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之沈浪归来(下)》开心柳柳

8、隐情

　　回到京城，白飞飞又去陈家蹲守了几次，可惜那九少爷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府上守卫越发森严，白飞飞连去几次均被人发觉，无功而返不说，还差点被人摸到张家，只能蛰伏下来，另作她想。
　　见不到九少爷，白飞飞便耐下心去寻熊猫儿同王怜花，这两人自她来到京城后，便一直瞧不见人影，也不曾来张家寻她，她去朱家几次也没见到人，白跑了几次后，白飞飞突然醒过味来，他们这是在躲着自己，当即不管不顾，打定主意要问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守株待兔了三五日，白飞飞终于在京城丐帮分舵寻到熊猫儿踪迹，偷偷缀在他身后，跟着他到了一座雅致小院，白日里院子里人来人往，白飞飞等到月上中天，趁着夜色沉沉翻了进去，一通探听方知是王怜花在京里置办的落脚处，心中更添了疑思。
　　跟在小厮身后摸到书房外，白飞飞屏息听着屋内动静，恰好又一行人进去禀告，白飞飞隐在墙角静静听着，“少爷，我们的人又损了两个，这次摸到后院了，可惜还是功亏一篑。”
　　屋内响起王怜花的声音，“陈家那边呢？”
　　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少爷，不成，根本没法子，我们的人一进去就被揪出来了。”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唯有扇子“呼呼”声，半晌，熊猫儿疲惫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这几日飞飞一直往陈家跑，我真怕她知道些什么。”说着长长叹了口气，“如今飞飞好不容易放下一切，我真怕她再陷进来。”
　　隐在暗处的白飞飞呼吸一促，猫大哥他们到底瞒着她什么事？
　　王怜花起身走到窗边，手中扇子扇了扇，懒懒道：“飞飞知道了又怎么样？这些事同她有什么关系？猫儿，沈浪已经死了，南疆也好，唐家堡也好，都与飞飞无关，你可千万不要犯糊涂，小心沈浪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
　　“我倒盼着他来，他脑子比我们都活泛，肯定有法子，哎！”熊猫儿的声音传来，“我这不是怕飞飞一时冲动，飞飞念着沈浪，也不会束手旁观。”
　　“唐乐那边来信了吗？”王怜花出声问道，熊猫儿摇摇头，“没有，想来正在路上，怕是错开了，你说他们到底去哪了？怎么就消失的这么彻底？”
　　白飞飞听到此处，心下已经明白，身影一闪落到屋内，故意问道：“他们是谁？谁又出事了？”
　　“飞飞！”王怜花一见白飞飞，惊的往后退了又退，如活见鬼般，笑着问道：“飞飞，你怎么来了？”视线扫过屋内管家，眸光如冰，恨不得择人而噬。
　　熊猫儿见到白飞飞惊的站起来，“飞飞，你跟踪我？”
　　白飞飞看着两人，“彩月和唐林出事了？对不对？”六月份彩月同唐林去杭州，彩月说要成婚，来告诉沈浪一声，当时她便觉得奇怪，既然要成婚，为什么不告诉她，反而偷偷摸摸怕被她见到。
　　还有王怜花，那时便觉得他有话藏着，后来追问得急了，直接带着彩月、唐林走了，她那时候还沉浸在悲痛中，很多事没来得及多想，今日回头细想，那日三人可全是破绽。
　　“他们人呢？你们确定他们在京城？”白飞飞急道，“为什么会查到陈家去，你们发现了什么？告诉我，这事同沈大哥有关系，是不是？沈大哥没死，对不对，那个九少爷就是他，是不是？我……”
　　“飞飞，你冷静下来。”王怜花按住白飞飞，“飞飞，沈浪确实死了，九少爷也不是沈浪，只是一个同沈浪有几分相似的人。”
　　“可他们的声音一模一样，我不会听错的。”白飞飞争辩道，“那是沈大哥的声音，我不会认错。”
　　这一会熊猫儿也冷静下来，看着白飞飞解释道：“飞飞，我同怜花都见过那位九少爷，他确实不是，我们也查过他的来历，他确确实实是陈家那位生来带着弱症的小少爷，”熊猫儿顿了顿，斩钉截铁说道：“飞飞，沈浪他确实死了。”
　　白飞飞认真盯着王怜花同熊猫儿，见两人一脸严肃，心下越发奇怪，“是吗？你们都见过他了？”两人点点头，“那你们查陈家做什么？”
　　熊猫儿叹息一声，看向王怜花，不敢多说，怕被白飞飞发觉些什么。
　　白飞飞亦转了头看着王怜花，“我要听实话，怜花，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不管彩月。”
　　王怜花坐了回去，摇着扇子懒懒道：“飞飞，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们也不确定，我只知道彩月同唐林不见了，唐乐送来消息说他们没有回唐家堡，我们找了一路，两人最后消失在京城周边，我们才想着来京城碰碰运气。”
　　“唐乐为什么给你送消息？”白飞飞抓住他话语里的漏洞。
　　王怜花无奈，飞飞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那日从杭州离开，我怕他们乱跑，给唐乐去了封信，想知道他们有没有按时回去。”
　　“你为什么怕他们不回去，他们不回去会去哪里？”白飞飞已经确定他们有事瞒着她，再次追问道：“你们去杭州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事。”王怜花见瞒不住，索性告诉她，“飞飞，你也知道，沈浪死的太突然，今年京里大肆采买珍稀药材，我看了那药材单子，有些怀疑，宫里防卫太严，进不去，便想着去……虽然只有一丝猜想，我们也想试一试。”
　　熊猫儿摊手，“飞飞，这事我可不知道，是彩月不见了，王怜花才喊了我过来，我们不是瞒着你，是不想给你希望，也不想打搅你如今的生活。”飞飞对沈浪有多执着他们都知道，若不能……又何苦再去扰乱她的心神。
　　“飞飞，你回去吧，等寻到彩月行踪，我们会告诉你。”王怜花起身赶人，“伯母还在家等着你，别叫她挂心着。”
　　“你们查了哪些地方？”白飞飞坐了下来，静静看着两人，“我同你们一起，我和你们一起去找。”她不可能放着彩月不管，那是沈大哥的妹妹，疼到骨子里的妹妹。
　　见劝不动白飞飞，王怜花转头恶狠狠瞪了熊猫儿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被跟踪都不知道，熊猫儿摸摸鼻尖叹了口气，飞飞的轻功那么好！
　　“说话！”白飞飞不耐见两人眉来眼去，“为什么会查到陈家，陈家有什么异常？”
　　熊猫儿不敢多说，只能用眼神示意王怜花，叫他赶紧把飞飞糊弄过去。
　　王怜花扇子一停，冷哼一声，斟酌着说道：“我们也是猜测，彩月来京城是为了确定沈浪死因，沈浪又死在公主府，彩月肯定只能追着公主跑，皇宫进不去，公主府守卫森严，只有陈家还能探一探，我猜想彩月必定是被陈家捉了去，而且，一月前陈家换了一批守卫，尤其是那九少爷的院子，又增加了数倍守卫。”
　　“你们查到什么了？”白飞飞紧盯着熊猫儿，见他低头不语，继续问道。
　　王怜花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查到，我们分了五路人，一路探查公主府，一路摸进陈家，还有一路去诏狱同天牢，皇宫也布置了一路人，剩余一路在京城各处。
　　到今夜为止，公主府那几人已经全部折损，陈家……陈家连大门都没进去，皇宫折了五个人，如今还有一人没传来消息，我们出钱收买了几个人，可惜都是些身份卑微的宫人，没有多少有用消息，诏狱同天牢，去年沈浪劫狱，守卫越发森严，虽进去了几个人，都严看着瞧不到什么，猫儿夜探了几次，也没查到什么。”
　　王怜花说着叹了口气，“那毕竟是皇家，不是寻常江湖世家，守卫比之一般武林人家森严太多，我们时间太短，确实没法子探到更多消息，前日我派黑蛇去了趟孙家，孙家是中原江湖的情报枢纽，想来朝廷的事也能知晓一些。”
　　自古匪不与官斗，若非必要，王怜花实不想同朝堂打交道，如今为着这些事，他也只能铤而走险，“飞飞，你别插手这些事，”王怜花提醒白飞飞，“你如今的身份是张家大小姐，江家的外孙女，不要把他们拖下水。”
　　白飞飞搭着的手掌收紧，是啊，她不能牵连到爹娘，尤其是江家，江家刚同公主退婚，如今正是朝臣落井下石的好时机，她虽只是江家外甥女，可她幽灵宫主的身份，可做的文章太多。
　　“我知道了，”思忖再三，白飞飞选择退一步，“我可以不插手，但你们有消息，一定得告诉我。
　　“好！”王怜花松了口气，颔首道：“飞飞，天色晚了，你先回去！”
　　白飞飞看眼月色，想到在家等着她的母亲，压下心中焦躁，起身离开。

　　王怜花目送白飞飞离开，转头看向屋内管家，冷冷道：“今夜值守的人，一个不留，若再有下次，你也不用来见我。”
　　“是！”无辜受牵连的管家擦着汗退出去。
　　“飞飞的轻功，便是我也很难察觉到，你又何苦为难底下人！”熊猫儿出声劝道，见王怜花眉头紧锁，长叹一声坐了下去，“飞飞这里瞒过去了，接下来呢？孙白发怎么说？他答应联手？”
　　王怜花摇头，“还没有，那个老滑头，孙家虽是江湖人，更是生意人，没有好处的生意，他们轻易不会插手。我暗中联系了一些江湖世家，”怕熊猫儿再出错，眉毛一压厉声道：“我再说一遍，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飞飞。”
　　“知道了！”熊猫儿洪钟般的声音响起，“我也想瞒着她，但飞飞那么聪明，如何瞒得住，怜花，飞飞知道又怎么样？”
　　“知道了沈浪会来找我。”王怜花阴沉的声音响起，“猫儿，她好不容易放下过去，别叫她再陷进来，她若出了事，我真的没脸见沈浪，何况，她知道了又能做什么，你难道还指望着他们能重修旧好？”
　　熊猫儿呼吸一滞，心中怒火越发高涨，恨不得将那些人通通杀了，可他也知道，杀了也没用，事情已经这样了，大家都回不了头。
　　王怜花知他心中所想，安慰道：“猫儿，多想无益，船到桥头自然直。”
　　良久，熊猫儿擦去眼中热泪，长舒一口气骂道：“他都是个死人了，怕他作甚，”说着啐了口，想到那些事又忍不住叹气，“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讨厌的人，死了两次了，还这么爱找麻烦，自己不怕麻烦，还要拉着我们，认识他真是晦气，呸，晦气！”
　　晦气又如何，哎，王怜花沉思数息，突然问道：“宋离那边来消息了？”
　　熊猫儿摇头，“受气包月初才出发，一路快马加鞭，也要半月多，城主府新增了许多守卫，他想要查到什么怕是不容易，哎，希望白凤真如沈浪所言，会站在我们这边，不然……”
　　说到此处忍不住怒道：“你说她那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熊猫儿越想越气，鼻孔喷出一股浊气，恨不得直接到南疆将人杀了，想到曾经的白飞飞，叹息道：“她同飞飞倒也真是姑侄！一般无二的狠毒。”
　　“猫儿，今日城外又新增了十几具尸体，死前都经历过蛊虫折磨！”王怜花自己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人，看着那些尸体却颇有些胆战心惊，“我们得加快动作了，不管孙白发答不答应，都必须让他参与进来，你明日去一趟孙家，务必把一切能联合的势力聚起来。”
　　熊猫儿点头应下，犹豫道：“我一走，京里便只有你一个人？”
　　王怜花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我虽武功低微，脑子还算不错，旁人想算计我，也需掂量掂量，赶紧走！”
　　熊猫儿知他所言不虚，起身离开，走出几步，叹了口气，回头幽幽道：“沈浪那身子好不容易治好些，如今又……那副药是不是接着找？”
　　王怜花想到沈浪这些年的遭遇，摇头叹息：“哎……找吧，找到放着也好。”说完挥挥手，“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