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心灵猎人》古德拉克

18、逢魔之际的蜂蜜牛奶

　　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超出你的预期。
　　在你选择搬进这间公寓的时候，显然没料到它还会自带三个固定住户。当然，他们三个本不住在这里。“可是我的房间完全被你和阿飞毁了。”侠客说，“你得收留我们。”你信他找不到新地方就有鬼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你不介意在家里多养几个储备粮。
　　因为你的拒绝，白天库洛洛不得不自己出去找他那些“目标人物”。也不知是谁让他这么上心，非要集齐所有的手牌才答应一战。你本以为团长离开，那只金毛狐狸应该就消停了，但你几乎每天都发现这家伙拉着你，想要找点乐子。“谁叫你把我的设备都毁掉了，”他好像撒娇一般说道，“我闲得很，你得陪我玩。”
　　“你看，我都帮你把网上的视频删掉了。”他说的是糜稽传上网的那些视频，“那边的黑客手段也相当了不起，我费了这么大劲，你是不是也得礼尚往来一下？”
　　礼尚往来？
　　“你也想被拍成视频传上去吗？”你问。
　　“诶——”
　　“没必要这么多此一举，”你说，“那些视频，我挺喜欢的。”
　　“唔。”
　　“你想玩的话，我当然不会拒绝。”你用手指勾勒着他手臂上的肌肉。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你倒是不介意多吃两口，但甜得过头的零食，就算是你也会吃腻。
　　然而此人玩心甚重，尤其喜欢拉着你玩些花样。在你的卧室里当然已成定番，他更喜欢在外面，你们坐在垂下桌布的咖啡厅里时，突然假装找东西钻到桌子下面，然后故意挑拨你的忍耐极限。如果你忍不住发出声音，他就会露出像胜利一样的表情。在家里也是一样，同伴在客厅看漫画时，他偏要拉着你在走廊上，你几乎不相信飞坦会不知道你们在房间的转角里做些什么。但你不在乎，你反而很好奇他什么时候才会有所动作。
　　是的，你盯上了这个有着暗金色眼睛的猎物。
　　于是你和侠客玩耍的时候开始愈发大胆，肆无忌惮地弄出各种声音和动静。那个叫飞坦的蜘蛛却迟迟没有动作，就在你打算放弃这个游戏，直接上去把他吃掉的时候，他终于在一天傍晚找上了你。
　　“出来。”
　　你挑眉。
　　你跟着他乘上电梯，来到塔楼顶层，夕阳洒满大地，远处的天空竞技塔在金红色的阳光中被勾勒出形状。三十三层楼下，行人和车辆都如图蚂蚁。你心想，这个男人的趣味有够特殊。
　　“来打一架。”他说。
　　你耸耸肩，但还未等你反应过来他就发起攻击。他落败，你踩着他的胸膛，他吐出一口血水，说：“再来。”
　　第二次，他被你用触手吊在三十三层大楼的高空上，只要你一松开他就会掉下去。
　　“再来。”
　　……
　　就这样，你们从夕阳高挂酣战到傍晚。说实话你不是个喜欢战斗的武斗派，而且体力并不算好，你五次胜利后，飞坦终于赢了你一次。
　　他用剑尖指着你，暗金色的眼睛反射出夕阳最后一丝余晖，仿佛在燃烧。
　　“……再来。”
　　你又被打败了。
　　“再来。”
　　连续战败三次，你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你说：“不玩了。”
　　“你说了不算。”飞坦显然正到兴头上，他是那种慢热型战士，此时状态才刚刚开始攀升，“……再来。”
　　你干脆瘫坐在房顶边缘，双腿挂在高楼墙外，晃起双腿。
　　“随便吧，你想打自己打，我不奉陪了。”你伸展了一下手臂，脊柱发出拉伸的脆响。“反正你也杀不掉我，你们家团长也不会允许的。”
　　你伸过头顶的双手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
　　“是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上扬的语气略带嘲讽，甚至带着一丝魅惑，“那么，换一个游戏玩，也可以。”
　　“你似乎总是玩不腻。”
　　他拉着你的手，你的头发，让你仰起头来，含住了你的嘴唇，舔食着你的唇瓣、牙齿，舌头钻进口腔，卷起你的舌头，你的身体开始微微发烫。
　　太阳藏在地平线之后，只剩细细的一条金边，火红的天空下，你脚上的高跟鞋从三十三层的楼顶跌落，浅浅的回声从空旷的平台荡开。
　　“唔……”你被拉住头，仰起的脖颈弯出优雅而修长的弧度，咕嘟一声咽下了粘稠的唾液。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你呼吸急促，体温上升，他都没有停下，仿佛要把你吞吃入腹一般，掠夺着你的口腔。
　　你实在受不了，侧身把他推倒，有些急躁地翻弄着他的衣服，想要获得更多。
　　他抓住了你的手。
　　轻而低哑的笑声好像又在嘲讽：“这么急，怎么学了侠客的坏习惯？”
　　你感觉好像有被冒犯到。
　　“他那么菜，和他玩的多了，水平都会下降。”你裙子上有一根细长的腰带，在打斗时落在地上，此时成了方便的绳索。他把你的手反绑在背后，“我来帮你纠正一下。”
　　他扶着你，那双金色的眼睛却锁定着你的视线。
　　身体像一部地图，被几个关键的交通枢纽所连接。他的手只是稍稍给那些地点施加了压力，你就感觉一种畅快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人本来是一个整体。”他说着，灵活的手指找到你的尾椎，微微施加压力，“牵一发而动全身……各处都是连接在一起的。”他凑到你耳边说，“比如这里……和……这里。”
　　“啊……”
　　你没有想到过，尾椎和肚脐也连接着快乐的神经，但还没有结束，凑在你耳旁低语的嘴吻上你的耳郭，含住耳垂，舌尖描绘着整个耳朵的形状，然后……钻进耳朵里面。
　　“等……等下……”
　　意料之外的触感让你久违的感觉到了慌乱，慌乱的同时心脏也兴奋的怦怦直跳。
　　你的反应似乎让他很有成就感，因为你听到他嗓子里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他用指尖摸索着一只精巧的机关盒子，找到了开关按钮。“咔哒”一声，精巧的机关缓缓展开，使得盗贼能够将手探入其中，取出宝物。被尘封在某个暗格之中的是一颗珍贵的宝石，如同温润的玉石一般，染上人类的温度。他将那颗玉石捡起，拿在手中把玩，轻轻地用指腹抚摸着，将那得之不易的珍宝牢牢地掌控在手中，翻腾的手指带着一种精准的从容。
　　“唔……啊……”
　　恍惚间，你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一阵风从下方吹来，上升气流扬起你的头发，鸟儿扑扇着翅膀乘风而起，朦胧的阴影盖住你的双眼。
　　风拂过沉寂已久的地表，带动一缕尘埃沿着缝隙滑落。地下深处，一道封闭的石门悄然松动，湿润的气息随之涌出，雾气开始在街道上聚集。
　　他微微一顿。
　　“呵……你学的很快。”他说着，眼神仿佛同时变得更加晦暗，也更加明亮，染上无尽的颜色。他把你扶拢，你被微微向后一推，不得不用手肘支撑住自己的身体，长长的卷发挂在了三十三层高楼的外壁，如瀑布一般向下垂去。
　　“——！”
　　黄昏与黑夜之间，那个凌厉得仿佛一把刀的人将世界一分为二，从裂缝中闯进那个封闭的世界，推开沉重的门扉。
　　繁复的宫殿中，他踏在地面上的每一步都会激起情绪的涟漪，银色的波纹一圈圈荡开，随着他的脚步从中心扩散至边缘。
　　他一改先前的缓慢，步伐逐渐急促起来，每一脚都落在最为精巧的机关暗门上。
　　你仰起头，看到颠倒的星空和城市，如同坠落一般的眩晕感、失重感、不断叠加的感受一同袭来。失去平衡的心灵才刚稍稍恢复，却又被轻易逼至临界点，像是还未来得及卸下的余震，又一次迅猛地卷入波峰。
　　你的精神控制不住地绷紧又放松。
　　但是还没结束，在你恍惚的间隙，盗贼灵巧的双手趁夜色撬开了宫殿最深处的那道锁，冲入其中，获取宝藏。
　　一颗心颤抖着升至半空。
　　不，你是真的悬在半空，有一半的身体悬挂在高楼之外。
　　在三十三层的上空。
　　只有飞坦按住你的双手能够确保你不至坠落。
　　但你从未感觉到如此的畅快和自由。
　　他的双手施加压力，像密室中的空气逐渐稀薄，被压缩至真空，将感觉无限放大。这场持续不断的对峙推进下去，没有丝毫多余，双方的攻防逐渐融为一体，就像蜂蜜滴进牛奶，战栗一次又一次地将你裹挟。
　　汗水从你的额角低落，坠向地面，你想要大喊出声，却一个音符都喊不出来。
　　“飞坦……飞坦……”
　　你只能胡乱地喊出他的名字，他在听到你的呼唤后用一只手揽住你，另一只手拨动开关。
　　你在跌落的边缘晃动，终于忍不住向天空诉说从内心迸发的渴望。
　　你的声音回荡在城市的夜色中，溶解到街上的车流声、人群嬉闹声、闪烁的霓虹灯光中。
　　有那么一个短暂的瞬间，你漂浮在空中，忘却了自己，忘却了历史，忘却了欲望，忘却了一切……
　　你只是你。
　　然后你又被拉回了现实世界。
　　飞坦伸手，把你拉起来，对你扬起眉头，表情似笑非笑。
　　“再来一局？”他问。
　　你抓住了他的手，一直沉寂的精神触手瞬间缠上你们两人。
　　“求之不得。”你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