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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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陆本刚从苏毓灵家里出来。
自从苏毓灵走后，他在书房待了很久，之后，没有去苏毓灵的卧室，没有翻找文件，更没有试探保险箱的密码。
他只是在那张狭窄的小床上坐着，翻阅着苏毓灵留下的笔记。
逄岳早早等在了楼下，都快睡着了，老板才姗姗来迟，换了身衣服。
甫一上车，熟悉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逄岳默默地拉高隔板。
电话一接通，陆本迫不及待地扬起笑容：“老婆，我刚从你家里出来，餐厅和厨房都收拾好了，地面也让扫地机器人打扫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莫名让苏毓灵想到了一句话：老婆孩子热炕头……
她甩了甩头，撇开了这个无厘头的想法，问道：“陆本，今天有时间吗？”
“中午有时间聊聊吗？我去找你也可以。”
听着苏毓灵不同寻常的语气，陆本敛去了笑容，正色道：“好，老婆。我们哪里见？你给我地址好吗？”
苏毓灵：“嗯。我等下一起发给你。”
“对了……”苏毓灵欲言又止。
她想让陆本不要叫她老婆了，听着怪别扭的，可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老婆，怎么了？”陆本还是喜气洋洋的。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老婆主动说要见我。我老婆。主动的。要见我。
而那头的苏毓灵也终于下定了决心打破他的喜悦：“你……能不能……别叫我老婆了？”
陆本笑容顿住，骤然间变得失落，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为什么呢？”
“因为……”
因为我要跟你离婚了啊。
当然这句话是不能说的，苏毓灵憋了半天，灵机一动道：“因为公司里都认识你，要是被听到了那就是办公室恋情了，我的身份不就曝光了吗？”
陆本沉默许久，不情不愿地道了声：“好。”
苏毓灵满意地点点头。
而陆本挂断电话的瞬间，眼神变得晦涩。
他焦虑地揉着手腕，手掌不停地张开又合上，按捺自己想要重新回到苏毓灵家中的冲动。
他知道房门的密码。
苏毓灵本就防备心不强，用过的防盗密码几乎都是一个，要瞒着她进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想一直留在她家里。
眷恋地迷失在满是她气息的房间里。
哪怕是当她的一条狗、一只猫甚至一只阴沟的老鼠都行。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道德感很强的人。
老婆都要没了，哪里还有时间顾着道德感？
在知道家里密码和苏毓灵现在公寓密码相同的时候，他也曾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
每次灵灵在打开房门的时候，会不会想到他？
可昨天苏毓灵冷漠的态度，脖颈上隐隐的红痕，就连楚栖舟守护苏毓灵的姿势，无一不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呵。他自嘲地笑了笑。
也庆幸自己在出发前提前联系了楚栖舟那位利益至上的父亲，不过简单说了一些话，就让他急不可耐地压着楚栖舟离开S市。
楚栖舟的离开和今天在书房的安装的小东西都给了他一定份量的安全感。
希望明天一醒来，听到的是苏毓灵的声音。
即使这不过是他自我安慰的一种手段。
*
暴雨过后，天空澄澈，空气湿润而清新。
正值中午，苏、陆两个人就在一个距离公司不远处的咖啡厅碰面。
为了避免和公司同事遇到，他们约在了在一个隐蔽的包厢。
苏毓灵推门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等待中的陆本。
额前的碎发整整齐齐，露出了精致的眉眼，鼻峰挺直锐利，衣服也熨烫过了，和昨天的狼狈判若两人。
看到她进来了，陆本的第一句话是： “你吃午饭了吗？”
也不怪陆本这样问，面前女人有着一章精致得近乎不真实的脸庞，澄澈如湖的眼神让她显得平易近人，明明是柔美的气质，可粉嫩的双唇却在此刻微微泛白。
陆本担忧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才结束上午的工作吧？是不是没来得及吃午饭？”
他按照苏毓灵的口味提前点好了甜品和咖啡，还带了自己做的一碗清汤面以防万一。
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苏毓灵惊讶，没想到他这么细心，这都提前准备了。
犹豫片刻后，还是推远了：“谢谢。但我们先谈正事吧。”
“好，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但你需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陆本重新打开餐盒，摆在她面前，甚至隐隐带着乞求的口吻：“你需要我提供什么我都会拿出来的，问我什么问题也会认真回答的，但你先吃一口好吗。”
苏毓灵拗不过他，也不想经历这样无意义的推拒，只好作势要尝一口。
可等到食物的鲜美逐渐靠近她的鼻尖和唇角，她才恍然间察觉，肚子在咕咕叫，原本象征性吃一口也变成了真吃。
温热的饭菜一口口下肚，苏毓灵原本上上下下不安的情绪也随之稳定。
她平静地问道：“你在我手机里，安装了定位器吗？”
这句话宛如一声惊雷般在陆本心中响起。
他没想到楚栖舟就这样告诉苏毓灵了，也没想到苏毓灵会这么开门见山地问他。
他本以为，楚栖舟为了苏毓灵的心理健康着想，怎么样都不会直接告诉她的。
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楚栖舟对苏毓灵的了解程度。
他手上动作一顿，沉默许久。
“我……”陆本的脑中飞快地想着各种借口，可某一条又都被他快速否决，他勉强维持着笑容，嘴唇蠕动，想要解释却无从下手。
苏毓灵听着他支支吾吾卡顿的解释，直接了当，语气平静地像是在问中午吃什么：“你是想掌控我的行动轨迹吗？”
陆本无措，看着苏毓灵的脸色，不知道该遵循内心说是，还是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否认。
看到他还在顾及着什么，苏毓灵继续问道：“你在什么时候安装的？”
“是第一天来S市碰面的时候吗？”
“可我当时跟你接触时间很短，手机也一直在我秘书手里，你怎么做到的？”
说着，苏毓灵凑近他，语气不像质问，更像是好奇。
陆本心略定，他试探性地开口解释道：“我……很早就安在你手机里了，上次来S市才激活……”
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完全是看着苏毓灵的脸色说的。
苏毓灵也没有生气，只是哦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你之前没看过吗？”
“没有，”陆本连忙摇头，“你可以找人查，在来S市之前没有任何打开记录的。”
“噢，”苏毓灵淡淡道，随即又像个小孩子般问道：“那你是为什么想安装定位器的？因为没有安全感吗？”
她的睫毛忽闪，满眼都是清澈的好奇，没有害怕，没有厌恶。
看着她那双眼睛，陆本忽然平静下来了：“是。”
只一个字，却蕴含着千言万语。
苏毓灵闻言也没有表现出别的情绪，好像早就知情了一样：“那打开定位器让你有安全感了吗？”
“有，”陆本道：“但是不多。”
“为什么不多？”苏毓灵就像探案一样，跟随着他给的答案继续问道。
陆本有些羞于说出口，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禁不住苏毓灵看向他的眼神：“……因为我抓不住你。”
“抓不住我？”苏毓灵反问，“那你在南城庄园的时候有安全感吗？”
“在我刚开始实习那段时间？”
“因为你感受到了我对你的依赖吗？”
那个时候陆本情绪稳定、做事稳重、平静且自持。最像他传闻中的样子。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他的不安、他的忐忑，也知道他的不安来源于哪里。
电光火石间，这个念头在陆本脑中闪过。
陆本目光灼灼，抬眼看着她：“是。那个时候我最幸福。”
这次换成苏毓灵沉默了。
“幸福？”苏毓灵迷茫了，“什么样算幸福呢？”
是你得到我的感情后要骗走我家的钱才算幸福吗？
这句话在她的口腔里打转，最后还是嚼碎了吞下去。
就像她心中告诫自己的那样：就算忘记了再多，就算陆本再不幸，这都不是她造成的，是她给了陆本飞黄腾达的机会。
陆本打她家产的主意就是不对、陆本身边环绕莺莺燕燕就是不对。
“幸福就是你可以看到我，我可以在你身边存在。”陆本无言地注视着她，缓缓吐出了这句话，像是憋在心里很久了。
“可我不需要看到你。”苏毓灵冷冷吐字，带着不知名的残忍。
对面的人身子一僵，想要去握住她手的动作也顿住了。
陆本幽幽道：“那我可以跟着你。”
砰砰砰。
此刻，苏毓灵的心脏跳得更快。
像是有个小人徘徊在她紧扣的心房前，那道门已经被锁上很久了，只留一个小小的口，奇形怪状的，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可现在，小人不断地不断地敲击着，不知疲倦地把自己打磨成那样奇形怪状的样子，一点点地跟着她移动。
苏毓灵不语。
看着对面唇抿成线的表情，好似她做了很严重的事情一样，苏毓灵烦闷地把手机甩给了陆本：“你把定位器拆了。”
她突然的变脸让陆本不知所措，他只好接过对面递来的手机，手指顿住，片刻后，三两下捣鼓好后重新递给了苏毓灵。
苏毓灵去拿手机的时候，陆本却缩回了手。
她抬眼，疑惑地看着他。
“已经拆了。”陆本说着，“我最近都在S市，可以让我去找你吗？”
不等她回复，陆本急忙道：“我不会过分打扰你的。”
“你要上下班，总要司机来接送吧？”
“而且你一个人住在这边，爸很不放心。”
“现在公司的事情很多，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我随时可以出现。”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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