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流年》涼夏

27、第 27 章

　　陆璟皓提着个大袋子，徐清没说话就让了门
　　打量了一圈，陆璟皓的神情有不可察觉的松懈，却还是很局促的站在门口，“那个。。。我妈让我买了些东西给你送过来。”
　　“代我谢谢阿姨。进来坐会儿？”徐清接过袋子放在柜子上
　　陆璟皓没想到徐清会这么说，“哦，好。”
　　徐清转身泡茶，陆璟皓坐在上发上看着徐清的背影，“你的腿现在怎么样了？”
　　“基本没什么问题，恢复得好的话，过一两个月就不用拐杖了。”递出的茶杯微微有些烫手
　　“有什么要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
　　徐清坐到陆璟皓对面，“养好伤我打算辞职。”看着眼前有些震惊的脸，浅浅的笑着，“医生说以后不能久站，胃溃疡也不能再沾酒。”
　　徐清说的一脸轻松，陆璟皓却听得有点心惊胆战，“那……你要回家么？”
　　“不知道，可能会重新找一份工作。”站起来走到窗边，徐清侧身看着楼下，“不早了，别让吴先生等太久。”说完直直的看着陆璟皓，直到那个依旧熟悉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回到小屋，吴天明搂着陆璟皓，“徐清一个人出入不方便，你不忙的时候多去看看他，要买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陆璟皓绞着手，“徐清根本不想见我。”
　　“那你就真一辈子不见他了？”吴天明笑了，“你爸妈知道你这样肯定要揍你。”
　　陆璟皓没吭声，要是可以，他宁愿被陆爹狠揍一顿，这样心里没那么憋得慌。
　　吴天明揉揉陆璟皓的头，“我走了，自己一个人别胡思乱想。”
　　呆坐在沙发上，陆璟皓不停地回想着刚才徐清的眼神，生疏、抗拒，还夹杂着刻意的漠视，曾经的炽热全没了，眼泪控制不了

　　接到欧阳的电话，徐清才觉得胸口堵着的那口气呼了出来
　　“怎么了？”欧阳敏感的听出徐清的不对劲
　　“我想辞职。”徐清慢悠悠的说
　　“调岗结果不是还没出来么，怎么就想着辞职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换个行政岗位坐办公室，要不就是去守仓库，提前养老。”
　　“想好了？”
　　“没有，就这么一说。”
　　“徐清，想放个长假么？”
　　“现在已经在放了呀。”
　　欧阳似乎想说什么，但很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别忘了按时吃药，我下个星期就过来。”
　　挂了电话，徐清擦掉眼泪，一个人有点久，就开始想要贪恋所有能抓到的温柔

　　调岗任命下来之前，徐清主动找到主任，递出那封准备好的辞职信，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的告诉主任。主任有些惋惜，但也不能强留，听完徐清的话，更觉得这年轻人走了是办公室的损失
　　“小徐，先养好伤，以后有了新发展，别忘了给我打个电话。”
　　徐清点了点头，“主任，我不会忘了的。”

　　交接手续需要一点时间，正好够徐清整理房子。给徐爸徐妈打电话说明情况，徐妈让他直接回家，被徐爸拦住了
　　徐妈有点暴躁的在电话那头吼，“你拖着条瘸腿要到哪里疯去？！不回来养着要干嘛？”
　　徐清无奈的叹气，“妈，我退没瘸，只是暂时行动不便，您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是不是那个欧阳给你出的主意？”没等徐清反驳，徐爸的声音就传过来，“孩子的事情你别瞎猜了。”
　　晚上徐清单独给徐爸打了电话，工作上的，生活上的事跟徐爸讲了很多，徐爸静静地听着，等徐清停下来，才开口，“徐清，你的生活我和妈妈都不该干涉太多，但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和妈妈自然是希望你过得好。不过，虽然你的决定我无条件尊重，但妈妈那边还需要一些时间，你也不能要求妈妈听你的。不管你之后要去哪儿，都先回家一趟，好好跟妈妈谈谈。”
　　徐清认真的答应

　　周一早上欧阳出现在自家门口徐清一点都不意外，看着提着早餐，穿着t-shirt牛仔裤的欧老板，徐清抓抓头，“我已经吃过早餐了。”
　　“那我就能多吃一份了。”欧阳完全不介意
　　吃完收拾干净，欧阳擦着手上的水，“腿还疼吗？”
　　“好多了，就是变天的时候还有点儿，手杖也没多大用。”徐清顿了顿，“我辞职了。”
　　“那之后打算怎么办？”
　　“先回趟家，这里我也退了，过几天交房。”
　　“去我那儿吧，很多空房间，而且吃得好住得好，风景也好，适合养伤。”

　　徐清看着欧阳，“我是失业人口，付不起房租和伙食费。”
　　“先记账，以后有钱连本带利再算。”
　　徐清笑笑，继续打包他的零碎，指挥着欧阳收收捡捡，独居攒下来的东西比印象中多，除了书和一些常用的东西，其他的一口气卖的卖，给的给，扔的扔
　　欧阳临时在沙发上落了窝，然后找朋友借了辆车，带着徐清到处吃吃喝喝，看着兴致昂扬的欧阳，徐清很是羡慕，自己心里其实不洒脱
　　交房和离职手续完成之间有个时间差，尽管主任说可以让徐清住到交接完手续，徐清还是拒绝了。房子已经租出去了，新房客也想尽快搬进来。欧阳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串钥匙
　　拖着极少的行李，越野车七拐八绕的进了一个小区，欧阳轻车熟路的找车位停车，带着徐清又七拐八绕的进了某个单元楼，电梯停在某个楼层。“朋友的房子，暂时归我使用。”
　　房子只有最基本的装修，看样子空置了好久，新近打扫过，还是有股没人住的味道
　　“这房子一直空着？”
　　“我朋友有洁癖，自己的东西不爱让别人碰。”
　　徐清忍不住腹诽，那还借你？
　　“休息一会儿，晚上去他家吃饭，他的手艺算得上大厨级。”欧阳把徐清的行李放进唯一有床的卧室
　　路上欧阳跟徐清说起他的朋友，以前是大建筑事务所的有名建筑设计师，后来辞职去山里修了两年沼气池，现在是个体户，随便画两张纸卖钱
　　路程不算远，徐清就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欧阳跟他说这些带着点特别的含义，所以他只能听着。路上接到那位朋友的电话，又绕到去了趟超市买缺少的食材和配料
　　看着欧阳熟稔的跟房屋主人打招呼，徐清突然想起某个场景
　　“徐清，这是我发小，遥远。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徐清。”
　　把徐清安置到客厅，欧阳就去厨房给遥远打下手。随手翻开桌上的一本杂志，上面有些地方被认真的标注过，字迹硬朗，徐清直觉不太像房屋主人的风格。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让徐清和走进来的男人都愣了，欧阳和遥远从厨房出来
　　“哟，欧总，你回来也不吱一声。”欧阳手里端着个碗
　　遥远瞥了欧阳一眼，自然地接过瘦高男子手里的旅行袋，“这位是欧阳的朋友，徐清。之前电话里跟你说过，他们今天来吃饭。徐清，你叫他小欧就好。”
　　寒暄过后，欧阳和遥远又回厨房，小欧回房间换衣服，徐清莫名的松了口气

　　晚餐对四个人来说量太足，不过主厨貌似并不在意，时不时往小欧碗里添菜。又招呼着徐清不要客气多吃点。餐桌上多是欧阳和遥远在说，小欧偶尔插两句，问到了，徐清才开口。知道徐清以前的工作，遥远说，“要是欧阳早点介绍就好了，家里有几瓶酒不知道怎么处置都当饮料喝掉或是拿来做菜了。现在想想，真是有点浪费。”
　　徐清放下碗筷，“对红酒我不太懂，只是上学的时候接触过一些皮毛。”
　　一顿饭吃的轻松愉快，徐清从遥远那里听到一些欧阳的零碎，也知道了那个被称作小欧的瘦高男人是遥远的学弟兼恋人

　　为了照顾忌烟忌酒有伤在身的徐清，遥远悻悻的收起朋友送的红酒，泡了壶茶，泡好了还是不死心的看着欧阳，“要不一会儿让小欧送你们回去，你陪我喝点儿？”
　　小欧也皱着眉头说，“学长，你的胃不能喝酒。”
　　“算了，你家欧小狗的技术我不是很放心。”欧阳端起茶杯，“让你们去我那儿老是借口没时间，这茶这么泡可惜了。”
　　“你不也几百年才回来一趟么，没资格说我。”遥远转头看着小欧，“难得欧老板回来，喝一杯没关系的。徐清也懂酒。”
　　还没等徐清搭话，欧阳就彻底断了遥远的念想，“这位徐清同学跟你一样严重胃溃疡。”
　　徐清第一次见到如此放松的欧阳

　　交接完工作就直奔机场，欧阳把车钥匙、房子钥匙还给来送行的遥远，然后拍拍发小的肩，“有空了就和小欧一起去我那住几天。”
　　遥远微笑着应承
　　飞机上，徐清有点不安，未来太过遥远且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