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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沐袭人的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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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受伤,我连房门都懒得出,翻着妍儿带回来的话本子倒也打发了不少时日。
可是闲下来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段修之。
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想安安分分的做摄政王府的千金小姐,与他敬而远之,即使以后摄政王府没落了,我也做个衣食无忧的沐袭人。
可是不知怎的,我与他不仅有了交集,还达成了不成文的默契。
他还说他不愿杀我。
我是个咬文嚼字的人,他若说不想杀我,我也不会扰了这般心绪,可他说的是不愿。
为什么不愿呢?我却始终想不明白。我甚至偷偷摸摸的想,难道他有些喜欢我?
这个念头只存在一瞬就被我压了下去,如今我真是膨胀大了,看得起自己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准备画一幅涂锦的画像挂在床头。警醒自己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心里一激灵,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陷入沉思,脑海里却浮现出段修之的脸。
我觉得我疯了。
妍儿端着瓶瓶罐罐推门进来,又该换药了。
妍儿看见我幽怨的眼神没有退缩,反而带着些欢喜:小姐,二皇子在前堂和老爷说话,估摸着一会就会过来。
我脑壳一疼,刚才的心绪还没压下去,这节骨眼他来干嘛。
我皱眉道:怎么又来了?你就说我休息了。
妍儿有些有些不解:小姐是因为二皇子才受伤的,来看看小姐也是应该。
我拿过那碗汤,一口气喝掉,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他哪里是关心我,他只是做做样子给父亲看罢了,前两次过来除了说些无关痛痒的,便是一声不吭坐在我这喝茶看书,他倒是无所谓,我却还要撑着疲惫来应付。
我侧了身子,方便妍儿帮我涂药,我平时怕苦怕疼,此时却没那么娇气,在段修之带给我的烦躁前,那些情绪不值得一提。
妍儿小心翼翼的上药,嘴上却不停:妍儿记得小姐说过的,只要看见二皇子就很开心,我以为二皇子能来看小姐,小姐嘴上不说,却还是欢喜的。
我无奈道:上次我在端王府说的话不是一时兴起,你以后莫要在把我和他往一处想。
看妍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觉得之前沐袭人也算得情深二字,不然怎么连身边的小丫头都被洗了脑。
上完药我便嘱咐了妍儿两句,让她出门候着段修之,他若来了就只管说我在休息。
我守不住自己的心,却有理智,与其没结果的沉沦,不如远离诱惑。
这便是我与沐袭人不同的地方,量力而行且知难而退。
屋外许久静谧无声,我笑着摇摇头,我只琢磨如何避开他,却忘了他根本也不想来。
我走到案前,拿起笔,写下娶亲二字。
原书情节本该到这一步了。
这时门外的妍儿却怯生生道:二皇子,小姐喝了药便休息了,告诉我谁都不能惊扰她。
这丫头撒谎一点天赋都没有,果然段修之对着门里的我道:我有事找你,今日你若真休息了,便算你毁约,我看皇城边上的普南峰是个修行的好去处。
我把门嘎吱一下打开,瞪了他一眼段修之那张浅笑虚假的脸,示意他进来,又嘱咐妍儿去拿些糕点。
段修之撇见了我案上的字眉头一皱:我今日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
我却皱了眉头:圣上真的暗示你娶亲了?
段修之只是看向我:难道不应该吗?
我看着悠然自在的段修之有些鄙夷,分明今日是求我帮忙,却依旧一幅主导者的模样。
我冷声冷气道:原本李吉事件你该受了伤,涂锦日益照顾你,郎有情妾有意却传到皇上面前,圣上不喜涂锦平民出身,便有意给你指婚。
我真傻。
我居然以为段修之并未受伤,那皇上就不会得知他与涂锦的事。
现在想想,不论事情如何发展,他与涂锦的情谊却是真的,那份情谊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出来,所以这剧情理所当然的回归。
我见段修之的眼眸深了深,显然是在等我继续说,我有些心虚道:原主沐袭人得知后便想方设法促成和你的婚事,不成想摄政王不允,你自然也是不愿。最后闹得难看,你娶亲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刚说完,段修之突然笑了,漆黑的眼眸亮亮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看着我。
我有些恼怒: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说过我做什么样的沐袭人是我的事,你休想让我去闹去折腾去搅合。你若是不愿,天王老子也没本事逼的让你娶亲。
段修之笑意更深,却是讲正事的口吻:我与涂锦固然是有情义,但我并未遇刺,我俩相处不曾有越界之处。娶亲一事,圣上不曾提涂锦分毫,却问我是否认识秀外慧中的摄政王千金。
我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什么,毕竟这个剧情我不熟。
段修之竟把脸送到我的脸跟前,我一阵慌乱却不敢乱动分毫,他低沉一笑道:你可知道为何没有涂锦,父皇依旧提起婚事?
见我没有反应,段修之挑眉:上苍让你窥探天机,你却不动脑子。上位者向来与人斗其乐无穷,于我那父皇而言,在你的故事里涂锦只是个托词,指婚是定数,终究都是为了试探罢了。
段修之气息离我太近,我心跳的很快,赶紧后退一步佯装冷静道:那与我又有何干?
段修之走到案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我刚写的娶亲二字:摄政王府位高权重,哪个皇子若是有了娶你的心思,在父皇眼里,便是有了争权夺位的心思。
我懂了。
不论前世今生,段修之若不想锋芒毕露,那他就不可能娶我。
我已是局中人,此时对命运的无奈让我怒极反笑:我一直好奇,按你的狼子野心为何摄政王府最后只是个削权的结果,现在看来没准我爹一直是和你站在一起的。我曾疑惑为何摄政王默许沐袭人缠着你,却不准沐袭人嫁给你,原来只是不准沐袭人在这个时机嫁给你罢了。
段修之重复了句:狼子野心?
我哼了一声:摄政王与你合作,难道只是求个活下去的结果?以前我看摄政王削权,觉得是你仁慈,现在只见你过河拆桥。
段修之不置可否,房内静谧无声,我却不想打哑谜:聪慧如你,今日就算你不来,圣上的心思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你何必再来找我证实。
我深吸口气,行云流水道:我不想嫁你,你更是不想娶我,摄政王不想我嫁你,刚巧圣上也不想我嫁你,全世界都不准这门亲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此你随便寻个由头,让圣上打消疑虑就好了。要不是想到你稀罕到不行的涂锦,我合计你随手娶个别人家的小姐也挺好。
我偷偷的琢磨,他若是娶亲,我就不会有那些不该有的心绪了吧。
没曾想心却实打实的揪了一下。
段修之回过头来看我:我需要你帮我。
我瞥了他一眼,摆摆手冷声道:反正你也不会求我这门亲,圣上也不会让我嫁给你,我摄政王千金当的好好的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要合作的地方,你自己去折腾吧。
段修之嘴角噙笑:你没得选。
不等我反驳,他平静的说道:事情确实有变故,没了涂锦,段彻担心我会同意与你的婚事,所以跑去向圣上求亲了,忘了说,他求的是你。
我只觉得头皮一麻:他不知道皇上是试探?
段修之点点头:他当然知道,但是他更怕摄政王府站在我这边。
我气的带了些嘲讽:沐袭人作天作地要嫁给你,难道如今我要作天作地的不嫁给你弟弟?
段修之看好戏般:那倒也不用。
我松了一口气。
段修之走近我,用低沉温润的声音道:你要作天作地的嫁给我。
我希望我听错了。
我强压着性子: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段修之帮我捋了捋头发,动作看起来有些亲昵:因为我需要一个被动娶你的理由。
我怒了,拍开段修之的手,开口骂道:你们皇家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什么不要脸?三皇子叫啥?段彻是吧。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记得也是个心如磐石断情绝爱的小祖宗,居然还向摄政王府求亲?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明知道这么做会让你家小相好伤心难过,居然还找我合计这档子事。
我气的顺了顺胸口:我爹不会让我嫁给三皇子,我更不会。不择手段嫁给你这个戏码,我又不是沐袭人那个想不开的,这种压上一辈子脸面的事我不干。
段修之气定神闲道:摄政王府根基太深。你要么嫁给皇子,要么和亲,要么出家。沐袭人嫁不成我便削了发出家,你自己选。况且你也不会压上一辈子脸面,因为我会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