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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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终于停了，最后的几滴雨水很不舍地做出顺畅落体运动，在凯尔的凯尔的脸上寻找到一个最佳归属地——鼻孔。呛着了的凯尔在猛咳了几下后恢复了平静，以视死如归戚戚惨惨的神情地吟道：“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从没有想过活着离开。然而现在我很想活着离开，倘若另一个世界的人民不介意我这个被未成年猥亵过的大好青年的话，唉……”
噗，兰斯捂着嘴跟上来，对幸竖起大拇指说道：“幸，原来你已经掌握了先下手为强的真谛，你是真谛童子啊！”
啪一下把兰斯踢倒在半泥泞的沙里，凯尔吼道：“看来没有条件也得创造条件了，兰斯，去找沙蛇，即刻开饭！现在，马上，慢了一秒我扫射你的菊花！”
哧溜一下窜起来，兰斯步伐一深一浅地打猎去了。
趁着这个功夫，凯尔把富安娜拉到一边，慎之又慎地提问道：“不行了，必须立刻对这孩子实施行之有效的素质教育，你看这才一天，他就吃了我的豆腐，以这个速度来计算……”
“你的贞操难保。”富安娜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目光则纠结在包裹在自己大腿上的破烂裙摆上。
不想苟同的凯尔端正了脸色，小声提议道：“你之前在驻地不是看管过几个孩子么，告诉我，教育孩子的速成法门，关键的，幸需要正确的性教育启蒙。”
皮笑肉不笑地横了他一眼，富安娜摇摇头，“非常可惜，幸显然错过接受基础性教育启蒙的时机了。这孩子无师自通，以现在的情况分析，你即将马上说不定已经成为他接触性知识的引路人了。”
凯尔不想接受现实地捂住了脸，泄气地转身走到幸面前，挤出一个亲切得宛如狼外婆的笑容道：“幸，人不是用来吃的，所以我不是用来吃的。明白？”
眨巴眨巴眼，把眼睫毛上的雨水抖落下来，幸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腔，慢吞吞说道：“噢，你，不是人。”
顿时感觉两眼发黑，对于无法理解的幸的思维模式，凯尔感受到了一种大便干燥塞在肛就是拉不出来的无力感，尽管他也觉得这种比喻过于另类了。继续调整呼吸，凯尔眼瞅着兰斯挖出的三条沙蛇，瞬间用冥火烧熟了，立马拽着幸走过去教诲道：“幸，你看这是食物，烤熟了就能吃了。它和我不同，对不对，所以我不是用来能吃的！明白？”
好像是了解，又好像不懂，幸抓起一根外焦里嫩的蛇扔进嘴里，不到两分钟吃得精光，把蛇骨头吐出，悠然地瞅瞅凯尔，说了句：“它，饱肚。你，润唇。”
兰斯把口里的蛇肉喷得老远，“润唇……哇塞，太精辟了！”
反手就是一枪，洞穿了兰斯的裤脚，凯尔双目一瞠，命令道：“行了，赶紧一口一条，吃完了打倒，要拉屎放屁的一概不等。天黑之前，再走十里！”
哀怨的上升气流开始在四个人头顶上盘旋而上，与逐渐跌入黑皮肤黑眼睛无处不黑的腹黑大叔怀抱的天空融为平流层。按照凯尔的话说，吞噬了姣好容貌、气质傲娇的白天的黑夜，不是欲求不满的腹黑大叔，是什么。
很久之后，凯尔悲催地听到，自己在幸口中，成了和黑夜一种等级的生物。
且说四个人继续艰难地赶路，为了纠正幸对于自己错误的认识，凯尔故意走到队伍的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鞭策一两句。幸要紧不慢地走在最后，望向凯尔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走着走着，凯尔凑到了富安娜身边，接上了先头谈论的话茬。
“你不是还看过教育大全之类的书吗？说来听听，有总比没有好啊。”凯尔瞄了幸一眼，还好还好，他现在很乖地跟着。
“我想想，呃……教育孩子，一出生就要让他珍惜世上的每个生命。”富安娜嘟哝道。
扬了扬手中的抢，凯尔否定道：“我们要么杀柩，要么杀人，这条没法教！应该教他别如何在被杀之前杀掉其他生命才对，换一个。”
“职称的父母，要给孩子营造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挠了挠耳朵，富安娜仿佛在背书。
看了看周围漫无边际的黄沙，凯尔否定道：“幸是孤儿，哪里来的父母，要舒适的环境除非是在梦里！不行不行，再换一个。”
这时，幸已经越过兰斯，走到了他们身后。
“嗯，教育孩子热爱家庭，热爱国家！”想了半天，富安娜挤出这一教育理论。
仰天叹了口气，凯尔烦躁地否定道：“他一个吃饱全家不饿，还有，这个国家马上就要被我们毁掉了，干嘛要热爱国家？拜托你，找几条实用的吧。”
难为富安娜绞尽脑汁思索了半天，喊道：“啊，这条肯定有用！想孩子健康成长，一定要保护孩子的自尊心，让他的情商和智商同步发展！”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凯尔赞同地请教道：“这听起来有点靠谱了。那具体有哪些方法呢？”
实际上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其他任何内容的富安娜故作官方地组织起语言，“不就是，嗯……不要打骂孩子，不要打击孩子的自信，不要拒绝孩子的亲近，不要轻易对孩子说‘你不对，你不行’，别否定孩子的意愿之类的。”
依旧不甚理解，凯尔还想再问，袖子被冷不丁扯了一下。
“牵。”忍不住揪住了他的袖子，幸此刻无辜的表情令凯尔冷汗直下，脑海里瞬时想起“不要拒绝孩子的亲近”这几个字。别扭地侧过身子，凯尔还是伸出手，牵起了幸的手。
如此，不好再和富安娜继续讨论教育问题，凯尔决定和幸多沟通，于是问道：“为什么现在才开口说话？”
“嗓子，痛，非常。”
原来是喉咙的问题，不是故意不说的。凯尔又继续问：“院长有教过你认字读书吗？”
“没。”院长是没教过，教他的是其他的几个老师。
心道怪不得这孩子表达能力这么差，没有师德的院长真是误人子弟。凯尔再问：“院长有教过你，对付柩的要诀吗？”
“没。”院长是没有教过，只告诉病人们怎么拧断柩的脖子，这也是迅速克制柩的方法之一。但由于那节课上幸睡着了，他没有掌握这一技能。
听到这里，凯尔牵起一抹得意的笑，说道：“那好，我现在教你，你要记清楚了！杀柩讲究四门功课：煎、炒、烹、炸。”
唾沫横飞刚要说下去，他身子定了下来，闻到了一股怪异的泛着腐臭的皿兰花香味。兰斯和富安娜也迅速靠拢过来，三个人警觉地摆出了守卫的姿势，目光如探照灯般瞬间亮了，把幸夹在中间。
五十米之外的沙地上，如鬼火晃动的密麻紫红色光芒勾勒出一大片幽暗的轮廓。
逐渐的，浮动在四人脸上的气流加快了流动的速度，凯尔扬起嘴角冷哼了一声，眼下的泪痣在紫红色的流光中反射出一抹诡谲的猩红。三分钟后，他们纷纷感觉到了一米开外的沙流开始向同一个方向涌动。
“不止是柩，还有殁狼。”凯尔的语气有些不以为然，但喉头却略微发紧得动了动。
随后，那片幽暗的轮廓如一堵高墙般朝他们倒了下来。
以极快地速度数了数这群柩，和跟随在他们身后随之而来的十几只殁狼的数量，凯尔即可分配任务：“兰斯你负责左边的十二个，富安娜你负责右边的十个，中间的十八个留给我!殁狼暂时不用管，先干掉了柩再统一交给我处理！”
话音刚落，挤挤挨挨的柩便露出牙齿挥舞起手臂，已经与他们近在咫尺。凯尔回望了幸一眼，一只眼冲他眨了下眼，迅速收起手枪，将两手手指并拢，猛然腾空一跃而起，口中呼喊出一声：“裂！”
目光没有停留在面目奇特的柩上，而是死死钉在了凯尔的身上，幸还没看仔细，两抹由气聚集而成的刀锋从凯尔的手指中呼啸而出，如两弯平扁的新月弹射于空中飞旋，划过两道锐利的弧，瞬时幻化成无数片同样大小的刀锋，一片片像砍菜瓜般，从五六个柩的脖颈处穿过。喷血的失去了头颅的身躯直直倒地，跌落出去好几米远的头颅相互碰撞，滚来滚去，终于遇到凹陷的沙流，停了片刻，半个或者整个地陷入了下去。
凯尔从空中刚一落地，就冲着忙碌着发射手指火球的兰斯喊道：“兰斯，该你这个厨师一显身手了吧！”说完，再次跃上空中，重复着刚才使用的伎俩，用中级“气刀”切割着柩，这一回，他不是直接割裂下柩的头颅，而是仿佛任意驱使着巨大切割机，将五六个柩从肩膀、腰部、大腿纵向或是横向地分割开来。
跟上前去的兰斯根据这些破碎零件的大小，分别扔出了四种火焰色彩不同的，大小略有区别的火球，只听他口中喝道：“明焰、烈焰、温焰、爆裂焰！”，这些火球一个接着一个飞了过去，落在柩被分割开来的躯体上，末了，还拍拍手，回头嚷道：“幸，看清楚哦！这就是明焰用来煎柩，烈焰用来炒柩、温焰用来烹柩、爆裂焰火就是用来炸柩的咯！每种火焰的杀伤力和燃烧速度不同，这些躯体最后留下的灰烬也会有区别。”
但为什么这样麻烦呢？用一种冥火去烧不行啊？！富安娜不屑地白了他们一眼，对着眼前的柩甩出一个爆裂焰，无奈说道：“哥你能不能不要显摆了，明明不用搞那么多花样的！老大也是，你教点最实用的不成吗？让幸学你的高级‘气刀’就够他自保了！”
轻轻松松解决了二十个柩的凯尔一脸不赞同地回答道：“非也非也，杀柩本来是个很枯燥的工作，但干一行就要爱一行，不培养出乐趣怎么行。幸，你看，是想学兰斯的四种冥火火球中的哪一种，还是想学我的初级‘气刀’呢？”
走到被烧得横七竖八的柩的尸体面前，幸抬起脚，嫌弃地踢了踢，张嘴道：“好脏。不学。”而后还捂住鼻子用鞋尖拨弄起旁边的一堆灰烬，从里面挑出一根漆黑的软趴趴的圆柱形物体，神色怜悯地对兰斯说道：“噢，烧不干净。”
看着这样东西，兰斯一阵恶寒，也不知道为何往自己下身看了眼，退到凯尔身后，戳了戳他的脊梁骨，小声道：“老大，我太失败了，这觉得是人生第二大耻辱啊耻辱。”
“那你人生的第一大耻辱是什么？”凯尔嘴上随便一问，环抱着胳膊看向远处那群开始蠢蠢欲动的殁狼，心里盘算的是要不要在幸面前施展一下神圣“气刀”，一招搞定这群有着古魔兽血脉的狼，显显威风。
注意到凯尔蓄势待发的动作，兰斯往后退了一步，故作忧伤道：“第一大耻辱，就是我如今仍然是处男。”
“既然你装处，我只好装经验丰富了。唉，为什么我的贞操总是受到威胁呢。”丢下这句话，凯尔得瑟地向幸走过去，但还未等他拉过幸的手，幸饶有兴致地朝殁狼跑了过去。抓了个空的凯尔立马追了上去，紧张的神情堪比护儿的老母鸡，“幸，你回来！”
哼哼嗯~哼哼嗯~
身形硕大，体长接近两米的殁狼整齐排列为两排，发出威吓的低吼声，第一排中央的那只殁狼应当就是狼群的首领，它的眼眸呈现出较为明亮的紫红色，比米歇肯大陆最难得一见的紫红落日还要绚烂几分。如果不是它此时将尖利的牙齿暴露在外，它的身形和眼眸给人的感觉就是亲切，而不是威慑了。
呼啦一下，这只头狼张开大嘴向幸扑了上去！
幸赶忙收住脚步，矗立在了原地，好似没有听到身后凯尔叫他躲开的声音，撅起小嘴眨了眨眼，脸上毫无惧意。一秒，两秒，定格，头狼的爪子距离他的胸前还有一公分的距离，眼看着就要落入狼嘴，幸重新挂在脖子上上的绿松石忽然放射出绿莹莹的光芒，如碧波荡漾，倾斜在头狼的身上。
呜呜呜~呜呜嗯~
冲上来的凯尔傻眼了，斜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一人一狼。幸面带微笑，手掌放在头狼的额上，轻轻抚摸着，这种和谐自然的氛围，就像他此刻是在逗弄一只巨型狼犬。
看来这小子果真不寻常，竟然能收服殁狼，看来他是我们之中第一个拥有坐骑的人了。凯尔在心里感叹了一番，才大胆走了过去，“幸，你能和他交流吗？”
幸轻拍了一下头狼的蓬松的银白色脑袋，说道：“可以。我能，带上它么？”
好奇地也伸出手来摸了头狼银白色的毛皮一把，凯尔表示没有意见，道是眼眸一亮，笑呵呵说道：“不如你问问它，愿不愿意让我们骑？”
几分钟后，殁狼狼群在头狼的低吟声下，四散离开了。幸给头狼起了名字，叫做银狼。而凯尔正舒舒服服地坐在银狼的背上，抱着幸的腰，对后面两个气喘吁吁奔跑的人呼喊道：“喂——你们两个快点啊！”
回应他的是两记能穿刺铁板的怨愤目光。
为了安全起见，一行人急行军了十里地，才停下来修正。这时天上的月亮已经升上了头顶。凯尔笑盈盈地说道：“大家今天辛苦了，请各自随意就寝吧！”
按照惯例，凯尔和兰斯背靠背睡在一起，因为两人要轮流放哨，睡在一起好提醒对方换班。富安娜用初级温焰在自己四周造了个小型的火圈，其作用等同于暖炉。幸看着三人迅速地安顿好自己的位置，悻悻地走到一边，在沙地上挖出一个凹坑，躺了进去。瞅了瞅打哈欠放哨的兰斯，睡颜恬美的富安娜，睁着眼睛不用睡觉趴着休息的银狼，以及发出了轻微鼾声的凯尔，幸却瞪大了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深邃的夜，宛如情窦初开的矜持少女，久久不能平静下躁动的心。
总算没有柩再来骚扰，但后半夜都进入梦乡的四个人，哦不，是三个人，都在天微亮时全身上下哆嗦了起来。
“好好好冷！”“怎么突然这么冷！”“怎怎怎么我的温焰熄了？”三个人爬起来，冷得抱成一团，凯尔搓着手寻望着幸，看到他正窝在银狼旁边瞪着圆溜溜的眼，心说这孩子这么看起来不像是刚醒。
走过去想要和他说话，凯尔骤然发觉，自己越是接近，自己就感觉越冷。“幸幸幸幸，这这是怎怎么回事？”舌头冻得几乎结巴了，手脚僵硬。但为什么幸看起来一点也不冷，他不怕冷的吗？
幸学会了富安娜常用的动作翻白眼，翻了个白眼，背对起凯尔，不理他。
凯尔郁卒地抱着身体继续哆嗦。
从这里远望已经看不见影子的克兰奇特区精神病院里，院长正坐在摇椅上品尝着浓香咖啡，他一边喝一边念念有词道：“不能让幸独处，不知道他们记住没有，否则方圆十里气温会骤降十八度呢，霍霍霍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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