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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宝藏 ...

  •   没有欣赏道江辞此等美人失色的模样,反倒被一个疯婆子吵到了,戚韫玉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盏砸了出去,怔怔砸在陶小蝶的头上,滚烫的茶水烫的她皮肉翻红,尖叫一声。

      “闭嘴,”戚韫玉厌恶地开口,神色不耐,“再喊,我就把你和你的孩子都杀了。”

      尖叫声戛然而止,陶小蝶眼中含泪,甚至死死咬住嘴唇,生怕透出一丝声音来。

      “那也是你的孩子,”江辞冷笑,“戚韫玉,你可真是畜生不如。”

      戚韫玉嗤笑,“不过是一个贱婢的孩子。”

      “那你呢?”江辞直直地看过去,眼中带着凉意。

      “我?”戚韫玉扬起下巴,倨傲地笑了,“看来沈轻鸿什么都告诉你了啊。不过,我可不同,我是戚家当时唯一的子嗣,只是借一个贱婢的肚子出生而已。”

      “而且,我将来还会有很多孩子,我会让戚家的血脉传下去,让戚家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家族,”他瞥了一眼陶小蝶,神色轻蔑之极,“这个贱婢的孩子对我来说可没什么意义。”

      随手拿过柳明重新端过来的热茶,戚韫玉掀开茶盖,轻嗅茶香,随后他轻触杯口,微抿一口,惬意地叹了口气,遗憾道:“差点火候。”

      “戚韫玉,你甘心...”江辞看向下山的方向,握紧了拳,“让沈轻鸿死在别人手上吗?”

      “沙沙...”风渐渐大了起来,整片森林奏响了连绵不绝的乐曲。不知不觉间,灼热的日光竟然渐渐弱了下去,一片片颜色很深的云朵遮蔽了整片天空,许是,迟到许久的雨终于要来了。

      戚韫玉面露嘲讽之色,轻押了口茶,“不过是一条狗而已,死在哪里,与我何干。”

      江辞目光冷冷地看着对方,几乎要咬碎了牙齿,他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近乎冷硬地说道:“既如此,那就让我过去找他,我宁可和他死在一起,也不想呆在这里。”

      “不行呢!”戚韫玉挑眉,将一卷破旧画轴扔了过去,似笑非笑地唤了声,“皇子殿下。”

      那画轴到了江辞近前散落开,看着里面和他九成相似的人,江辞神情错愕,心里阵阵发冷。听着戚韫玉的称呼,耳中甚至有一瞬间出现了“嗡鸣”之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点点雨落了下来,江辞面上感到一阵凉意,他眼睫轻颤,盯着戚韫玉,那张仙气飘飘的脸却无端显得异常锋锐,“怎么,我只是想下山送死而已,这都不让,戚韫玉,你何必假作一幅画出来胡乱攀扯。”

      戚韫玉坐直了身子,脸上是饶有趣味的神色,他将茶盏放回托盘,似是被逗乐了,身子颤着笑了两声,此时此刻,他看那江辞,正如看着飞不出牢笼的金贵鸟儿一般,抬手又掷出了一块布帛,“小雀儿啊,我确实无法证明你是前朝后裔...”

      江辞捡起布帛,看着那类似地图的标注,神色根本无法放松半分,“你做了什么?”

      “小雀儿啊,你果然敏锐。”戚韫玉向前倾身,眼中趣味更浓,“虽无法证明,但是可以伪造啊,现在所有人都相信了你是前朝后裔,只要抓到你,就能解开藏宝图之谜,找到前朝留下的财富。”

      他笑着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停顿了下,继续道:“所以,小雀儿啊,你就算是下山,也死不了,他们最多会将你严刑拷打,还会拿最贵的药材吊着你的命,你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了啊!”

      “戚韫玉,”江辞狠狠地将做旧的布帛仍在地上,拔出匕首放在自己脖颈间,“我还可以死在这里。”

      “小辞...”三位老大夫惊慌地看着江辞脖子上的血痕,想上前抢下匕首却又不敢,生怕江辞直接抹了脖子。

      戚韫玉嘴角的笑僵住了,他神色愤怒,满是不解,“沈轻鸿不过是我的一条狗而已,你要为一条狗去死!”

      “放我下山。”江辞懒得争辩,脖颈间的血痕更深了,那张苍白脆弱的容颜平添几分鬼魅气息,更是让人心神恍惚。

      戚韫玉心痒不已,看着江辞眼中满是想要得到的算计,他一摸下巴,轻笑道:“你过来,亲我一下,我就让你下山。”

      江辞冷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当然不,毕竟,我会送你过去不是吗?”戚韫玉似笑非笑,那双黑不见底的眼里除了情欲,亦是有着天生的残忍狠毒,“你求一求我,或许我还能帮你救救...那条背主的狗。”

      雨越来越大了,砸到脸上,砸进眼里,让江辞些微动摇的心又冷了几分,他终是将匕首又按进去几分,沉声道:“我不相信你,不帮我,或者,你可以现在就看着我死在这里。看你那藏宝图的谎怎么编下去。”

      “小雀儿啊...”戚韫玉几乎要笑不下去了,他一失手,直接捏碎了木椅扶手,“没人告诉过你,太聪明了不好吗?”

      “现在就下山。”江辞神色冰冷,如无欲无求的神像一般,眼中没有丝毫多余的情感,只有一片死寂。

      “好吧,真是拿小雀儿你没办法啊。”戚韫玉叹息着站了起来,撑伞的人连忙举高了些。

      “孩子...孩子不能淋雨...”陶小蝶终于忍不住悲泣了一声,散乱的头发被雨水打湿,牢牢贴在她的脸上。她根本无法接受生下的孩子会淋雨烧死这个可能。

      戚韫玉终于分了一些眼神给陶小蝶,兴趣缺缺地吩咐道:“孩子放到马车里,至于她,既然开口吵到我了,那便杀了吧。”

      “噗哧!”飞溅的热血混着雨水跌落在泥地上,那头颅上的眼睛悲戚不已,仿佛仍不舍地看着孩子所在的方向。

      江辞几乎是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忍了下来,不透露出半分软弱之色,他是没有想过陶小蝶会死的,至于孩子,有他的灵泉和三位先生,更是不可能会死。

      可是,陶小蝶还是死了,死在了孩子血脉上的父亲——戚韫玉的命令下。

      “唉!”方大夫三人掩面偏头,不忍细看,这世道,活着真是太难了。

      沈轻鸿点穴止住肩膀的伤,脸色惨白,他刚才竟然被一个普通士兵伤到了。雨越来越大了,乌云遮蔽的天空看不见太阳,他根本算不清过了多久,杀了多少人了。

      该死,内力越来越弱不是错觉,谁能瞒过他的感知针对他下这种药,哈,戚韫玉看来真的来了,不行,阿辞有危险,他要赶紧回去。

      “沈轻鸿,别挣扎了,就死在这里不好吗?”沈琪恶劣地笑着,间或射几支冷箭,箭箭朝着那张脸去。

      他已经想明白了,不管沈轻鸿是不是老头子的儿子,戚家的后人,他都得让对方葬身于此。

      “都姓沈,好歹是同姓之人,说不定祖上还是一家呢,”在旁边观战的谢庭轩挑了挑眉,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如今这般情景,倒真是惨绝人寰。”

      颜文斌瞥了几人一眼,不再理会,只在伞下随意翻着画册,看的认真投入。

      沈轻鸿吃力地将剑从一个士兵体内拔了出来,他的内力已经消失了近乎七成了,现在全凭肌肉力量挥剑,若他再不忍下去,死的只会是他自己。

      大雨下的更急了,“给我让开!”,沈轻鸿怒吼着,找准时机,一剑劈开人群,竟是真的逃了出去。

      “呀,逃了。”谢庭轩鼓起掌来,眼中划过惋惜之色,“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颜文斌不感兴趣地看了眼,却是收起了画本,他知道,该按约定上山了。戚韫玉那个豺狼总不至于打不过一个半废之人。

      唯有沈琪气的跳脚,急切地发出一连串的命令,“追,给我追上去。”

      沈轻鸿使着轻功,身形不稳地穿梭在山路上,鲜红的血淌了一路,却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干净。

      行至半路,他却看见了熟悉的马车,惊喜地唤了声:“阿辞...”

      马车里,江辞看着对面的戚韫玉,眼中满是杀意,若不是三位大夫还在林子里,被对方的人看着,他必定要痛下杀手了。

      行了许久,若有所感般,他掀开侧边车帘,正正对上了那直奔马车而来,浑身是血的人,是沈轻鸿。

      看见他还活着,江辞眼眶微红,几欲要落下泪来了。

      “停下!”江辞掀开前面的车帘,一刻也未犹豫,直接就跳了下去,被赶上前来,浑身是血的沈轻鸿紧紧抱住。

      “阿辞,你没事...你没事就好。”沈轻鸿几乎要喜悦地掉下泪来,天知道他想到江辞会死时,有多么绝望。哪怕他自己死了,他也不要阿辞死。

      “轻鸿,你伤的重不重?为什么会那么冰?”江辞颤着手抚上沈轻鸿染血的脸庞,用里衣袖子使劲地擦干净了对方脸上的血污,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简直心痛万分。

      他急忙从袖带里掏出来一个玉瓶,颤着手打开,“对了,药,赶紧吃药。”

      “砰!”药瓶被打落,戚韫玉站在一旁,即使有仆人撑伞,脸色依然阴沉万分,“真是感人至极。只可惜,沈轻鸿你什么都不配得到。你是罪人,你合该是我戚家的狗。”

      沈轻鸿脸色更白几分,神情麻木,像是挺多了早就无法做出反应了。

      “啪!”未能及时躲闪的戚韫玉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他竟然又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