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传说》姜宇

10、第二章 雷动凝冰（上）

　　第二章　　雷动凝冰

　　陈不观再睁开眼时，窗外已晨光微曦，四周寂静无比，这是在自己的卧房里。他从床上坐起，略微活动一下筋骨，虽然还有些疼痛，已无大碍。只是脸上仍然火辣辣的疼痛，记忆中最后一眼看见的是突然燃烧的大门，接着热浪逼人窒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究竟是谁送自己回来的呢？
　　下床时床板“吱”一声响，刚要出门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房门从外面推开，跑进来一个明眸粉黛的少女。
　　那少女身披一件紫色绸绫，巧笑倩兮，说不出的娇柔可爱，纤手指着陈不观被火熏红的脸庞，“噗哧”一声笑起来。
　　陈不观似只呆头鹅般怔在那里，全然不明白少女为何而笑，结结巴巴道：“小姐……小莲姐，你……”
　　吴小莲毫不避嫌拉着陈不观的手，拖到另一间有镜子的房间，“你自己看看吧，小黑熊。”说完又掩嘴窃笑。
　　陈不观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仿佛已是另一个人，原本白皙的脸已经红肿，整张脸就是在原先的尺寸上放大了一分，脸颊处的皮肤油光发亮，给人一种吹弹得破的感觉。
　　陈不观苦笑道：“这有什么好笑，对了，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吴小莲讶道：“你不知道吗？我爹爹只说让我好好照顾你，现在你没事了，走，跟我的骑马去。”不由分说拉着陈不观就往马厩跑。吴小莲年长陈不观一岁，两人自小一起玩耍，可谓青梅竹马，虽是主仆名份，平日一向亲密无间。
　　陈不观叫道：“放开手，这样拉拉扯扯让太太知道又是一顿好骂。”他用力甩手，无奈吴小莲柔若无骨的玉手像铁箍般紧紧握住他的手腕，陈不观偷偷低头去看，纤手宛如白玉，五指葱茏，心中一震，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便不再挣扎了。
　　吴小莲牵了两匹枣红色的高大骏马，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去了。先是在大街上一路小跑，出了城门，吴小莲刷的一记空鞭，纵马疾驰，足足跑了十多里地，才松开缰绳，任凭马儿随意溜达。
　　此时正是花开季节，山野处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风中的花香芬芳异常。
　　吴小莲跳下马，漫步在花草间，随意说道：“听说爹爹昨日在茶馆救了一个人？”陈不观道：“是。”遂把昨天上午发生的事陈述一遍。吴小莲听完不屑道：“真没用，连个管家都打不过。”接着是充满向往的神色，“你说他会法术？”
　　陈不观道：“对呀，他那把蓝色的小剑一耍出来，就变得又大又长，在身边飞来飞去，可惜给韩群一绞就绞断了。”吴小莲拍手笑道：“那倒好玩，改天让他耍给我看看。”陈不观道：“他的剑已经折断了。”
　　吴小莲道：“那就用我的剑。”说完缓缓抽出佩剑，举在胸前，“我这把飞卢剑可是怎的都不会断的。”左手两指夹住剑尖，旋转数下，剑身像麻花般拧成一团，然后再轻轻一放，软剑冲天而起，飞出两丈多远，下落时直直插在地上。
　　看着陈不观目瞪口呆的神情，吴小莲哈哈笑道：“怎么样？厉害吧。”陈不观道：“以前怎么不见你用，这把剑是哪来的。”
　　“爹爹昨天晚上传剑于我，说是吴家祖传之宝。”吴小莲低声道：“那个……陈仁长得怎样？”
　　陈不观道：“他是空桑国人士，相貌英俊，仪表堂堂。”接着又开玩笑似的道：小姐，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吴小莲大羞，手中鞭子扬起，作势抽来，陈不观连忙避开。
　　吴小莲年届十六，是吴龙独女。寻常女子到她这般年纪早已嫁人，但以吴龙身份地位，要找个能与她匹配的青年俊彦却是难之又难。吴小莲常听母亲在父亲面前唠叨，吴龙事务缠身，加之不愿女儿眼界颇高，此事便一直拖了下来。昨天吴小莲听贴身丫环说，老爷昨天在茶馆救了个相貌英俊的青年男子，女孩子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肚里的小九九特别多，就想到这方面去了，这次叫陈不观出来却主要是为了问这件事。
　　吴小莲时真的急了，有几下鞭子扫中陈不观，吓得他大喊救命，这才住手。
　　两人在草地上漫无边际地说了几句闲话，眼见太阳已经升空，便跨上马准备回家。忽见五、六匹马从左边大道急驰而来，马上大汉人人劲装裹身，露出彪悍之色。奔至两人附近，为首一人打了个手势，登时将吴小莲和陈不观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人脸皮白净，却也颇为俊朗，高声道：“本人风雷门罗门主座下三弟子于洪飞，请问二位可曾看见一个道士和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此经过。”
　　吴小莲见他们是风雷门的人，冷冷道：“不曾。”不愿他们多说话，催马便行。
　　于洪飞脸色一变，道：“小姐贵姓？师出何门？”他见吴小莲衣着华贵，身佩短剑，□□枣红马亦非凡品，想是青州城富豪人家子弟，所以一再好言相询。
　　吴小莲再不答话，冲陈不观使个眼色，示意他紧跟自己身后，便催马往前行去。
　　众大汉他如此无理，又若有恃无恐，一副吃定众人的模样，不由个个心生戒备，气运全身，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眼见吴小莲就要与众大汉形成的包围圈接触，身后的陈不观突然“哎哟”一声大叫起来，一根短棍从于洪飞手中飞出，斜斜飞向陈不观。他见两人之中无疑跟在女孩身后的仆人模样的人较弱，决定先向他下手。
　　那根短棍呈飞旋形状向陈不观飞来，奇怪的是速度极缓，如同空中有一支无形的手操控一般，给人一种诡异莫测的感觉，陈不观不由骇得的大叫，正想从马背上滚落，吴小莲腰间飞卢剑已出，青色的剑光一闪，便随即入鞘。
　　“当”，剑棍交击之声始传入众人耳朵。那根短棍改变运行轨迹，绕过陈不观，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弧形又回到于洪飞手中。
　　众大汉正待动手，于洪飞大喊：“全都给我回来。”吴小莲看也不看众大汉一眼，领着陈不观扬长而去。其中一个大汉问于洪飞道：“大哥，为何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