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情来过》伊寻

1、原来爱情来过

　　“洋洋，原来爱一个人的时候眼睛真的会发亮哦”说这话的的时候鹿鹿一脸的甜蜜，我不发一词，八成是她那个第13任男朋友又做了什么让她感动的事了。
　　“鹿鹿，我失恋了”
　　“真的啦，告诉你，每次我看见他、、、、、、什么？”原本兴高采烈的说舞着的鹿鹿因为我的打岔而转过头来，挺诧异的看着我。“你再说一遍”
　　“我失恋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语气平静的仿佛在说我刚吃过饭一样，真不懂，鹿鹿每次失恋时哭的淅沥哗啦的都怎么做到的？
　　“愚人节可刚过”
　　“阿宇说爱情在人类基因上的保存期限是三年，三年过后再浓烈的感情都会变淡，我们已经不懂什么叫爱了”
　　　　“他妈的，老子砍了他！”鹿鹿坐了起来，看上去比我还气愤。
　　“鹿鹿啊，他现在在Ｈ市了”跟鹿鹿一比感觉好象失恋的人是她一样，其实我很平静，真的，虽然这几天总有许多事从早忙到晚，可是我也都没想起过他，一次都没有。
　　“黎洋！你他妈的死人啊，他说甩你就答应，你好欺负是不是！”
　　“鹿鹿，你说要是一个人不爱你了，你还死气白赖的乞讨他的爱，那自己是不是在作践自己？”
　　“你，你给我哭出来！！”鹿鹿爬到我的面前像是努力要从我脸上找出悲伤的影子。
　　“鹿鹿，我不难过啊，我想哭来着，可是都没有眼泪流下来”
　　啪！脸上烧的发疼，我诧异的望着鹿鹿，干吗打我？
　　“你给我有点出息好不好，不就是失恋了嘛，全天下男人多的是、、、”说着说着鹿鹿却哭了起来，她总是那么爱哭。可是鹿鹿刚刚打的真的好用力，疼的我连眼泪都掉下来了，我抱着鹿鹿，无意识的呢喃“鹿鹿，好疼，真的好疼、、、、、、”
　　鹿鹿的男友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总监属于年轻有为的那种，她常说介绍我们认识，但一直没有机会。这个暑假我不想回家，鹿鹿托他男友给我找了个实习生的工作，跟他们公司装饰部的经理学习室内设计。
　　一大早鹿鹿就把我拖起来，在把我的衣服全部翻个遍后终于找到一件让她满意的，穿上她特意搭配的嫩绿色无袖衬衣及白色的七分休闲裤，我死活不让她在我脸上涂抹些红的绿的，化了妆我连怎么说话都不知道了。
　　进入广告公司鹿鹿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样的熟悉，看到她那么熟捻的跟路过的人打招呼，我再次感叹她的亲和力。
　　看见文出乎我的意料，他身上不但没有鹿鹿一直痴迷的那种蛊惑仔气质反而还有着阳光的味道，短短的寸头显的格外精神，白色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一点也不会俗气只让人觉得清爽，背地里我对鹿鹿竖起了大拇指，她笑的那叫个阳光灿烂。
　　“洋洋，这是岫，未来两个月你就是他的人了”盯着文跟鹿鹿笑的一样贼的脸，我无语，这句话可是有歧异的知不知道？但我还是礼貌的对站在对面的男孩笑了笑，为什么说他是男孩了，如果不是知道文跟鹿鹿不会拿这种事情跟我开玩笑，打死我我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眼神干净的跟孩子似的男生，会是一个经理，他的喜怒哀乐全都写在了脸上。
　　“岫，这就是洋洋”岫没有回答依旧呆呆的望着我，我小心的推了下鹿鹿，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咳，岫，这是洋洋”文故意咳嗽了下，声音里有浓浓的笑意。
　　“啊，厄，你好”岫的脸变的通红了，文跟鹿鹿两个却在一旁笑的没心没肺的，真是物以类聚。
　　这就是我跟岫第一次见面，后来每次想起来，脸上都还会泛起个淡淡的笑容。
　　九点上班我八点４０就到公司了，第一天上班心里难免有些激动，跨开装饰部就看见岫正对着门口坐着，他怎么会那么早？
　　“洋洋，来啦”岫几乎是跳起来说这句话的，他的眼睛在那一瞬间仿佛发光了一样，让他整个脸旁都亮了起来。
　　“岫，你怎么那么早？”或许因为文跟鹿鹿的关系，或许因为他的长相无法威严的起来，跟他一起我总能像跟朋友一起似的那么坦然。
　　“啊，哦，我，我向来习惯早起。”
　　“哎哟，今天太阳走哪边升起的，我们每天早上起床醒了都要赖半个小时的岫，今天那么早？”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背后，他跟岫住的是公司帮他们租的房子，听闻他的话我转头看向岫，他的脸又红了“那个，那个我去买早餐”
　　“岫，我要牛奶，面包，顺便买点苹果”文似乎不懂的客气我摇摇头走进去。
　　上班了才知道原来实习生后面的等号是打杂，我没能像自己想的那样在电脑前跟设计师学着怎样把一个空房子变成一个家。
　　跑腿、打杂、端茶、递水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后人都走光了，我爬坐在椅子上心里忽然有些酸。去年，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好象跑到Ｈ市去了，阿宇带我去品尝了闻名遐迩的‘豆腐脑’，去爬了赫赫有名的峨眉山，上山的时候他在后面推我，下山的时候我在他的背上，那时还以为那个肩膀可以靠一辈子的，原来，原来我的一辈子那么短。
　　“洋洋，怎么了？”
　　“岫，你怎么还没走？”抬起头看见岫我没来得及收拾起自己的脆弱。
　　“洋洋，你不舒服么？”
　　“不是，有点郁闷，都没学到东西”
　　“傻瓜，你刚进公司是这样的，要不你每天下班后留下来，我教你？”
　　“真的，可以吗？”我惊喜的看着他，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并不是真的抱怨。
　　“要不从今天开始？”
　　每天下班后我留下来跟岫学设计，大概因为文的关系他很照顾我，当然那是指学习以外。于是从那天起例如这样的句子便经常充斥在下班后的办公室。
　　“你是猪啊，不是给你说了剪切要先点击对象么，一个ＣＡＤ３天了还没学完”“真笨，筒灯的间距一般是１.２米到１.５米之间，你以为灯泡不给钱？！”“你怎么能笨的那么可爱，谁会把填充打散，那你以后怎么编辑？”、、、、、、
　　一样的下班，一样的留了下来，办公室只剩下我跟岫。眼前忽然出现一块蛋糕，烤的嫩黄松软的表皮上爬着一只可爱庸懒的小猪。
　　“好可爱哦”我有些惊奇的感叹，因为自己是属猪的，所以总是对关于猪的一切饰物都觉得亲切。
　　“嘿嘿，今天路过蛋糕店发现了这个蛋糕，觉得上面的猪跟你挺像的很可爱就买了”
　　“你个死岫，臭懒蛇，你说我像猪哦”虽然嘴里抱怨，但我还是拿着蛋糕爱不释手。
　　“洋洋，搬到我那里来住好不好？”
　　“厄？”
　　“啊，我的意思是，那个，那个你每天回去也很迟了，现在学校又放假，你一个人住在寝室里也不安全，再说我们的那套房子是一套三的，我跟文两人一人一间都还有间空的，空着也浪费嘛，而且，这样的话晚上吃了晚饭我还可以教你，是不是？”岫的脸又红了，如果不是鹿鹿把他的工作证偷给我看过，我无法相信这个男孩哦不是男人有27岁了。
　　“那我明天去把被子那些收拾一下”
　　“不用，你用我的。啊、、、不是，我是说，你睡我的房间，什么东西都有，而且我昨天买了套被子，你用就好。”
　　“会不会不好意思？”
　　“怎么会，本来就是给你买、、、不是，我是说我打算买来冬天用的，现在离冬天还早，你就先用好了。”
　　我跟岫在厨房准备着四个人的饭，文跟鹿鹿在客厅里理所当然的看着电视，当然我也不敢奢望她俩能帮什么忙，俩个连电饭煲都不会用的白痴。可是、、、、、
　　“洋洋，你别切菜，一会儿切到手了”
　　“洋洋，别慌插电我来，万一漏电了怎么办”
　　“洋洋，你出去，我要炒菜了，当心油烫到你”
　　“岫，我会做饭！”盯着那个围着围裙却依然好看的男人，我有些沮丧。
　　当我被岫连哄带骗的赶出厨房坐在沙发上，看见那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我就不明白，他两怎么就能那么心安理得？
　　“洋洋，岫喜欢你”文像是在开玩笑随口说道。
　　“这不好笑”
　　“我们住一起两年了，他从来没做过一顿饭”
　　“洋洋，其实、、、其实岫不错”鹿鹿也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喜欢他自己会告诉我，不用你们俩转达”一句话很成功地让他俩无话可说。
　　8点30我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睡眼朦胧的拉开门，岫已经一脸神采熠熠的站在门外。“岫，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洋洋，我煮了两个鸡蛋，杯子里还冲了麦片，你赶快来吃，呆会好上班了”
　　外面开始下雨，站在玻璃窗前听见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窗上，忽然好想冲进去和她拥抱，不知道这无根之水是不是也能洗净心里的尘埃。“岫，我好想冲进雨里”
　　岫拉着我，风火火的冲下楼去。路上的行人都小跑着，我们却像两个疯子站在雨里高昂着头。“洋洋，我这辈子最想去的地方是西藏，如果哪天我喜欢一个女孩子喜欢到愿意用一辈子去守护的话，我要带她去西藏，回来的时候我会让那个女孩成为我的新娘，洋洋，我带你去西藏好不好？”
　　雨水打在脸上，眼眶有点痛，脸上热热的心却是冷的。“岫，我这辈子最想去的地方是云南大理，我想去看蝴蝶会”
　　“洋洋，蝴蝶会是什么时候的？”
　　“好象是每年5月份吧，不是很清楚了”
　　“今年来不及了，明年，洋洋，明年我带你去大理然后我们再去西藏好不？”
　　“岫，把心放在我身上，没有回应的”
　　“洋洋，我喜欢你，只是想对你好，想照顾你让你脸上不会再有落寞，我并不是想从你那里索取什么啊”雨声更大了，岫的脸在雨里开始模糊。
　　公司请吃饭，岫坐我旁边，大家开始灌他的酒，我将凳子离他远了些，我讨厌酒味，以前阿宇不会喝酒也不会抽烟，身上的味道总是干干净净的，想着，想着，鼻子好象开始泛疼。
　　“岫，怎么不喝了？”
　　“张总，不能喝了，再喝洋洋离我就更远了”岫的话一落，几十只眼睛盯住我，我的脸一下烧了起来，望着岫，不像喝醉的样子呀。
　　喝醉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脑袋很沉心里却很清楚脚还有些打颤，岫将我背在背上脚步也有些凌乱，他的肩膀很宽身上有股淡淡的烟味。
　　“不会喝酒干吗还要逞强，真是的，难过就哭嘛，知不知道你那种笑比哭更让人心疼？、、、、、、洋洋，我生病了，从第一次在公司里看见你就病了，你虽然有在笑可是你的眼睛却是寂静的没有一点快乐的迹象，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执著的想要让你笑让你快乐，２７岁的我早就过了相信爱情的年纪，可是我怎么还是那么轻易的就掉进去了？”眼泪滑下眼眶，落在岫的背上心里有些酸。
　　8点30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岫站在门外，一脸欲言又止。“岫？”
　　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岫终于将一直紧握成拳的右手摊在我的面前，在他的手心放着一束头发。“什么？”
　　“我，我每天在你枕头上捡的头发”岫有脸红了，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洋洋，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不喜欢你”岫的眼神一黯可是很快的又恢复了第一次见他时的光亮。“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如果你不讨厌我，那就让我喜欢你好不好，让我照顾你”
　　照顾我？心颤了一下，我承认我自私。“如果你不觉得不公平的话就好”
　　跟岫恋爱比我想象的简单，他每天早上还是会起床给我做早餐，晚上上课还是经常会骂我，你猪啊，做饭的时候也一样会把我赶出厨房。我曾问过他为什么以前不做饭，他不好意思的告诉我他只做饭给老婆吃，岫长说他喜欢我，我从不回答，心里知道哪怕我说句我也是，他都能高兴半天，但我却说不出口。
　　岫属蛇我属猪，公司里的同事常开玩笑说，属蛇的人生性奸诈我会被他欺负的很惨，有次岫听见了，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很慎重的对我说，我一定会创造个奇迹给他们看，让你老的没有牙齿的时候都不会后悔嫁的人是我，我的心因为这句话漏跳了一拍。我告诉鹿鹿我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没有压力不会窒息，被人那么细心的呵护疼宠，简单的快乐着。我也以为我会一直这么快乐下去，贪婪的索要着岫的呵护却从不响应。
　　鹿鹿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正在打着一份资料，那是今天下午开会要用的。 “洋洋，我、、、我给你说个事，你千万别太激动”
　　“鹿鹿？”我有些诧异的看着鹿鹿，还有什么事能让我激动吗？突然想到岫今早出去量一套别墅的尺寸去了，我的心一下抽紧“岫，岫出什么事了！”
　　“不是，是、、、是阿宇，一个月前他被检查出，检查出患了脑癌”
　　我呆楞住，脑癌？一个月前，一个月前他才跟我说，爱情的保存期限只有三年不是吗？怎么会，怎么会一下就变成脑癌了？我呆坐在椅子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岫了，我要见他我想见他，抓起电话拨了一个很熟悉却从未拨过的号码。
　　　　“岫”张开口泪就落下来，我怎么能那么笨？
　　“洋洋？真的是洋洋，我马上就到公司了，你等我一起吃饭”岫的声音从最初的不确定到后来的惊喜，我的眼泪掉的更凶，他怎么能那么容易满足那么轻易快乐？“好，我等你”
　　不知道是夜里几点，外面除了偶尔经过的一辆汽车声外安静的诡异。我躺在岫的怀里，他的体温隔着衣物传到我的心底。“岫，你开口留我好不好，只要你开口我就不走”说这话的时候我是不负责任的，心里清楚不论岫留不留我我都得走，可是我却希望借以岫的挽留来确定他对我的爱，因为他从没说过爱我，而我这傻瓜却在要失去了才发现自己的心没有那么冷血。
　　岫没有说话，他侧过身将我搂紧，像是恨不能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我的骨头都有些发疼，颈上突然感受到一点一点的冰凉。心里涌起一种疼痛的绝望，清楚的提醒我离开了或许就是一生的天隔一方“岫，如果你想，我愿意”
　　岫的身体忽然僵硬，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水泽明亮。他低下头吻上我的唇，有些微颤抖然后慢慢的加深，唇舌忘我的交缠，像似冀望这一刻能铭记一生，他的唇很柔软但有点微凉。就当我们都快不能呼吸他将我搂进怀里，头上传来一个暗哑的声音。“洋洋，记得要让自己快乐”
　　我没有回答，拨开了岫的衬衣，在他的肩膀上吻了一下，然后使劲的咬了下去，岫轻哼一下便没再出声，直到嘴里传来血的腥味，我的眼泪才滑落脸颊。
　　今天是岫的生日在饭店里包了两桌，公司里的同事都来了，大家轮流的给他敬酒，他像是很高兴来者不拒，没一会已喝下两扎.我端起一杯站了起来， “岫，一直欠你三个字，我也是”我知道岫懂，他的眼睛里有水光闪现，我仰头在心里把这杯当做跟岫的交杯酒一饮而尽。
　　那晚岫醉了，他吐的一塌糊涂，嘴里还在嚷着，洋洋，我要带你去西藏！文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他认识岫那么多年，从来没看见岫为一个女孩子把自己搞的那么狼狈，我捂住嘴没有哭，我也从来没看过一个27岁的男子醉成这样过。
　　站在火车站剪票口安慰着哭的淅沥哗啦的鹿鹿，真是的，又不是一去不回了。文在一旁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告诉我“我们来的时候岫在接待客户，但是他的眼眶红了”
　　我用力的吸了口气，对文和鹿鹿笑笑“文，告诉岫我昨晚说的是真的，我也是”转过身走进剪票口我没敢再回头，眼泪一颗颗往下落。
　　“洋洋，岫说他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个人只要一秒钟就会爱上却要用一辈子来遗忘，他说，他大概得用一辈子来忘记你！”
　　坐在火车上，不管周围的侧目，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