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灭》莫颜若

13、决绝

　　最严重的一次对抗，也是我们濒近崩溃边缘的一次对抗，把我们推向了那个既期盼又恐惧的未知结局。
　　“硌，你以经拼了一个上午了，今天太阳很暖，晒会儿太阳再拼吧。”殁伸手过来拉我。殁最近总是要中午晒会儿太阳，和我一起。
　　我有些烦躁的挡开她的手。
　　殁上前打落我桌上的拼图，强硬的拖着我走向阳台，我用力的反抗着，无奈没有殁的力气大，我气愤的一口咬上殁的手臂，很用力。殁倒吸了一口气，停了下来，但是手并没有松，反而示威似的紧了几分。感到嘴里有了几丝血腥味，才松了口。
　　“满意了？发泄完了吧。现在，去，晒太阳。”殁一字一句的说着。
　　“我，不，去。”我们的对峙越来越激烈。
　　“不去是吗，那就做点别的。”殁有些戏谑的笑着。现在的我们只是一个想侵入另一个的世界，一个殊死顽抗着。
　　殁的话音刚落就把我压倒在地上，狠狠的亲吻着。我像以往一样，想要合嘴咬下去，可是殁却先一步按上了我的下颌。直到嘴里出现血腥的味道，殁才离开我的唇。
　　“还不起来！”嘴角的银丝让我有一种羞愤感。
　　“好像只有这样争斗的时候，你才会开口跟我说话，才会注意我，会表现你的情绪。一定要这样？”
　　“除非，你放手。”
　　“那我就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就只能这样互相伤害了。”我冷冷的看着她。
　　“我记得有句话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那...你就恨我好了。”殁在我耳边低语着。
　　我浑身颤抖着，感到彻骨的冷。殁突然起身抱着我走向了卧室......
　　我们两个像两个浑身伤口的小兽，本来需要独自舔着伤口等待恢复，但却共处一处，羞愤的暴露着身上狰狞的伤口。羞愤感让我们怒目相向，啃咬撕扯着，直到血尽而亡。这就是我们现在相处的方式，也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没有难过，没有心痛，有的只是愤怒，对对方也对自己的愤怒。当殁说“与其被寂寞吞噬，我宁愿跟你一起毁灭”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都在赌，在等，赌谁最终会妥协，等我们也无法预测的结果。
　　当殁终于突破我最后防线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坚持的了。那天殁一次次的要着我，好似生命终结前的狂欢。
　　那天醒来，我就蜷缩在床上，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做反应。我的一切都握在另一个人的手里，包括我一直倔强守护的仅有的自尊，这样的无力感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真的是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为什么？！”对于我不吃不喝，整天都是这样呆呆的状态，殁已经忍到了极限。
　　“硌，我只想要个答案。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殁扳过我的身体面对着她。
　　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除了深深的痛楚，还有绝望。
　　“因为我不可以。”
　　“对，你告诉过我。只是我一直都不信，你是如此的渴望着另一份的温度，渴望着温暖。我以为你就可以。看来是我错了，你...不可以。”殁笑了起来，脸上的泪水却不住的滴落眼眶。
　　“你没有错，你要的跟我要的，我们一直都在倔强的坚持着，谁也没有妥协，只是我们要的都会伤害到对方，我们也是毫无办法罢了。”当我看到殁眼神里深深的绝望时，我就知道她已经要放弃了，我很清楚这种与对方的纠缠与折磨都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只是在要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罢了。
　　“再抱你一次可以吗？”殁轻轻的把我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脖颈上很温润。
　　“殁，其实是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生活下去了，我无法改变，也无法毁灭，可是你可以，所以....对不起！”我回抱着她，轻声说着。
　　“我们都是不计代价的孤注一掷，所以没有对不起。”殁起身推开我，离开了房间，她走的义无反顾，没有一丝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