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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荔州 ...


  •   蓝天碧日之下群山环抱,山峦披着层层绿绒,山间白雾缭绕偶尔炊烟袅袅。
      一条蜿蜒盘旋的公路从群山腰间穿过。
      一辆行车驰在公路上时慢时快,导航播报:您即将进入事故多发地段,请减速慢行,保持警惕。
      祁笠脚踩刹车开始降速,蓦然间,嗖的一声,一道黑影从左侧飞过。导航再次响起:鉴于地形复杂,曾发生多起交通事故,注意与前车保持安全距离,谨慎驾驶。
      祁笠余光扫了一眼路边高高挂起的提示牌——落石多发地段!

      车子驶入一段约五公里的隧道,正前方是一辆黑色柯尼塞格跑车,隧道墙壁逐渐浮现出雕画,仔细一看,类似海洋生物古化石,千姿百态,栩栩如生,好似活物。

      前方跑车愈来愈慢,祁笠打开转向灯,超车的瞬间,余光扫向黑车:一小只扎着短马尾的女童被儿童椅束缚着,直挺着小身板欲要挣脱保险带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毫不留情地拽住了,那张小脸蛋憋得通红。
      女童紧贴着车窗边缘正对隧道墙壁,稚嫩、软糯的声音飘向祁笠耳边,“哥哥,那是什么妖怪……”
      车内传来成年人哈哈的笑声,竖耳一听,笑声中夹杂了一声男童声,“那不是妖怪。”

      祁笠有意减慢车速与黑色跑车齐排前驰。

      “是妖怪,是妖怪,就是妖怪。”女童甚是俏皮,冲着墙壁大喊,“妖怪!”
      “你错了,那不是妖怪。”祁笠听着男童的话音,禁不住抿嘴憋笑。
      “它有很多只腿,没有眼睛,没有嘴,没有……就是妖怪。”女童很不服气地诡辩着。
      “螃蟹有八只腿,也是妖怪吗。”男童说。
      “螃蟹有眼睛,它们没有眼睛!”女童喊着说。
      男童哼了一声。
      “哼!”女童噘着小嘴,举起小手指向墙上的古化石,“它们统统都是妖怪。”

      “叔叔!都是因为你,她不学习!”男童同样被儿童椅束缚着,挺起小身躯冲着副驾驶座一穿着淡蓝衬衫的青年叫喊。
      青年的一只胳膊搭在座椅靠背上,探出颀长的上身,温柔地说:“初初,你是不是给它们起名字了啊。名字是妖怪。”
      女童小手扒拉着车窗内槽,“我起的。”
      车内一片哈哈笑声。男童捂着腹部,哈哈地笑着,女童见旁边的男童笑不停也跟着笑了起来。

      青年探出手轻轻捏着女童的脸蛋,笑着说:“墙壁上那些,是海洋生物类的古化石。”

      祁笠踩油门驶向前方,透过后视镜,他看到驾驶座位上的人穿着白衬衫,一双深邃的眼睛目视前方,满头乌发富有光泽,额间碎发随风飘动,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面部线条清晰可见,英俊洒脱。

      祁笠即将驶出隧道,又是一阵风。顿时,跑车化为一道黑影从他车边掠过。

      从荔州省会开往紫蔓山的高速,山里来山里去,不见群山尽头,高速上的车辆极少,祁笠与那辆黑色柯尼塞跑车相伴而行,不是祁笠超跑车便是跑车超祁笠。

      导航又开始了念叨:前方即将进入天空之桥,请减速右转进入服务区。天空之桥服务区提供观景台、桥梁科普馆……是您休息和欣赏美景的理想之地。

      祁笠望着前方的蓝天白云,群山中没了白雾缭绕,视野清晰。此时正处于山顶,余光扫视着山峦,眼前的美景映入眼帘,减速再减速,变道尾随在跑车后方,穿过天空之桥,祁笠像是习惯了,竟随着跑车右转进入了天空之桥的服务区。

      天空之桥观光区的游客不多不少,人数刚好。游客结伴拍照留影,祁笠独自站在透明玻璃栏杆边缘眺望片刻前通行过的天空之桥——巍峨壮观,甚是震撼。

      “哥哥,哥哥。”祁笠察觉腿部一紧,垂眸一看,一女童正站在腿边,小手抓着他的裤子。
      祁笠蹲下身,“有什么事吗。”声音极柔极温。

      “哥哥,我想你帮我们拍照。”女童笑着说,她的脸上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祁笠看着她,不禁抬手去捏女童的嫩嘟嘟、白里透着红润的脸颊,但祁笠并没有这么做。
      “如果我不帮你,怎么办呢。”祁笠瞅着眼前的稚童,早被她萌化了心房,总想逗一逗她。
      “帅哥哥怎么才能帮我啊。”女童翘着小嘴,小手挠着额头,少顷,“哎呀,我知道了,用我最爱的陶瓷和你换,行不行。”
      女童仰视着祁笠,玲珑大眼睛闪着明光,“哥哥,你知道夜郎谷吗。昨天,就是在那里,我制作了一个最爱的陶瓷,可漂亮了呢。”她嘟了嘟嘴,“只是……只是还没上彩,但是不影响她的漂亮!”
      “陶瓷长什么样呢。”祁笠逗着她玩儿。
      “全世界最漂亮、最好看、最温柔的妈妈。”女童斩钉截铁地说。
      “是你妈妈的陶瓷像。”祁笠笑着说。

      女童使劲地点头,支支吾吾,“我……不舍得和你换。”又用小手缠着头顶的细发,“没关系,我想……妈妈不会生气的,这次就给你了,我以后再重新制作好了。”
      两只小手在祁笠面前比划着,眼球滴溜溜地转动,“再制作一个这么大的妈妈。”

      祁笠着实忍不住了,怎么还有如此可爱、聪颖的小朋友,伸出右手,食指微微弯曲,轻轻触碰了一下女童的小鼻,“你真聪明。”

      “谢谢大哥哥。”女童笑着说,突然,双臂摆动,双脚猛地点地向上弹跳又稳稳地落地,“我的哥哥比我更聪明。”

      祁笠怔了一下,双手做好随时扶住女童的动作。

      “我不能要你的陶瓷。我帮你了。”祁笠笑着说。

      女童拽着祁笠的右手小指似要拉他起身,还不忘一手去捞旁边的相机。相机有点重量,祁笠见她铆着劲却提溜不起来,笑着说:“哥哥,帮你拿。”

      女童嘴上叽里呱啦,小手拉着祁笠走向科普馆,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惹的祁笠笑不拢嘴。
      祁笠听着女童回忆夜郎谷的趣事,还摸了野人的弓箭,和长白须老爷爷一起玩泥巴。
      祁笠心想:泥巴定是制作陶瓷的原材料。

      祁笠望向前方,淡蓝衣青年旁边站着一名男童——矮小却面部冷峻。
      白衣青年双手插兜伫立在淡蓝衣青年旁边——一表非俗、颀长冷峻,使得旁人不可逾矩,可望不可及。
      祁笠低头看了一眼女童,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来是他,那辆黑色柯尼塞跑车。

      穿着淡蓝衬衫的青年——颀长皙白、一表非凡、面部棱角分明。他迎向祁笠,伸出了右手,微笑着说:“你好。小朋友很顽皮,谢谢你答应了她。”
      祁笠也伸出右手,“小朋友很可爱。”两人简单地握了握手。

      祁笠帮女童拍了几张四人照片。
      是全家福吗。好像不对,两名男青年长得神似,穿白衣的比穿蓝衣的高,女童神似男童但与男童样貌不一,男童是白衣青年的缩小版,那女童的妈妈呢。

      拍完照后,那名穿着淡蓝衬衫的青年再次向祁笠道了声谢谢,四人便去了停车场。

      祁笠站在原地望着四人的背影,蓝衣青年与男童并排走在前方,女童蹦蹦跳跳地尾随在后,白衣青年走在最后。
      下阶梯时,女童顿足跳跃,白衣青年微微俯身作着随时防止女童摔伤的姿势。
      祁笠不禁望得出神了。

      一阵山风掠过,祁笠打了个寒战。
      嘀嘀嘀,祁笠点开手机,一连串的消息砸向他,关于王良的、许思迁的,还有曲凡凡的。他通过了何酝的好友申请。
      “抱歉,手机刚有了信号。”祁笠敲打着键盘点了一下发送。
      0.1秒不到,来电界面赫然出现了两个字——何酝。恍恍惚惚,刻进祁笠骨髓中的手机号码在十年后的此刻再次响起了。

      祁笠一怔,点了绿键,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有没有受伤,现在在哪,安全吗。”
      “安全。都是山,信号不好。我看到你发的消息了。”祁笠说。
      “好。”何酝说。

      祁笠眺望着远处的山涧,冷风摇曳着碎发,手机两端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如果没什么事……”
      “什么时候回普海。”
      二人同时出声。

      “你刚才说什么。”祁笠说。
      “你什么时候回普海。”何酝说。
      “可能半个月。”祁笠说。
      “等你。”祁笠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心跳如同落地的玻璃球,一起一落,怦怦作响,乱了方向。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一声“注意安全。”
      “知道了。”祁笠挂了电话,伫立山风中,脸上渗出一丝红润。

      祁笠左臂撑在车窗上,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细烟,望着远方。一缕思绪从他脑中闪过:伫立在这,像极了一只被困于铁笼中的鸟,怎么飞也飞不出去。
      他下了车,熄灭烟蒂又投进了垃圾桶。

      祁笠启车继续前往紫蔓山,必须在天黑之前安全到达。不善于夜间行驶,更不善于山里穿梭,环环绕绕,不见平原,抬头低头都是山峦;不是脚踩山顶,就是脚踩山腰,想脚踩山麓却成了奢望。
      探头望向公路,下面不是万丈深渊、望不到底,就是河流呼啸、水流湍急;而且手机信号极差,如果命丧于此,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了。

      紫蔓山一家依山而建的水帘度假村,青山绿水、翠绿欲滴。
      晨光洒在阳台,一女生散着细发靠在酒店阳台的栏杆上向四周眺望,蓦然间两眼发光,“哇——哇——哇——”
      寻着她的视线,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的青年正从度假村入口处走进来,后面跟着两小只,再后面还跟着一位同样身穿运动衣的男人;女生两眼放光,悬着双手来回抚摸空气,“这肌肉,也太紧实了,哇!你们快来看啊。我敢说他们一定住在这一栋。”
      紧接着另一名女生冲向阳台,两手撑着栏杆,又激动又好奇地伸着脑袋,“在哪,在哪。”
      散发的女生两手捧着另一名女生的脑袋帮她寻找目标,“看到没!”

      “喔——喔!”俩女生的视线落在那俩青年身上,痴痴地望着他们。

      “祁教授还没到吗。”房间突兀地响起一男子的音响。

      “待了这么多天,终于见到帅哥了,不枉我苦苦守着紫蔓山啊。”孟希双臂撑着栏杆,整个人伏在栏杆上,两只脚悬在空中来回摆动,眼睛盯着楼下的人,嘴巴翕动着:“祁教授,来不来的无所谓了。”

      趴在孟希旁边的章若云,上半身探向楼下,“小朋友,你把姐姐的心萌化了,这可怎么办啊。”
      三楼的阳台距离一楼刚刚好,楼下小朋友顿足,四处张望。

      “章若云!孟希!”与此同时,房间内穿着灰衣的男生冲着阳台大喊一声。
      旁边的另一男生坐在沙发上,手里点着手机,“犯花痴了,别管她们。祁教授还没回消息。”

      “小朋友抬头看三楼。”孟希见楼下的小朋友东瞅西瞅,半个身子探出栏杆,一手抓着栏杆,一手向楼下摇晃。

      小朋友抬头仰望三楼,举起双手铆着劲向她们挥手,笑着大喊:“姐姐,姐姐!”
      小朋友身后的男人顿足在原地,微微抬头恰好对上孟希的视线。霎时间,孟希内心一颤,迅速转移视线避开了那双冷眸,缩回摇摆的手,不知所措地揪着旁边章若云的衣袖。

      “小朋友,你叫什么啊。姐姐我是普海大学的在校生章若云。”章若云笑着大声说。

      “蓟初,今年四岁了。”小朋友笑嘻嘻地回应着三楼。

      “你太可爱了。还有你的小酒窝,太美了!真想玩一玩。”章若云喊着。

      蓟初小小的一只站在原地,翘着脖颈,视线完全落在三楼,身子摇摇晃晃;前面的小男孩安静地盯着她;最前面的男人双手插兜俯视着她,嘴角微微翘起,眼里弥漫着宠溺。
      蓟初身后的男人俯身一手将她抱在怀里,迈步离开时,小蓟初趴在男人肩膀,一手环着男人的脖颈,一手铆着劲向三楼挥手,“漂亮姐姐,拜拜!”

      孟希偷偷俯视楼下,不见人影,贴向章若云的耳边,嘀咕着:“站在蓟初身后的那人,你看到他的眼神了没。”
      “没有啊,小蓟初太好玩了。”章若云说。
      “那人的眼神冰冷冰冷的,吓死我了。”孟希双臂环抱,不禁颤抖了一下。
      “你没看错?”章若云满脸疑问。
      孟希就那人的冷眸与章若云嘀咕了一番。清晨,酒店阳台叽叽喳喳的声音掺杂着鸟鸣声、流水声、山风声传向四面八方。

      几扇布艺窗帘借着山风飘向空中。酒店更高层最左侧,一束晨光落向窗帘的瞬间,一道刺眼的光芒眩向四面八方,如同强光射向一面镜子,瞬间闪现的光芒刺眼难瞠。

      咚咚咚,酒店房门响起,穿着灰衣的男生抢先跑向门后,瞧了瞧猫眼,“祁教授!”

      一声祁教授,阳台上嘀嘀咕咕的孟希、章若云瞬间安静了下来,对着阳台上的玻璃门,急忙整理着自己的发型,你瞧着我,我瞧着你,二人互相点了点头。
      男生刚打开房门,孟希、章若云已经走向房间,“祁教授,早上好。”齐声喊道。

      祁笠伫在门口,扫视了一圈房间内的四人才走进玄关,“你们有受伤吗。”
      “没有受伤。”四人齐声回道。
      祁笠点了点头。

      紫萝山一带重峦叠嶂、群山环抱,身处水帘度假村仍让人觉得困在鸟笼中似的,永远无法冲破铁笼、瞭望旷野。
      清新的空气、赏不完的美景。但荔州特殊的喀斯特地貌,即使站在山巅仍望不见平原。
      山中更是土壤松软、山石松动,随时可能滚落。险峻崎岖的道路,一不留神随时可能失足坠落跌入崖底。更何况还有毒蛇、猛兽、昆虫、有毒植物,种种危险生物不知潜伏在何处,稍有不慎便会成为它们的攻击对象。
      如果没有经验之人的带领,或者没有当地人导向,徒步登山危险系数激增。
      祁笠自知登山的危险,他可以无所顾忌,越危险越前行,但无法将自己的学生置于危险中。他时刻关注着四名学生的动态,生怕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祁笠瞧着四名学生完好无损、生龙活虎地站在眼前,欣慰地扯了扯嘴角,“你们识得山路了吗。”
      “祁教授,你不在的这些天。那位网友只做了一次向导,我们几乎天天登山看望那株新植物,已经很熟悉了。”孟希笑嘻嘻地说道。
      章若云连同其他两名男生齐齐点头。
      祁笠视线落在一旁的男生身上,“杨远,那植物只有一株,盘着旁边的植物生长,是吗。”

      “是。”杨远回道。
      “它的茎是枯木枯朽的颜色,似灰似棕又似黑。如果不认真观察,很难发觉是一株活植物。它的叶子感觉很像古柯,背阳的叶子深绿,向阳的叶子我觉得已经绿得发黑了。”杨远停顿了一下,咽下了一口涎水,“祁教授,它的藤蔓并不长,属于中等长度藤蔓,约莫一米长。”

      “它的周边什么情况。”祁笠问。

      “周边仅它一株,但有一点很神奇……”杨远停下了,而其他三名学生两眼放光似乎知道杨远接下来吐露的文字,应声而出“我们都觉得很神奇。”

      “哪里神奇。”祁笠说。

      “它左边的其他植物,全是枯萎的;它右边的其他植物越是靠近它越枯萎、越远离越茂盛。如果站在高处俯视,以它为中心向四周观望,呈现而出的是渐变色的灌木丛。靠近它的大小树木全成了枯枝。”杨远说。

      祁笠心中一颤,内心低语:坏了,毒性植物。顿时,脸部神情甚是凝重,“你们碰了它的汁液了吗。”

      四名学生齐声说:“没有。”
      “组长建议我们不要碰它,我们只拍了几张照片。”孟希说。

      祁笠舒了一口气,庆幸眼前的四名学生聪明沉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祁笠想起往日追随师兄步履深山老林,只因山路湿滑,嵌入土壤中的半个山石露出地表。脚尖刚落在石面上,不承想整个人就着坡度滚下去时,一不留神抓住了一旁的植被,汁液浸入手心伤口,若不是师哥在场,他或许早已中毒而亡。
      祁笠的手心洇出一层冷汗,“先下去吃早餐,再准备登山。”

      孟希微抬头仰视着祁笠,她看见祁笠的眼窝结着一层淡淡的黑眼圈,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祁教授,那植物挺远的,要不先休息休息?而且,未来几天紫萝山都是晴天呢。”

      昨晚,祁笠深夜摸黑到达的度假村,本就睡眠质量极差,晚上又辗转反侧,白天更睡不着。酒店窗帘虽阻挡了晨光,住在隔壁的祁笠听见阳台的喧闹声,自是起床洗漱。
      “后天出发。”祁笠说。

      四名学生应了一声。

      祁笠侧过身去,环视着四人,“后天,杨远、俞忱随我登山。孟希、章若云留在酒店。”
      祁笠扫了一眼旁边的两名男生,“杨远、俞忱,有意见吗。”

      “没有。”杨远、俞忱一齐回道。
      “祁教授,我和孟希真不用去吗。”章若云心下又嘀咕了一句:即使有意见,他们也不敢说啊。

      “不用。”祁笠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啊……不用去了。”孟希、章若云见祁笠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嘚瑟地跑回阳台继续眺望四周。
      “别花痴了,我们去吃早餐。你们还去不去了!”杨远冲着阳台大喊。
      “去,当然去了!”孟希从衣兜里摸出两张早餐券,抬手挽着章若云追着杨远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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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很不可思议,《无根之源》今天完结了,但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接下来,我会重点修改本文的措辞断句,不影响阅读。 关于《无根之源》番外,若读者有意想看番外,您可以在评论区留言或者关注微博@野草奔月。若此文更新了番外,我会在微博发布动态的。 并且我也会在微博@野草奔月,发布新文的动态。若您感兴趣,记得关注我哦。[撒花] 好了,那就祝各位一帆风顺,乘长风破万里浪! 我们下一本见! 2025年9月12日记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