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遗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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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走廊只有回音响荡，暗紫的灯光打在被精致地裱起来的画上。
作为彭格列十五代，他和门外顾问根本不需要有人监视。
“你看，我说吧……”克莱尔笑嘻嘻地说，“这些首领前期极有可能就是凭着一张脸来换来名声的。他沉默不语，第一幅画像上，金发男子拥有欧洲人特有的白皙肤色，柔和的面部线条。金色眼睛透视出广阔无垠的世界，穿透夜空的光芒。优游的气度，既是浪子又是王者。“彭格列的创始人（Vongola Primo）——Giotto Vongola。”克莱尔低声念道。巨幅油画的右下角，是他俊朗的签名。
十五代笑道：“这个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Giotto di Bondone）名字竟和这位十分相符。”
他一直在接受着来自各方的信息，无论哪一个家族，无论是家族中的任何人，说起彭格列历代首领时，总是赞叹彭格列首领都是些人中龙凤，其实这些从十四代身上也有很多的表现。爽朗干脆的办事风格，追求效率和利益的流入，做决定之快可谓是令其他家族望尘莫及。
克莱尔笑道：“接着走吧，当你看到后面的时候，会相当吃惊的。”
十五代名贵的皮鞋在地板上摩擦，舒服惬意的沙沙声随之而起。
二代（Vongola Secondo）走的是急迫扩张势力的路线，事实上，彭格列的领导地位也正是从二代开始正式建立的。正好和十五代的计划不谋而合。武器是愤怒的火焰，用恐怖的强势力量统治彭格列长达二十年之久。他眉目间有遮挡不住的阴霾气息，单纯地追求力量和金钱，黑手党教父却处于绝对安全的地位。
十五代慢慢踱着步，显然对第一次看到的彭格列首领画像充满兴味，“嘿，我敢保证三（Vongola Terzo）四（Vongola Quarto）代的做饭技术绝对很好。”话虽这么说，但他依然对三代、四代首领的严肃野性气质充满尊敬。
五代（Vongola Quinto）的优雅，六代（Vongola Sesto）的（表面上的）和善，七代（Vongola Settimo）的凌厉。
当你站在这种画廊中，不得不对彭格列油然而生起一股尊敬。每一位首领都有不凡的气度，他们有雄才伟略，挺拔的身姿孤独地站在在黑暗者的顶端。
所谓王者的气概。
八代（Vongola Ottavo)的名声——十五代早有耳闻——彭格列唯一的以为女性首领，脾气火爆，但不可否认，她把彭格列从早已扭曲的轨迹上稍稍强制性地拖出了永无止境的纯色黑暗。姑且不论身份，她拥有绝对的美貌，脸颊复杂的鸢花刺纹经过特殊处理，在暗色的走廊中闪烁着一缕幽暗的淡红的微光。
十五代毫不吝啬地把欣赏的眼光投向这位美人，恍惚间，似乎透过静止的油画画面看到了她那个时代的风起云涌。
克莱尔依旧在耳边喋喋不休：“这位九代啊，可以说是彭格列历代首领活到最大岁数的，我尊敬的首领，您看之前的那些，哪一位不是年纪轻轻就……”他忽然禁了声，十五代显然对这位稳健派走向的九代不感兴趣，他已经站在了十代（Vongola Decimo）的画像前，一向自如的优雅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画像上的人。
克莱尔暗自一笑，也抬眼重新欣赏起这令人赏心悦目的人。
和初代如出一辙的长相，严肃的表情有说不出的自然。金红色的眼睛恍若夕阳的余晖暗示着末日来临前的光芒。年轻的十代是最早通过彭格列试炼的首领。他目光坚定，飘远，唇角似在笑，好像一张口便是温暖的抚慰人心的话语。
“罕见的美人，是吧。”克莱尔轻轻道。十五代才像是从梦境中惊醒一般，目光终于有了焦距，他微微一笑：“是的。但是，对于一个黑手党首领来说，似乎太过温和。”
“呦。”克莱尔吹了个口哨，“老大您可不能小看这位第十代，他在位的时候可真是让彭格列达到了空前强大的时刻，这位可是初代的直系后裔呢。说起来，老大您也和他有血缘关系。”克莱尔得意洋洋地笑着，好像他说出了首领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问题，“他是老大您的爷爷。”
十五代强行压下心中的躁动：“说起来，这似乎也是我继承彭格列的缘由呢。”
“从某个层面上来说，我还是要感叹一下遗传的强大。”克莱尔的眼睛轻佻地扫过彭格列十代，“Tsunayoshi Vongola，我敢说，如果我们是同一个时代的，我早就把他养起来了。”
“收起你亵渎的思想。”十五代冷淡地说道。
而十一代（Vongola Undici）就相形见绌了不少，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空有权力。
十二代（Vongola Dodici）就是十代的私生子，十五代的父亲，其母至今成谜。他继承了父亲的温和，但并不是太像十代，也许继承母亲的较多一点。十五代暗自琢磨着，十二代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奶奶，不难看出，是一个拥有柔和长相的女人。话虽如此，至今没有任何名分的女人没有任何怀念的价值。
十三代空。直接跳到十四代，说起来，他对于十四代也算是颇为欣赏的，尤其是十四代干了很多犯罪勾当之后非常无辜地认为他不应该当十三代，“十三是多么不幸的数字啊，伟大的主会重生的。”他当时虔诚地对家族长老说。于是，彭格列十三代顺利更改名号为彭格列十四代。
靠，这话说出来都觉得丢脸！
十五代懒洋洋地看了眼手表：“时间到了。”他不得不返回酒店去应付那些虚伪的上流人士，用强硬的手段做金钱交易。
劳斯莱斯奔驰在大道上，十五代枯涩的眼睛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了街上漫无边际向城市深处延伸的霓虹灯光。
——盛极必衰。
嘴角翘起玩味的笑容，这么说，他年少春梦的对象竟然是彭格列十代。若是让那些顽固派知道了，他在家族的地位恐怕早就荡然无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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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黑暗中一双温暖的手抚向他的额头，主人发出了如沐春风的柔柔的叹息。十五代蓦然睁开眼睛，条件反射地极快地抓住了对方的手。柔和的触感很熟悉。他眯起眼睛，月光透过没有合拢的窗帘缝隙，清冷的光芒照在对方略带惊讶的脸上。
他似乎早就在等这一天，这一刻，从年少的记忆开始，就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他：“好啊，”他躺着翻过对方的手，轻轻地吻了吻他的手心，显现渐渐清晰，他微微一笑，“Tsuna。”
对方轻轻一笑：“我不记得我有和你这么熟。”
他挑眉：“那种事都做过了，还叫不熟吗？”
对方白皙的脸上瞬间起了红晕，他微微起身，含住了十代小巧的耳垂，轻佻地用舌头挑逗着，他已经看到对方的脸涨得通红，啧啧，长得可爱也就算了，性格也这么诱人。
十代马上起身，严肃地说：“我是来说正事的。”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也是正经的。上一次来你不也是要和我说正事吗？”当然，结果很不尽如人意就是了……“你和我那时候看到的差不多，我来想一下吧。”他慵懒地托起下巴，盯着十代的表情，“说实话，少年时期的事情我还以为只是一场梦，但我认为这场梦太过清晰所以一直抱有怀疑态度，或者说您想让我认为这是梦境，但除非记忆消除，在这方面您做的真的不是太出色。也许是时间上出现什么漏洞了，导致您发现可以来到这个时代——不要惊讶，我知道在某个偏远的家族曾经存在十年火箭炮，这证明穿越时空确实是可行的——也许时间的漏洞并不怎么稳定，对我来说几年的事，但是您的长相基本上没有变化，从您的角度来说，很有可能就是您来到这里，然后又回去，过了很短的时间再次来到这里是发现早就过了很多年。”他摊手，这就是他的全部猜想。
十代微微一笑：“没错，你的猜想很准确，但事实上，在上次看见你，”他顿了一下，脸上有不自觉地红了，然后，狠狠地瞪了十五代一眼才接着说，“在上次遇见你之前我就来过这里几次，但一直不太清楚缘由。后来我在这个时代听说彭格列的事后，真相才渐渐浮出水面。就我个人所见，是同意血统之说的。你知道超直感吗？”
十五代点头：“彭格列王者的象征。”
“本身这就是违背天命的继承，它的存在就是诡异的。而且，我听说彭格列指环在这个时代经过再次改造，73中的贝经过变化，肯定也会造成一定影响，而在我那个时代，也是很巧合地，我在少年时期曾经解放过指环的另一种形态，也许这就是契机。”十代沉思着。
十五代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您自便。”
“喂！”
怎么一个一个都像Reborn似的……十代郁闷地拉开窗帘，一瞬间，银华洒满地板。他沉默地看着月光，无论哪一个时代，总有穿透黑暗的光芒。轻轻打开窗户，纤弱的身躯以非常不符的敏捷身手越过窗台，二楼的高度对他来说并不算困难，清冷的夜风簌簌地吹动他单薄的睡衣，事实上，他也是在睡梦中突然醒来然后无语地发现来到这里的。他张开双臂，深呼吸。
忽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十五代的表情绝对算不上和善：“你想干什么？”他金色的头发被夜风吹得四散飞扬在眼前，湛蓝美好的眼睛折射出耀眼的浅蓝色光芒。
“吹风。”十代眯着眼睛微笑，“很舒服，你要不要试试。”
“如果您有这种闲情逸致的话，再陪我睡一夜吧。”挑眉，微笑。
“不用了……”
像哄小孩似的给十代盖好被子，不一会，就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十五代转头看他，唇角勾起笑意。
早晨，就是意料之中的空白。
反正下一次还会再见面的。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来得有点频繁。”十五代推开办公室门就看到十代悠闲地喝着咖啡玩着游戏。
十代笑道：“有什么不好，提前享受这么尖端的游戏也算是此生无憾了。咦，这一关怎么才能过？”“从第三个迷宫走，遇到BOSS别打死，他会给你复活泉水，然后再去打真正的BOSS。话说这种白痴游戏你竟然也关兴趣。”
“……”
他忽然抱住十代，把头靠到他的肩窝处，闷闷地说：“我很烦、”
“交易失败了吗？”十代轻轻地说，“其实没什么，这种事情应该是很正常的……”
“不，”毫不留情地打断，“我的祖母身份查出来了。”他呼出的热气打在十代的脖颈间，十代颤抖了一下，语气中难掩兴奋：“是不是叫京……”
“您到底在妄想什么？”十五代好笑地抬起头，“只是有点心酸罢了。”
“你这种人渣居然也会有这种感情？！”“就算你是我祖先，我也能崩了你，真的。”
十五代明白他心痛的缘由是什么，只是他很巧妙地藏在了深处，没人能够挖掘出最新的落寞。
夜色笼罩。
十五代努力睁着眼睛，思考怎么才能给那个小家族一个致命的打击。那个小家族的首领，不可否认，是一个能干的人，可惜他遇上了彭格列，如果不加以制约的话，小家族会取代彭格列的位置。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永恒。但他不想让那个人留下的家族就此轻易终结。
呐，彭格列迟早有一天将会走向尽头，那是在不远的将来。
这个认知令十五代十分痛苦，也许是在十七代，也许是更远……
门被粗鲁地打开，彭格列十代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他整个人都显得不修边饰，相较于上一次看到他，明显忧郁沧桑了许多。这一次穿得很整齐，笔挺的黑色西装，总能穿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黑手党教父的味道。
“我……”原本温润婉转的声音已是沙哑，“我遇上你的祖母了。”
十五代蓦然从床上坐起来，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渐渐扩大。
十代坐在床边，紧闭着眼睛：“到目前为止，我是唯一一个有彭格列血统的继承人。”他无意识地咬着指甲，讽刺地笑道：“然后，不得不背叛自己，去毒害另一个女人。”他的脖颈间吻痕还若隐若现，“一个奔放的女人……呵……”他目光转向十五代，轻轻地说，“你很像她。”十代睁开眼睛，痛苦的神色依旧，“可是她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很美吗？”
“恩。”
十五代唇瓣贴上十代的，任对方所有痛苦的话语消失在唇齿之间。
“你会和我在一起吧。”
——历史是不会改变的。
——彭格列需要有人继承。
——因为他将要消亡。
解开对方的衣扣，轻轻地吻上十代雪白的胸膛。
——你所有的痛苦。
动作异常轻柔地进入他的身体，十五代轻轻地吻着十代沉默的眼睛。律动。
——都将马上沉寂。
他恨时光。
很到牙咬切齿。他是黑手党的主宰，不是万物的主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吞噬者所爱之人的生命。
清晨的阳光撒到被角一侧，十五代睁开眼睛，胸口还有些沉重的痛。
他久久不愿意起来，进来收拾房间的女仆微微一愣，然后就用了然的目光一一扫过地板上白色的痕迹，凌乱的衣衫，但是首领旁边并没有任何人，只有几缕弯曲的柔顺的褐色发丝。
Let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and death like autumn leaves.
——使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再次走进彭格列冗长的走廊，早已是物是人非，混漶的思路在克莱尔的言语中逐渐模糊。
“老大，彭格列十代和您一样都是到了25岁还没有结婚，不过所不同的是，他死了，而您会活着。”
嘴角僵硬地翘了翘。修长的手指敲打着墙壁。
——我苟活的怂样没有被你看见真是太好了，Tsuna。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遗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