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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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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无意,陈小姐请不要再来了。”
清雨迹迹,谢檀执伞立于檐下看着阶下之人,眸色清冷至极。
“檀郎,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罢了。”女郎可怜兮兮的抬头看他,这已经是这个月她来谢家的第二十次了。
“难道你忍心看着我伤心难过吗。”
此言一出,空中冷寂。
“忍心。”谢檀不由轻吐出声,说完他便转身回屋关了门。
“嘭!”好重一声关门声,震的陈槿荷抖了一下。
可随即她眼神竟变了颜色,渐渐折起势在必得的兴味,有意思,檀郎既然如此忍心,那么她就当他在蓄意推脱吧。
反正,她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回去她就让爹爹来提亲。
陈槿荷还就不信了,她心道软硬皆施看他怎么着!
陈槿荷转身拂袖而去。
翌日。
陈宅被寒雾笼罩,陈槿荷跪在雕花檀木地砖上,她攥着父亲的衣摆,指尖在云锦面料上揪出褶皱:"爹,您就我这么一个女儿,难道要看我活活相思成疾吗?"
陈父握着翡翠烟杆的手微微发颤,烟灰簌簌落在狐皮坎肩上。
书房外冷风呼啸,更衬得屋内死寂。"谢檀那孩子性子执拗,谢家又..."
"谢家算什么!"陈槿荷突然抬头,眼底泛起血丝,"当年若不是爹提携,谢家长房能有今日风光?如今攀上高枝,当我们陈家是软柿子?"
她膝行半步,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似下了狠心道,"女儿自八岁见了谢檀哥哥,满心满眼都是他。您若不帮我,我这就撞死在祖宗牌位前!"
茶盏"啪嗒"碎裂的声响惊飞了檐下寒鸦。陈父望着女儿单薄的背影,想起她幼时总爱趴在谢檀肩头背诗的模样,喉头涌上一涩。
半晌,他将烟杆重重杵在地上:"去拿我书房第三格的檀木匣来。"
三日后,谢府书房。谢檀盯着书案上的信笺,指节捏得发白。
陈家以官场往来相挟,字里行间暗藏威胁。父亲背着手来回踱步,苍老的声音里满是疲惫:"阿檀,陈家势大,这桩婚事..."
"父亲是要儿与阿芜解除婚约?"谢檀突然开口,腕间银镯撞出清响。
谢父猛然转身,眼底掠过震惊与怒意:"胡闹!谢芜不过商户之女,怎能..."。
他话音戛然而止,他看着儿子决然的神色,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也曾为了家族联姻,放弃青梅竹马的恋人。
窗外絮粒敲打窗棂,谢檀将银镯取下,小心放进锦盒:"我去陈家。"
谢檀踏出书房时,春风嘶嘶扑在脸上,他恍惚只看见幼时小小的谢芜在渡口红着眼说等他,而自己却不得不迈向另一个方向。
陈家花厅里,陈槿荷倚在湘妃榻上,指尖抚过新裁的嫁衣。
丫鬟进来通报谢檀已见过陈父,现下来到自己这里的刹那,她慌乱起身,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扫落案上金步摇。
陈槿荷没来得及开口,只瞧见铜镜中映出青年苍白的脸,他单膝跪地:"谢某...应了。"
铜炉里的沉香突然爆出火星,陈槿荷望着谢檀腰间悬着的银铃铛——那本该是她亲手系上的。
她扬起嘴角,可一滴泪珠却砸在嫁衣的金线绣纹上:"檀郎放心,成婚后,我定会做个贤妻。"
暮色渐浓,谢檀走出陈家大门,仰头吞下漫天纯色。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他摸出怀中绢帕,上面墨迹未干的字,在寒夜中渐渐洇开。
谢芜从没想到这女主还是个偏执的,竟然能强硬的让谢檀改变主意,上门求娶。
真厉害!
从追爱到被爱追,我辈楷模啊。
谢芜掰着手指头算着解除婚约的日子,还剩最后几日。
只是,谢芜没想到女主男主这两口子都是偏执那挂的。
暮春的雨刚停,谢府后园的紫藤花架还在往下滴着水珠。
谢芜立在花影里,指尖将退婚文书捏得发皱,墨迹被汗晕开。
前日自己亲手把婚书放在他掌心时,谢檀折扇敲着桌面的脆响犹在耳畔,可此刻那人却斜倚朱漆廊柱,目光像淬了阴的刀。
"阿芜,你就如此厌恶我吗?"谢檀的折扇一下又一下敲着掌心,金镶玉扇坠撞出细碎声响。
紫藤花穗被风掀起,卷着细绒掠过谢芜冰凉的脸颊,她后退半步,绣鞋踩进青砖缝隙的水洼里。
折扇"啪"地收拢,谢檀骤然欺身上前。紫檀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谢芜后背重重撞在花架上,木刺穿透薄衫扎进皮肉。
下颌被狠狠掐住,她被迫仰起脸,正对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当年是谁在月下发愿要与我此生不离?如今有了新欢就想将我弃如敝履?"
大哥,月下发愿的不是她啊!!还有他在胡言乱语什么?什么新欢旧爱的??谢芜被这人举动吓得不轻。
远处传来脚步声,谢芜刚要张嘴呼救,湿热的掌心已经捂住她的口鼻。
谢檀滚烫的呼吸喷在耳畔,沾着紫藤花粉的指尖勾住她的裙带:"若不能做我的妻,你也别想做别人的。"
丝绸撕裂声混着衣料摩擦,谢芜眼眶通红,指甲深深掐进对方手腕,尝到血腥味在齿间蔓延。
她使劲挣扎想推开谢檀这个疯子,可是力量悬殊她怎么也推不开。
被他捂着还张不开嘴喊不出声!!谢芜快要急死了!该死的臭男人!!!
唔——救命啊谁来救救她啊!!!谢芜急得眼泪在眸中打转儿!!!!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破空而来,一柄竹伞横扫,伞骨上还沾着新绽的海棠花瓣。
谢檀踉跄后退,嘴角渗出鲜血,却在看清来人腰间的青玉令牌时冷笑出声:"原来是新来的捉妖师啊。不过,这是我谢家私事..."
寒光一闪,竹伞骨突然弹出抵住他咽喉。惜灼茗绯色长衫猎猎作响,袖口露出半片护甲:"谢小姐与你已无婚约,再纠缠,便是寻衅滋事。"
话音未落,谢檀猛地挥扇攻来,却被竹伞轻巧拨开,衣摆扫落满地紫藤。
谢芜瘫坐在地上,看着谢檀不甘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后,她终于支撑不住哽咽出声,谢芜被吓到了。
紫藤花簌簌落在肩头,突然一双温暖的手突然裹住她冰凉的指尖,谢芜抬头只见惜灼茗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竹伞将纷飞的花雨隔开,他对她道:"我送你回屋。"
暮色渐浓,谢府角门外,青石板上积着水洼。
谢芜攥着手中帕子,望着天边残阳将云烧成铁锈色。
惜灼茗默默给她递过一盏温茶,竹伞上的水珠坠进水洼,暮色如酒,将谢芜苍白的脸晕染出病态的绯色。
等夜色浓,惜灼茗怕她害怕便再次来找谢芜时,却见她蜷在榻下。
帕子在指间绞成皱团,少女发间散落的珠翠随着颤抖轻响。
他望着谢芜凌乱的发髻间还卡着半片紫藤花穗,绯色长袍下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大侠,谢谢你方才救了我!!”谢芜见他来了,忙起身作揖道。
"不过大侠你...你方才怎么会突然出现救了我?"谢芜抬手抹干眼泪,再抬眼问他。
惜灼茗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压低声音道:"三日前便察觉谢府有妖气浮动,今夜循着灵力波动寻来,所以才到这紫藤架下时..."
话未说完,他的目光突然顿住——谢芜睫毛上凝着的泪珠在暮色里闪着光,像悬在蛛网上的碎钻。
"什么!!有、有妖?!"谢芜猛地后退半步,绣鞋却被紫藤花湿透的裙摆缠住。
她惊呼一声向后倒去,却倒进一片带着草药清香的温暖。
惜灼茗揽着她的手臂肌肉紧绷,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腰肢,掌心隔着单薄的衣料传来滚烫的温度:"莫怕,那妖物今夜不会再来。"
他瞥见谢芜发间歪斜的步摇,顺手帮她扶正,指尖扫过她冰凉的耳垂时,两人同时颤了颤。
谢芜的指尖死死揪住对方衣袖,丝绸下传来的体温顺着指尖一路烧到心口。
她感觉心有些慌乱,不受控的那种感觉,好奇妙。
暮色映入屋中,墙壁阴影在两人身上交错,谢芜盯着惜灼茗领口若隐若现的花纹,忽然想起方才他挥伞制敌时,堪堪伞骨划破暮色的利落弧线。
"那妖...是什么样子?"她声音发颤,却不自觉地往对方身边挪了挪。
"别怕,把手给我。"惜灼茗的声音像是浸过春水,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好...”谢芜顺从地摊开自己掌心,只见他从袖中取出朱砂瓶,指尖蘸着暗红颜料在她掌心跳跃游走。
温热的触感擦过掌心纹路,符文渐渐成型的瞬间,一道微光闪过,竟如活物般钻进皮肤。
谢芜正要惊呼,却听惜灼茗道:"这是驱邪符,若再遇危险,咬破指尖血滴在符上。"
月光不知何时漫过窗外,将惜灼茗侧脸的轮廓镀上银边。
他发间的海棠花瓣随风轻颤,眼底流转的星河倒映在谢芜瞳孔里。
谢芜望着掌心若有若无的符印,又抬头看向眼前身姿挺拔的少年,喉间像是卡着蜜糖:"你好厉害..."。
她说的是真话,是真的钦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