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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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在桌上的杯面不僅徹底冷掉，還脹開爛掉變成完全不會讓人見了仍能保有食欲的一團疙瘩。
鳳看著那東西輕輕嘆了口氣。隨即走出房間。幾分鍾後帶了兩份熱氣騰騰的杯面回來。内容卻與宍戶先前自己動手的成果截然不同。面里放有柴魚幹和紫菜碎，甚至還加了雞蛋。
胃部的不滿足感是不會被遺忘的。受到食物刺激後便如火山爆發。宍戶顧不得燙抓起筷子就是狠狠一口塞進嘴里要緊。
鳳留意到他指骨邊被割裂的痕跡，立刻拉過去仔細察看。血是已止住了，傷處薄薄結了層赤紅色的痂。宍戶想收回手去，鳳卻固執地不肯放，在口袋里摸索出一張OK綳小心貼上傷口，這才鬆開。
隔著熱氣看宍戶狼吞虎咽大口吃東西，鳳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忍不住開口，聲音滿是委屈。
“……爲什麽丟下我呢？”
捏著筷子的手頓時一僵。口中食物似乎泛出苦澀的味道來，險險叫他咽不下去。
宍戶緩慢又機械的咀嚼著。之前打定主意想說的話現在一個字都吐不出來。簡直是給一同吃下肚里去了。
他分明就該有許多話説，分明就有無數道理，分明就是爲了長太郎著想才做出的決定……可爲什麽偏偏一被問及就感覺是自己做錯了什麽呢？
無法理解的啞口無言。
面對他的沉默，鳳繼續追問。
“叫我一個人……要怎麽辦才好呢？”
已然是帶著哭腔的悲傷指控。
宍戶不敢擡頭與鳳對視。只能把視線停留在剩餘的褐色麵湯中。他害怕從那雙眼睛里看到自己膽怯的影子。
怎麽就會沒想到呢？原該兩個人面對的問題，自己卻自私的跑開，丟下長太郎一個人，讓他該怎麽去努力解決呢？
宍戶難過的差點就這麽落下淚來，恨不能抽自己幾下子。
在他有實際行動前，鳳挨過來抓住他的手。
同樣的冰冷。
但只要相握著似乎就能生出暖來。
“亮，我們回家吧。”
他點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退了房，兩人並排坐在車站長凳上等待那班唯一的巴士。
天空遍佈淡淡的灰色陰雲。雲不夠厚所以落不下雨水，只是掩盡陽光，顯得格外陰冷。
仍舊那麽刺骨的寒意。冷風往領口直鑽。宍戶不禁有些哆嗦。身邊的鳳見狀便解下圍巾給他裹上。
非常熟悉的東西。是好些年之前他送給鳳的聖誕禮物。不是什麽名牌，但鳳一直很珍惜地使用，每到冬天總見他戴著。已經有些舊了，可非常暖和，帶著鳳的溫度。
只是增加了一點點自身之外的溫度，酷寒就不再難以忍受。
宍戶拉起鳳的手一同揣進自己大衣口袋。十指緊緊相扣，仿佛從未有一刻鬆開過。
風吹得似乎小了些。
遠處傳來孩童的笑聲。和兩天前沒什麽不同。產生變化的是他的心境。
孩子間的遊戲方式有無數選擇無數變化，他和鳳則只認定了拉著彼此的手這一條路。
就這樣汲取對方的溫暖，成爲對方的依靠，一路磕磕撞撞，蹣跚的走下去。
哪怕會迷惘會恐懼會受傷，又有什麽要緊的呢？
他們已不會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好像有點冷了……”
鳳嘀咕了一句，很小很小的聲音。身體也像是因爲寒氣而發抖。
“真麻煩哪！”
抱怨歸抱怨，宍戶還是坐得更貼緊了些，重新把圍巾繞在兩人的脖子上。
“這樣總行了吧？”
“嗯！”這回帶上了些笑意。
不用看就知道他是何種神情。這傢伙！才稍微讓人覺得有點可靠，一轉眼就又變成小孩樣！真是半點進步都沒有。
話説，那破巴士怎麽還不來？他已經開始想家了，想早點回到他們兩個的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