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觞）酒狂（初稿）》萧茵

16、墨子悲丝——兵器?夹铁

　　出了茶馆之后，尹千觞说要去铁匠铺打件趁手的武器。昨夜发现了跟踪自己的青玉坛弟子，又遇见了蠪侄。虽然欧阳少恭说是他自己眼花了，可是尹千觞却还是将信将疑。
　　听了他的打算之后，欧阳少恭笑道：“……千觞可是知道了防身武器的重要？之前说要送千觞一把武器，千觞却没看上。这次，千觞可不要再退却了。”
　　尹千觞点头答道：“既然如此，多谢少恭了。”

　　茶陵地处偏远山区，地方很小，是以铁匠铺也不大，没什么名贵的兵器。尹千觞仍是像在青玉坛似的，看了各种样式的兵器，都觉得不是自己惯用的。看到了最后，连铁匠铺老板都忍不住失了耐心，一边捶打着烧得通红的铁块，一边笑道：“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我还没见到有人连自己惯用什么兵器都不知道……”
　　欧阳少恭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千觞不如把这些兵器都拿下试试，也许就知道哪个顺手了。”说着，顺手拿过了放在一旁一人多高的长刀，递了过去。尹千觞接过了刀，笨手笨脚地挥了挥，摇头又放了回去。
　　欧阳少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在铁匠铺里面转来转去，却没再说什么。
　　“小哥。”那铁匠有些嘲讽地笑道，“我看你的手不像是用惯了刀枪剑棍的，还是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吧。”
　　“……可有更重一些的兵器？”尹千觞却问道，“这些都……太轻了些。”
　　铁匠一挑眉，进去里屋拖出来一个剑匣，丢在了尹千觞面前。
　　“这些都是我们这里最重的兵器，你自个儿看去吧。”
　　尹千觞调减了半天，又摇了摇头。
　　“太轻。”
　　欧阳少恭坐在一旁呷着茶水，即便在这热得不像话的铁匠铺也是风采依旧。听到尹千觞的话，他扬了笑说道：“铁匠小哥不如把你正在打的那块顽铁给他悄悄那重量合不合适。”
　　铁匠听见了他的话，摇头叹道：“明明不会用兵器，非要找什么重兵……不怕闪了腰。”说着，又从里屋拖出来一大块顽铁，指着那黑黢黢的一坨对尹千觞说：“试试这个。”
　　尹千觞伸手掂了掂，却喜上眉梢，说道：“这个重量正好，顺手。”
　　听到他这话，铁匠瞪圆了眼睛，结巴问道：“这位小哥……你，你可是说真的？这个重量若是用不好，手腕可是要直接脱臼？一般人可是用不起这个重量。”
　　尹千觞拍了拍手，回答道：“就这个，至于兵器样式什么的我不懂，小哥你随便打个能用的形状就行了。”
　　铁匠听得直翻白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小哥，这个你可难为我了。你说这兵器样式有千百种，若是我造出来了你不习惯不喜欢，那么一大块铁不是白浪费了？”
　　一直坐在一旁未曾说话的欧阳少恭却笑着插话道：“我看千觞多半是想靠着这重量先声夺人，倒不如就帮他打成重剑的样子。”
　　“……还是少恭了解我。”尹千觞点头说道，语气却有些微妙。
　　欧阳少恭轻巧一笑：“实不相瞒，雷长老使的便是一把类似的武器，如果千觞真的喜欢，我改日让他指点你一招半式，行走江湖护身倒也够用了。”
　　那边铁匠已经抱了铁块离开，嘱咐了两天之后来取。欧阳少恭与尹千觞两人一同出了铁匠铺，一时觉得重见天日，神气舒爽。
　　“想不到千觞竟然惯用那么重的兵器……”向客栈走着的时候，欧阳少恭突然说道，“倒叫在下刮目相看了。”
　　尹千觞却摇头笑道：“……只是觉得习惯了那个重量，可是之前惯用什么武器却还是想不起来。”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干干净净，无论是掌心还是指尖都没有用武器留下的茧子，而后苦笑道，“真像那个小哥说的那样，也许我之前什么武器都不会用。”
　　一只白皙手指纤长的手拉过了他的手，欧阳少恭低着头，细细地看。尹千觞并不收回手来，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他，心情复杂。

　　昨夜见到了青玉坛弟子，他心中腾升出了些许想法。
　　自己对于欧阳少恭，似乎过于信任了。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欧阳少恭都应该和雷严的关系更为亲密。而自己与他不过萍水相逢，他救了自己一命，自己自然是对他充满感激的。可是却忍不住怀疑，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为什么又对自己处处维护？尹千觞扪心自问，不过是一个凡人，因为什么，会让青玉坛丹芷长老对自己另眼相看。
　　他并不想怀疑这个少年对自己的好意，是以之前都是真切的感激。昨晚之后，仔细想看，才觉得其中蹊跷，只怕并不如自己想得那样简单。

　　“千觞的手，看上去真不像是武人的手，倒像是书生。”欧阳少恭看完了，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笑容温柔清凉，如春风拂面。少年端秀干净的面容极细致秀丽，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尹千觞点了点头，觉得心情有些微妙复杂。
　　欧阳少恭却像是浑然未觉他心中的种种思绪，温柔说道：“若是这样，不如我再为千觞买个护手？千觞觉得怎样？”
　　“……劳烦少恭处处为我考虑了。”他收回了手，答道。
　　欧阳少恭却是摇了摇头。
　　“千觞莫要觉得自己受之有愧……青玉坛于情于理对千觞都是亏欠的。在下对千觞好，一方面是因为与千觞投缘，心中亲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想为青玉坛弥补千觞一些。”他认真说道，“千觞千万不要拒绝。”
　　“……不，倒是我应该多谢少恭救我性命。”尹千觞缓缓答道。
　　欧阳少恭微笑。眼看着两人已经走到客栈门口，一个女人却突然冲了过来，死死拉着欧阳少恭，凄厉叫道：“你看到我家小宝没有。”她披头散发，疯疯癫癫地喊着，手上不停地比划着一个高度。
　　“夫人先别急。”欧阳少恭按着了她的肩膀，柔声说道。这少年身上向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能让人安下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夫人可否详细说明。在下略通一些道法，或许可以帮上些小忙。”
　　说着，他将那妇人搀进了客栈。尹千觞却被这事弄得有些懵了，只好跟在那两人身后，也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