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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却是飞凤怨长门(修) ...

  •   晨光中,那清丽女子盈盈俯下身子,奉上的不仅有下属对主人的敬畏,还有自己溢满柔情的一颗心。她唇角勾着一抹笑,道:“冶容不知爷大驾光临,未施远迎,望爷恕罪。”

      因摸不着风忘忧的身份,冶容只是朝她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御阎景上前扶起她,顺势将她揽进自己怀里,问:“容儿吟唱此等哀歌,可是责怪本王好些个月没来了?”

      冶容怕是因风忘忧在场,有些难为情,欲语还羞:“容儿不敢。爷能来是容儿的福气。”

      风忘忧哪里见过此等场景,顿时大窘,脸上红霞满布,却是比两个当事人还无所适从,忙道:“听闻柯城的浅影湖甚是著名,我便去赏玩赏玩。告退了。”然后逃也似地夺门而出。

      秦芜馆正是临浅影湖而建。站在秦芜馆二楼廊前,整个湖面尽揽于眼帘。初阳将光芒洒在湖面上,湖面便泛起粼粼波光,如镜般反射回来。浅影湖本名柯湖,因其清澈通透,让人产生水浅的错觉,以此得名。相传一百年前,一女子见辱于歹人,为保清白,宁沉湖而亡。此后,湖水似是被净化般一直保持着如此澄澈的样子。因那女子闺名中含一个“月”字,故浅影湖又名沉月湖。

      风忘忧此时鸟瞰过去,倒真觉这湖如一贞烈的美人,清冷地注视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

      风忘忧其实有些摸不透御阎景的态度。初见时似是深情,再来是缠绵暧昧,后来又是冷漠,竟不知哪一个方是真。她至今也未明白他掳走自己的原因。果真是应了那句“伴君如伴虎”。

      她试着凝聚灵力,终是未果,武艺也似尽失。不由叹了口气,只怕欲脱身不是三天两头能办妥的事,也不知道红袖如今怎样了。

      正忧虑着,肚中传来异样,她羞赧一笑,暗忖:都三天了,难怪口腹之欲闹腾。只是自己如今身份尴尬,实不好开口。正为难间,却见刚刚那位老鸨走上前来,打躬作揖道:“姑娘请移步浣花阁,非息公子命老身置了些粗茶淡饭,望姑娘莫要嫌弃。”

      此番却是正中下怀,风忘忧暗暗感叹非息的细心,铭记心底。

      待御阎景来时,已是日头高上,时近晌午,风忘忧绕着秦芜馆转了两圈了。御阎景望着她百无聊赖的样子,心里不觉便软了两分,道:“走了。”

      风忘忧倒也从善如流,不过问去哪里,只静静跟着。

      老鸨在门前毕恭毕敬道:“请问爷是否要用过膳方走?”

      御阎景望向非息,见他点了点头,便大步迈了出去,冷冷抛来一句话“不用了。”

      想到自己如今不过算个待遇良好的囚犯,纵是于礼不合,再启程时,风忘忧仍是与御阎景同乘。

      一路上,两人又是缄默无语。

      轩车途经平武城,第三天总算入了东宸国都虞城。此时正值晌午,马路上百姓摩肩接踵,叫卖声声声入耳,分外热闹。然行人见着轩车自动避让,故也没费什么劲。

      轩车又碌碌走了些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御阎景率先掀帘出去,风忘忧只得跟上。甫落地,眼前便映入一座碧瓦朱甍的宏伟建筑,上悬一块漆金匾牌,“敕造章豫王府”威严逼人,气势磅礴,让人不敢直视。

      一老者候于门前,观其相貌应是正值天命之年,然眼中精光四射,脸上透着岁月赐予的睿智与练达,也不容小觑。见御阎景下车,忙上前问安,恭谨道:“王爷离府的这两月,府中大小无异,只是长公主来过四回。”看样子,应是管家。

      御阎景脚步也未顿,只冷冷“哼”了一声,隐含无限轻蔑。

      风忘忧不知是进是退,只怔怔立在马车边。管家显然也不知如何安置她,便唤住御阎景:“王爷,这……”御阎景略一思量,远远抛来一句:“去把听涛楼收拾收拾。”

      听得此言,众人皆是一惊,脸上有几分怪异。只因这听涛楼在王府偏院,平日里鲜有人走动,离主楼也远,实在不是待客之道。只是王爷既吩咐了下来,自是无人敢质疑。

      “是。”老者俯首称喏,回头对风忘忧不卑不亢道:“姑娘请随老儿来。”边走边道,“老儿是府里的管家。姑娘唤奴才老简即可。”

      正欲跨过门槛,身后传来一声被拉长的尖细声音:“华贞长公主驾到——”风忘忧回头望去,只见两列宫侍鱼贯而来。前头四名宫女捏了只引路拂尘,美鬓袅袅,中间一顶富丽奢华的凤轿,四角的朱红流苏随着前进轻摇款摆。车后又随着十来个宫女太监,皆是华服加身,目不斜视。

      凤轿停在王府门前,甫停稳,一位宫装女子便从轿里冲出,从风忘忧身边擦过,似恨不得飞进去。风忘忧回头望了望凤轿,也不多问,盈盈转身走了进去。

      只见府里更是层楼叠榭,走鸾飞凤,这里一处丹楹刻桷,那儿一笔飞阁流丹。却没有见着什么花草,故显得有些冷厉。风忘忧腹诽,果真是房如其人。

      正穿过中庭,却见廊前一美人挽着高髻,朱环玉佩,着一袭烟绿宫纱裙,曳地的裙摆旖旎在身后。正是东宸国先皇光兴帝第七女华贞长公主,当今皇帝御阎光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且说这华贞长公主也是个奇人。一般女子及笄便可商议婚事,更遑论一国长公主,本应是早便订下了亲的,怎容她十八岁了仍云英未嫁呆在宫中?事实上,华贞长公主确实许过人家,还是送往南章国和亲的。但这长公主仗着自己是皇帝的胞妹,死活不嫁,硬是将和亲人选改成了两个分别比自己小四岁和七岁的妹妹华安与华平,年前便送过去了。先不论华安长公主,可怜华平长公主出嫁时才是个不解人事的十岁稚童。但其母妃品级低下,也只能含泪吞了。

      据闻这华贞长公主骄纵跋扈,连皇帝也要让她几分。这如今远远望去倒未所么觉得。

      只见她扯着御阎景的一角衣袖,撒娇道:“四哥你怎么又出京了呢?许久不见,你想华贞了没?华贞可是想得茶不思饭不想的。”

      御阎景显然不愿配合,一拂袖,将她甩开,道:“你要摆你长公主的架子到别处去,这章豫王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御华贞撇撇嘴,不服气道:“华贞这不是被怕京里那些刁民冲撞了嘛?”见御阎景愈发不耐,才松了口,“好嘛,我就再减减人,下回只带八个。可不能再少了,不然不合长公主体制了!”然后又不管不顾地扯上他的袖角,道:“只是下回你出京可要记得带上我,宫里那些个奴才贱婢看着都心烦。”

      御阎景显然已失去了所有耐心,正欲唤人将她逐出去,抬眼却见一个绝色女子身着雅白衣裳,皮肤欺霜傲雪,五官像是玉砌似的,一双紫眸如有星辰微光,额间雪月莹白剔透,嘴角挂着抹浅淡如风的笑。脚步轻若,步步莲生,步步花开,竟似从天上走来。一瞬间,所有人都宛若被摄了魂魄,只能静静注视着她。

      御华贞顺着御阎景的眼神望去,便是看见这样一个场景。她的脸瞬时一白,难掩惊讶,甚至可以说惊恐。直至风忘忧随管家向右拐去,她才一改先前娇气的模样,大发雷霆:“那个女人是谁?”

      她突地冲到风忘忧身前,用力地拽住她,破口大骂:“哪里来的骚蹄子!可是想凭着几分过人的姿色魅惑四哥?本宫告诉你,有本宫在的一天,你便休想得逞!”

      风忘忧皱起了眉,实在觉得那番言辞不堪入耳,怎么也不像是一国长公主所说的话。“啊丘!”她突然觉得鼻尖瘙痒难忍,不禁打了个喷嚏。

      “你,你,该死的!居然对本宫如此无礼?!来人,掌嘴!”御华贞暴跳如雷。但碍着王爷在场,无人敢动手,都杵着不动,可把华贞长公主气得半死。

      风忘忧仍是喷嚏不停,眼睛还因此染上层水雾,显得越发朦胧动人。她艰难地道:“长公主请见谅。小女子自小对人工香料敏感,才冒犯了长公主。”

      她也是无可奈何,平日里在谷里,众人为了照顾她都采用天然香料,即便是秦芜馆也是不惜手笔地用干花熏香,哪里想到这一国长公主身上满是浮香。

      “好了!”御阎景大喝一声,“御华贞你给我从哪来的就滚回哪去!这章豫王府还容不得你撒野。若是本王数到五你还在本王府内,休怪本王不留情面。”

      华贞长公主敢怒不敢言,最后在他数到四时才“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领着人浩浩荡荡摆驾回宫。

      风忘忧奇怪地望着华贞的背影,喷嚏总算没那么严重了。

      听长公主刚刚的意思,竟似……

      后又摇摇头,为自己荒谬的猜测感到荒唐。

      御阎景早已朝自己居室去了,风忘忧见管家仍恭敬候在一旁,便朝他歉意地笑笑,由着他领路去听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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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却是飞凤怨长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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