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泪语》童语

6、六、缘来缘去（下）

　　就是这样的两天，晓枫突然觉得自己生活中多了好多东西。以前好似没有意义的追求，苦苦撑着只是因为家里那放不下的责任，在每天重复的复制着自己的日子，分不清了今天，明天，或许是昨天。可是现在呢？总有那么一份小小的期待着，每一件事总有了寄托，总有了动力，而那两张纯真的笑脸或许就是自己最大的满足吧！
　　整天只是带着两个孩子到处疯玩着，丢了工作，不管了生活的依托，好似没有了追求，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洒脱。晓枫一直在梦寐以求的未来，当真实触及着，却不知是不是一场没有醒来的梦，或许永远不想醒来吧！
　　就这样，三天两头的，晓枫就像个大小孩似的，陪着浩浩与小天，只要是好玩的，有趣的，都落不下他们三个活跃的身影。回到了童年时代的天真，晓枫真想永远留住着，看着他们永远那样稚嫩着的笑脸，听着那懵懂的童音，晚上轻轻抱着两个小小的身子，感受他们纯净自然的呼吸，每一刻得时光，都是那么美好。又怎么舍得醒来呢？直到接了沈洁的电话。
　　“晓枫，我已经见到准备领养浩浩和小天的人家了，他们已经将手续办好了，就等到院里来见孩子了。所以我明天可能要来接浩浩他们……”

　　该来的还是来了。可是自己又能怎么样呢？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现实中，自己争取的力量都是那么渺小。匆匆过客，可谁又知道这样的言语好残忍。或许不会有人明白，是他们不相信有些注定了缘分，并不是一刻之间的，期待了好久的梦幻，短暂的安慰，又有谁舍得忘怀？好了，不要再想了吧！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独白罢了。只有希望收养浩浩小天的人能够好好的对待他们，让他们早日走出过去的阴影，真正的幸福。
　　这一晚，晓枫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晓枫早早地带着浩浩和小天去吃了一顿，然后看着他们穿着自己新给买的衣服，捧着自己送给他们的一大堆玩具，乖乖地坐在了沙发上，却少了一些往日的活泼。只是小天还是忍不住地问着：
　　“哥哥，今天姐姐来接我们去见新的爸爸妈妈吗？”
　　“恩，是的。浩浩和小天啊马上就会有一个新的家了，会有一个新开始哦。”
　　“可是，我不想要新的爸爸妈妈，我就想要跟哥哥在一起。”
　　“小天别担心，哥哥有空就会去看你们的啦。”晓枫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微笑着，可是看到浩浩一言不发的闷在那里，又让自己实在坦然不了。
　　“浩浩，怎么啦？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吗？”
　　浩浩轻轻地抬起了头，忧伤的小眼睛让晓枫想起了刚见到他们时的那会，可是面对这个懂事的孩子，晓枫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得清。
　　“哥哥，你为什么要送走我们啊？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小天纯真的话语却让晓枫再也忍不住了痛心，懵懂的他们，跟他们说法律的规定，现实的无奈，他们又能明白吗？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跟自己在一起，当然不会明白其中的阻隔，可是，有些话对他们也说不清，只是如果让他们以为是自己不能接纳他们，或许才是晓枫不愿面对的现实吧！平静了一下心情，晓枫认真的说道：
　　“浩浩，小天，不是哥哥要送你们走，只是哥哥真的希望你们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家，开开心心的生活。但是，只要你们需要哥哥，哥哥一定会陪着你们的。”
　　俩小孩似懂非懂的听着，晓枫也只能试着去自我安慰吧！想想这两个孩子，在他们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自己幸运地走进了他们内心，让他们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依靠，好不容易有了期待，却又似乎要去打破，纵是晓枫，也无法真正释怀吧！
　　等到沈洁推门进来的时候，晓枫已经把太多的话语压在了肚子里了。两个小孩乖巧的叫了声姐姐，却没有了太多活泼的举止。而沈洁似乎也明白许多，可是她却只能依路而行。
　　“你好，晓枫，这几天麻烦你了，我是来接浩浩和小天的。”
　　“呵呵，没事，你先进来坐一下吧！”
　　“谢谢，不用啦，院里那边还在等着，所以我……”
　　“哦，那好……浩浩和小天都准备好了。”
　　“恩。”沈洁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稍稍弯下身子，看着那两个这被晓枫牵着的小孩，“浩浩，小天，跟姐姐走，好吗？”
　　俩小孩没有回答，只是同时望着晓枫，明亮的小眼睛说着悄悄话语。晓枫慢慢地松开了他们的手，微笑着示意他们走到了沈洁面前。
　　“沈洁，你先带他们走吧，我还有点事，就不送你们了……”
　　“恩。”沈洁明白地点了点头，同时拉着浩浩和小天的手，然后转身慢慢地离去。晓枫微笑地看着他们，直到浩浩和小天不舍地回过头，晓枫一直在笑着，可是笑得好苦。

　　回到房里，第一次了，晓枫感觉这屋子是那么的空虚，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家具，那些短暂的掠过的画面，却依然好清晰。拥有过的东西，就是失去了，总会留下些什么，让人去把握曾经的真实，这就是回忆。仅仅只有几天，可是却让晓枫等了十几年，或许其中的滋味，只有晓枫才能真正明白吧！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躺在了沙发上，晓枫慢慢地闭紧了双眼。也不管了时间，不管了白天黑夜，只是那么地想要宁静，想要一个人的回归，忘怀了所有。不知过了多久，好似睡着了，然而，打破晓枫静思地总会是手机铃声，纵然他也躲避不了。
　　“喂，晓枫啊？你是怎么搞的啊？今天安然回来也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赶到家就匆匆跑去看你，可是等她现在又匆匆地跑回来，虽然她不说什么，可是我看得出她好像很伤心的样子。你们到底见面说了些什么啊？”
　　“没有啊？安然今天回来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也没见到她啊？”
　　“你说说，我该怎么说你好呢！她什么时候回来你不知道难道你就不会问她啊？她也是听说你工作都没了所以担心你才匆匆地跑回来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想起自己这几天，把心思都放在浩浩和小天身上了，和安然都没通过电话，晓枫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了。
　　“好了，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现在安然的样子，一定是看到什么了。晓枫，你不会有别的喜欢的女孩吧？”
　　“岩琦，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再对不起安然，也不会……”晓枫突然想到了沈洁，该不会是她刚才回来都看到了吧。
　　“好啦！晓枫，我相信你。不过你对安然也该用用心啦，现在这个样子，你最好还是去安慰一下她吧！”
　　“恩……”

　　等到晓枫赶到安然家里的时候，早已看到那个女孩正从房内走出来，两人就这样在楼道上对视着，几天不见，好似这样的陌生感一直存在着，说不了是彼此不关心，不在乎，只是却少了一些感觉。或许本就是晓枫的无奈吧！终是过了好一会，晓枫打破了沉默。
　　“安然……我……”
　　“枫……”好似突然下定了决心，安然终是鼓起了勇气，“我们分手吧！”
　　突的一下子，晓枫定在了那儿。曾在记忆中无数次不忍想起的结局，却似乎是逃避不了的梦魇，不是无法预料，只是一时之间，晓枫却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
　　“安然，对不起，我……”
　　“枫，不是你的错，只是我……”安然再也忍耐不住了，无声的泪水早已流了下来，太多的寄托，太多的失望，或许已经让这个女孩承受不了了吧！就是以前，她也从未在晓枫面前哭泣过，不是因为坚强，只是那样的肩膀，让她纵是有太多的苦楚，也在默默一个人忍着。可是这一次，太多的放不开，或许拖到最后也会是伤害吧！平静了一下心情，安然终是露出了那苦涩的微笑。
　　“枫，你知道吗？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可以有一个真正全心全意在乎自己的男朋友，伤心的时候可以在他的肩膀痛哭，高兴地时候他会第一时间送来温暖的问候。无论何时，他会记得我的生日，记得我的假日，会主动给我安排一些惊喜，甚至会请假过来陪着我。可是……”
　　晓枫站在那儿看着安然情难自控地呜咽，心痛着却没有办法。对于安然，说是对不起，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欠她的那么多，可是，她希望的，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后悔自己的无奈，其实也是一种借口吧！
　　安然稍稍地擦了一下眼泪，勉强地继续笑着。
　　“好了，枫，我知道你很好，对什么人都很好，只是，或许我太自私了吧！我只是想要一个一切以我为中心的男朋友，这或许真的让你很为难吧！呵呵！”安然自顾自地笑了笑，望着晓枫关心的神情，又不由自主地被触动了，只是想想那么多，或许真的不可能从头来过了。只得强忍着的身子，却不能晓枫面前倒下，终是无奈地摆了摆手。
　　“枫，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晓枫点了点头，拖着沉重的步伐，好似安然一个人的独白，让他也明白了好多。早就知道自己不配拥有这样的爱情了，还想试着去改变，到头来，只会让自己痛苦，更加害了别人。

　　在酒吧里，喧哗的世界打破不了外面经久不变的寂寞，绚丽的灯光刺透不了灰色的轨迹，太多烦扰搁置着的人们只是想寻找片刻的超脱，尽管醒来之后，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麻痹，可是谁都放不下这个肆意的过程。
　　一口酒下肚，苦苦地，却可以让头脑暂时忘怀。只是少了点分量，晓枫不禁喝下了好多。一旁的岩琦看着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只得陪着，两个人的疯语，或许更加放得开吧！
　　“晓枫啊，你说说，为了两个不认识的孩子，女朋友没有了，工作丢了，现在一个人闷闷地喝酒，值得吗？”
　　“呵呵……”晓枫冲他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只是狠狠地喝下了那一杯，顾自安慰着，“这酒真苦……”
　　“晓枫，你先别喝了。冷静一下想想，三年的感情就这么没有了，你真的放得下啊？为什么不试着去挽救呢，安然对你的感情你还不明白吗？”
　　“岩琦，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安然离开了我，是她最好的选择，虽然避免不了痛苦，可是为了她以后更好的生活，我想没有比这更好的方式了。因为我是注定了不可能带给她真正的幸福的。”
　　“晓枫……”岩琦还想说什么，却被晓枫打断了。
　　“好了，岩琦，别说这些了，陪我喝几杯，等过去了一切都会好了。”望着岩琦无奈地喝下一杯酒，却不免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欲言又止。晓枫在浅浅的醉意中继续说道：
　　“岩琦，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是面对浩浩和小天，或许我真的有机会让他们幸福的，可是我……”朦朦胧胧地，两张小脸浮现在了晓枫的脑中，好似听见了他们一声熟悉的“哥哥。”却越行越远，越行越远，直到那变成了那不再现实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