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财气》苏执夏

13、正文十二

　　鹅黄色的小衫，轻薄的淡色纱裙，墨色的发丝盘在脑后，左侧叉着一直金灿灿的莲花步摇，秀气的脸蛋上泛着淡淡的粉红，一双灵透的眼睛对着铜镜滴溜溜的乱转，时而皱眉时而饶头，程玉站在乔灵身后，思量了一下，回头看严老板：“少爷，乔灵这个打扮……怎么也不像是落魄人家的姑娘……花间的鸨妈会要了他吗？”

　　严老板弯着眼睛笑，慢慢从桌边起身，走到乔灵身边转了一圈，手中折扇轻轻敲打着掌心：“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生，乔灵之妆虽无倾城绝色却也有其中之灵秀，而若是让凡尘染指了这股灵气，便就更透着诱惑了。”

　　乔灵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歪着头道：“大爷……”整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老板堵了回去，单手拿着扇子摇了摇手：“你现在是个哑巴。”而后拍了两下手，门外走进了两个彪行大汉，程玉一惊，这不是后院的厨子吗……

　　严老板又回了座上，端着茶杯轻笑起来：“把那小美人的衣服给我撕烂了。”

　　乔灵一惊，蹭的跳了起来，刚要张嘴说话，严老板又道：“我是让你感受其中……你要配合，否则就把你爹的尸体挖出来……”

　　乔灵撇着嘴一脸的委屈模样，一边挣扎着一边任大汉们嘶着衣服，严老板作壁上观，待那衣服已经烂的差不多时，又对程玉道：“找些辣椒给他吃。”

　　程玉瞪着眼睛楞了楞，一脸的不解，严老板扬眉：“那你是要打他两拳咯？”程玉忙摇了摇头：“少爷这般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啊……”

　　严老板别着茶盖吹了吹热气：“让他哭，哭的越厉害越好，省了红胭脂，还能显真。”

　　乔灵小小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还没等辣椒拿过来眼泪就先流了下来：“大爷……我能不吃吗……”

　　严老板挑眉：“可以……哦，对了程玉，先前跟你说的从账房拿的那一百两银子便放回去吧，反正乔灵也不干了，便就留着日后咱们自个儿用吧。”

　　程玉眨了眨眼睛刚要问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猛的一下就被乔灵推到了一边：“我吃！！”

　　严老板轻笑：“这才听话。”

　　芳草盈阶，花香遍野。

　　春日之出最是踏青的好时节，几衫红裙，几缕青丝，看的见美人如玉，闻的见林鸟争鸣。

　　程玉躲在小林之后，看着一身褴褛一脸泪痕的乔灵，微微咳了一声：“那前面的人就是花间的鸨妈，一会你就从这边跑出去，到她面前假装摔倒……恩……就是博取同情，然后混进花间，在等少爷的消息。”

　　乔灵眨着眼睛点了点头：“这鸨妈年纪似是不大……”

　　程玉抓了抓乔灵的头发，希望能更乱些。

　　乔灵盯着前方好一会，突然道：“我怎么像是瞧见苏家大爷了？！”

　　程玉一惊，猛的转过头去：“天啊……真的是他！！”又回头拽着乔灵抖着声音道：“没......没事，你这个样子，他该是认不出的。”

　　金色暗花的马车旁，站着的果然是苏二公子，单手握着鸨妈的手，嘴角含笑，眼中透出几缕柔情：“美人令花卉皆香，瞧这大地之妆，又怎比的上夫人半点姿态。”

　　鸨妈轻笑，单手轻轻点了一下苏二公子的唇片：“名士令群芳俱舞，公子的气度，又有哪家姑娘能不倾慕呢。”

　　苏执生慢慢抓住鸨妈的手放在胸前，嘴角流出些许的笑意：“夫人过奖了，苏某不过是俗人一个，能有幸得夫人赏脸，实属苏某的福分。”

　　话说至此，谁知那鸨妈却轻轻推开了苏二公子的身，面上带着些落寞：“公子这般却是让奴家不知道如何是好。”说着便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奴家这般早已是人老珠黄，若是跟别家的姑娘比，定是比不过的，公子便就不要在骗奴家了才好。”

　　苏二公子上前轻轻拥住那人低声叹道：“夫人多虑了，别家姑娘美则美矣却是少了夫人韵味才是。”

　　“公子…….”

　　乔灵躲着在树后听的满脸通红，淹了下口水，结结巴巴的对程玉道：“这会出去打扰了人家相好……怕是不好吧。”

　　程玉抖着眼角轻咳了一声：“早就听闻苏二公子老少通吃，今日真是见到了……”摇了摇头又对乔灵道：“就趁现在出去。”

　　乔灵点了点头，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从程玉手中拿过一个通红的辣椒，整个扔到了嘴里，程玉拍了拍那一脸的鼻涕眼泪的人蹲下身去。

　　林中一阵“沙沙”的声音，苏二公子将鸨妈拥在怀中刚要说些什么，便看见一抹黄色的身影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似是一身狼狈的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东西的追赶。

　　苏二公子微微皱眉，低头看了看还一脸沉醉其中的老鸨，心中暗笑：这么快就上钩了？在抬头看像远处越来越近的身影。轻轻将怀中的人推开，指了指前面，鸨妈满脸的疑问，慢慢转过身去，就瞧见一抹黄色的身影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紧接着一个不稳又重重的摔倒在地，站在原地暗暗思量了一番，急忙跑了过去，苏二公子暗笑：才想着缺这么个人，人就来了。提着步子也跟了上去。

　　鸨妈慢慢蹲下身子，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人，轻轻碰了两下那人的肩膀，乔灵眯着眼睛动了动，嘴里火辣辣的烧的难受，随着鸨妈慢慢搀扶着起身鼻涕眼泪又流了一脸，鸨妈仔细看了看乔灵，皱了皱眉，轻声道：“姑娘这是如何了？”

　　乔灵咬着嘴唇也不出声，苏执生一脸的怜惜状：“瞧这个样子……怕是遇了贼人吧。”

　　乔灵一双眼睛闪着泪光，肩膀也跟着颤动了起来，鸨妈微微叹了声：“确实可怜的紧。”细细的瞧着乔灵的眉眼轻声道：“别在怕了，跟着我回花间罢，在不会有谁能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