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柔千小舞

75、番外（二）

　　“呀！生死并不重要，对我來说只要有趣就好了。去杀人或者被人杀。我沒有父母，也沒有兄弟姊妹，一个人轻轻松松沒有负担，请让我加入这个游戏吧！”

　　母亲有一天晚上带了一个孩子回来，那个孩子脏兮兮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阵阵恶臭，我不禁后退了一步。
　　那个孩子对着我伸出手，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虽然他的脸被头发遮住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却感觉到他对我的轻蔑。我是个十分要强的人，居然也伸出手用力的回握了他，并且笑的比他更大声。
　　母亲很满意的看着我们，然后吩咐两个仆妇带他下去洗干净来。
　　等他离开我便抱怨起来：“为什么带这么个脏孩子回来？”
　　母亲却告诉我她很中意他。

　　那是因为，我的母亲在杀人的时候本以为周围空无一人，正当我母亲拭剑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孩子从墙角里走出来。我母亲问他，是不是害怕，如果是，就杀了你。
　　“呀！生死并不重要，对我來说只要有趣就好了。去杀人或者被人杀。我沒有父母，也沒有兄弟姊妹，一个人轻轻松松沒有负担，请让我加入这个游戏吧！”
　　那个孩子是这么回答的。我的母亲便指了指远处的一棵高大的松树道：
　　“看到没，那棵树，在我之前到达这棵树下面的话，我会考虑带你走。”

　　“结果呢？是他赢了吧？”我好奇的问。
　　“那怎么可能！”我母亲怪叫道，“当然是我赢了，而且我还等了他一会呢。”
　　“那你还把他带回来！”我瞪着母亲，“我不喜欢脏孩子。”
　　母亲按着我的肩膀道：“我也不喜欢，不过我觉得他……很特别。”
　　“哪里特别了？”
　　“他……很像我一个心仪的男子……”母亲说着如同少女一般羞红了脸……呃，我满脸黑线。在很多年以后我才发现，古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子），是一点也没错的。

　　那个孩子就在我们家住了下来，我原本以为他是个孤儿没有名字，我已经想好了给他取什么名字。结果他笑着告诉我他的名字。
　　冷静。
　　他眯起眼睛的样子让我觉得微微有些害怕。
　　那年他十二岁，我十岁。

　　冷静不知在什么时候在我们家占据了一个很特殊的位置。他不像这个家的主人也不像家仆，他既像我们的亲人却又像是陌生人。我们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对他的未来也不能窥知一二。
　　在我们国家，凡是人都是相信因果轮回，所以母亲也是很相信佛祖的，常带我们去寺院祈福。后来我也相信这世间可能真的是有因果的，母亲杀人也被人杀，这便是轮回，总有一天，我或者冷静也可能会进入这样的轮回。
　　大雄宝殿里有观音有财神之类的菩萨，我问主持，为什么没有如来呢？
　　住持笑着回答我，因为如来是如来啊。
　　这时候冷静也过来，主持继续说，如来若来、若去；若坐、若卧。是人不解我所说义。何以故？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说着住持便离开了，听的我一头雾水。冷静却叹了口气。
　　我问他：“为什么要叹气，你也不明白吗？”
　　冷静告诉我，他因为明白，却无法做到这样的境界。于是我要他立刻告诉我方丈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冷静只好帮我把主持的话整理一下给我听：
　　“那是佛跟他的弟子说的一段话，意思是如果有人说我如来有行、住、坐、卧四种威仪，也就以为我也著于相，是不了解我所说的道理。为什么呢？因为如来的本性，是真性自如，充满法界，随感而发，来固非来，去亦非去。就因为无去无来，所以称之为如来。”
　　“可是我无法像如来一样自由自在，心无尘垢。”
　　虽然他是这么说着，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如果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好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直说就好了嘛。
　　不过后来他真的往这条路上走了。
　　他总是不修边幅，一副随随便便的样子，更糟糕的是，我最讨厌酒，可是他和母亲却经常喝一个晚上，甚至半夜大发酒疯……
　　随着酒量的增加，他倒不经常醉了，而他的武功也是越来越好了。

　　再后来，母亲死了，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偌大的杀手组织。到我当上皇帝后，组织一直是冷静在管理。
　　江湖上传言冷静只喜欢酒，其实不是，冷静喜欢一切有趣的东西。什么是有趣的东西？起先是杀人，估计现在已经不感兴趣了，然后是酒……他下一件喜欢的东西有没有出现，其实我觉得有出现，但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忽然不想去知道了。
　　若云离开了琉国之后，冷静因为中毒也去了荷国。看着空空如也的溢彩阁，我的心里有种深深的恐惧，我害怕他们像母亲一样忽然不回来了。
　　我抬头看了一下窗外，今年的冬天真的格外的冷……

作者有话说

　　忽然想写冷静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