天又会有怎样的差别。
感激,她要心存感激。
充斥双氧水气味的病房并不是一个好的休息场所,沈蓉迦没睡上多长时间就从沙发椅里张开了惺忪的睡眼,一丝无奈闪过他的眼睛,可是若想要再找到痕迹怕是要难上许多,迷人的外表纵然令他曾经多少有些难以自处,可是现在他似乎并不在意用这份迷人勾引回可卿的心神,她明显的在走神,更加明显的是,走神的内容并不是很令人感到开心。
一张霍然放大的俊颜被可卿一手拨到旁边,她被吓到了一点点,可是没有准备被吓得向被子里缩一缩,俊面倒向一侧的同时,可卿的头也随之下另一边转区,不要说谁受不起“□□”,要是有一张令人怦然心碎的脸摆在你面前,或许你不会有可卿的定力。
这是一件非常需要定力的事情。
“不要把人家的脸拨开啊!”沈蓉迦开始撒娇。
可卿听着莞尔一笑,却别过头叫他看不见。
“靠的这么近,不好!”
可卿的娇嗔听在沈蓉迦耳里是别样的温柔,他明了她的思绪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执着于一念之间,这也算是他徘徊情场的一些收获吧。
他懂得讨女孩子的欢心。
不是香车宝马的炫耀,也不是名利双收的诱惑。
他的一颦一笑,他的耍怪弄宝,他的举止言谈,都是他在风月场上备受佳人追捧的资本。那班 “狐朋狗友”们莫不是戏称他为“风雅子”:风流的充满了高雅的孩子。
他只是个孩子,在任何人眼中,二十年来他从来没有意愿去刻意改变丝毫自己的形象,可是,在她的面前,他似乎不再乐于只充当一个男孩子的角色。
“像我这么帅的人,应该以怎样的角色站在可卿的身边呢?”他想。
想了好长时间。
“靠的近,为什么不好?”他狡黠的眨了眨眼,意欲明显的把可卿往“死路”上逼。
果然红了双颊,越发的妩媚了。
“不好就是不好啊,哪里有那么多的理由,而且,你睡的脸上都出来印儿来了,就更不好了,看的真是更清楚了呢!”可卿抿嘴笑了起来,别过头不去看他一本正经的发怒样儿。
“哪里有印儿?”
他找到了镜子照着,还真是有个印儿,怕是刚才睡觉歪着脑袋在椅子上压出来的,粉红色的印痕直直歪歪的横贯了右眼,不像是个美男子,倒像是个海盗了。
他故作神秘的翻了下白眼,步子就开始往病房外走,坏坏的笑道:“这可是可卿自己说的哦!”
没等可卿想明白她究竟说了什么,沈蓉迦已经回到了病房,可卿甚至怀疑的看了看他的身后,果真的是没有宇宙飞船之类的交通工具,那他究竟刚才出去做什么了,不过是两三分钟的功夫,能用来做什么呀?
却见他猛地转身,将他的脸冲向了可卿,一块黑色眼罩遮住了他的右眼,类似于,她看过的海盗,只不过电视里的海盗都是个凶悍样儿,哪里有眼前这样儿的翩翩美少年,可卿坐在床上,端着一杯热茶看着眼前花样男子手舞足蹈的逗乐,她笑着,笑的很甜很开心,眼角闪着晶莹的泪花。
可是,在沈蓉迦每个回身的时候,她总会流露出黯然的哀伤。
即使前一刻是欢声笑语,下一刻也似要落泪般的惆怅。
她的视线似乎被病房的门牵扯住,粘连住,扯出断不开的丝絮。
病房里的欢声笑语渐渐消散,沈蓉迦受到挫败一般瘫坐在椅子里,双眼无助的望天,手也耷拉了下来,刚才的力气荡然无存,忽又端起手撑着腮帮子,右手指在脸上敲来敲去,定定的看着可卿,一副研究的架势。
“蓉迦,不要这么看着我,好不好?”
“可卿,放手好不好?”
可卿不说话,视线一转,又去看窗外的云朵,沈蓉迦也随着她的目光看着,白云没有什么特殊,它不可能因为谁的视线而变为五彩,也不会因为谁的心情不佳而做片刻停留,它是天上的浮云,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人赋予不同的涵义,可是,它依旧只是自己。
“可卿,你不会不懂的,他不会为你放弃任何事情,即使这一刻他会对你倍加珍视,可是,下一刻呢,这一辈子呢,你当真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么?”
沈蓉迦的语气是沉静的,没有他一向的俏皮,他灼灼的看着可卿,只希望能给自己,也能给她争取到一个机会。
“给彼此一个机会!”
可卿没有办法继续沉默,她还是要抬起头,还是要面对的。
点点头,足以令人兴奋,沈蓉迦弹跳起身子,紧紧将她拥在怀里,紧的令人窒息。
“蓉迦,你真傻!”
“怎么?别人可都是认为我很聪明的哦!”沈蓉迦挑起眼眉,耍帅莞尔一笑。
“沈蓉迦,你真是个妖孽!”
可卿喊出一句,就钻进了被子里,将自己蒙了起来。
“我要咯几你了哦!”
不绝于耳的嬉笑声传出病房,止住来人的脚步,在一片惋惜声中,沈斟稼疾步走出医院大楼,他望着天,灰蒙蒙的像要下雨,错了,都错了!
是他曾经的错:她不是一个棋子!
可是,又该如何挽回?
“咚!”他攥着红肿的拳头,紧闭的双眼久久不能得到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