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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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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气艳极,一股甜腻四溢。
满室的异香被冲了个干干净净,绛姜只觉得心跳不能,下意识的去接陵衍绯软下来的身子,心里悔恨至极,若是知道会连累他受伤,自己就不该赌那口气。
手还未碰到陵衍绯衣角,只觉眼前一花,阮长歌猛然翻手欲搭绛姜手腕,小狐狸猝不及防,下意识收手,陵衍绯便被阮长歌接住,小狐狸急道,“不许你碰他!”
阮长歌面色冷峻,修长的眼睛挑起,针一般刺在绛姜心上,迫得他不由一退。
“扶虞!”阮长歌转头喝道。
少年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吓的愣在一旁,被喝到时猛的机灵一下,看向阮长歌。
只见阮长歌沉声吼道,“去找薇娜!不论死活都给我带回来!”话音未落,扶虞顿悟,化身为黑鹰破窗而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绛姜也猛然醒悟过来,陵衍绯的灵力之高,已是面对駁都可毫发无伤,试问他又怎么会因为扶虞的惊雷而受伤至此。如此一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因为薇娜。她是陵衍绯的融兽,同荣共损,一定是她出了意外才会牵连陵衍绯受伤,扶虞的那一记惊雷不过是找了个“好”机会,雪上加霜。
阮长歌将陵衍绯安置在床上,陵衍绯已晕了过去,却仍有极痛的表情,脸色如金纸,而且最糟的是血仍旧止不住,前襟已然被鲜血浸透,支棱散开,好似彼岸花开,魂兮来兮。
绛姜却是不知道如何办才好,急得手足无措,只见阮长歌面色凝重,似是苦思,可是却好似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陵衍绯的气息渐弱。
“难道没有办法么?!”绛姜对阮长歌吼道,心急如焚。
阮长歌的脸色愈发凝重,立在床前,将陵衍绯的外衣除了下来,绛姜在一旁惊愕的睁大眼睛,倒抽口凉气,几道狰狞的伤痕由左至右划满陵衍绯的前胸,其中一道险险划过心脏位置,虽然时日已久,却是可以看的出来,当时一定凶险异常。
看似阮长歌早已知道伤痕的存在,视若无睹,手扬至陵衍绯额前,闭眼片刻,再睁开时一双黑眸流光溢彩,仿若水银。只听他低喝一声,“定魂针!”手指间便银光闪动,运指如飞,疾点陵衍绯全身十六处大穴,银光如星,没入陵衍绯体内。
片刻之后,定魂针完全没入陵衍绯体内。如有奇效,陵衍绯神情稍霁,不再那么辗转痛苦。
阮长歌眼中亦流光消失,那刻,他脸色已然极白,似一盏油尽灯火,身子晃了一晃,大概是不想在绛姜面前露出颓意,又强憋住一口气稳住身形,不着痕迹的扶住床栏缓缓坐了下来,看着陵衍绯呼吸渐强,这才缓缓舒出一口气来。
绛姜将一切收在眼中,心中仍旧沉沉。
定魂针是将将死之人快要四散的魂魄强行钉住,只要魂魄不散便还有一丝生机,只不过此法逆天理而行,下针之人用的是自己的魂魄制死银针,下针之后魂魄受损,无异于大病一场,伤及根本,所以轻易不会有人用此方法只为拖延一时。
再者,对于陵衍绯而言,定魂针不过只是权衡之计,定魂针效力一过,他还是难逃一死,而那个时候,绛姜明白阮长歌已没有能力再用一次定魂针。而今之计,便是要找到薇娜,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
正当阮长歌坐着休息时,一杯茶放在他身旁,仍有余温,香气不散。
小狐狸收回手来,半跪在床前不去看他,只是眼睛眨都不眨的注意陵衍绯,好像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不见了般。
总算是暂时抢了他一条命回来。
阮长歌眼色复杂许多,停了半晌,拿起茶来轻啜一口。
“定魂针有几日的功效?”待到阮长歌脸色好转些许,绛姜便迫不及待问道,虽然阮长歌看向自己的眼神仍是极厌,好似深仇大恨般,绛姜也顾不上那么许多。
“多则月余,少则……,”阮长歌沉吟片刻,“七天。”
七天……?让阮长歌耗去魂魄才换来这么短的时间?绛姜咬牙,强自镇静下来,忽然忆起一件事情,不由惊喜道,“不是还有駁珠么?”此时正好拿来一用,也合是陵衍绯命不该绝。
阮长歌一愣,不屑道,“你以为我没有想到吗?”
绛姜不解,阮长歌冷冷道,“駁珠能解毒,实则是因其本身便是剧毒,以毒攻毒,所以只需饮此珠所泡之水便可解毒,若是要入药食用,则是另外一种功效,需引一昧药草才能去掉毒性,如若贸然服食,死状更惨。”
“是什么药草?我去取。”绛姜急忙追问道。
“文茎。”
“什么?”绛姜不由惊道。
符禺之山,其上有木,名曰文茎,其实如枣,其草多条,赤化黄实,如婴儿舌,食之使人不惑。但是三十年前,符禺之山被赤蛇枫木所据,因其残虐暴行,食人无数,又灵力高强无人可收,招至其未到天劫之时便被天遣,一场天雷山火围山七天,这才收伏赤蛇枫木,也累得满山翠郁烧得焦土一片,三十年间荒草不生,而文茎又独在符禺之山生长,由此之后,文茎便人间绝迹。
小狐狸不由心寒,难道现在一点法子都没有了么?
“惟今之计,便是希望薇娜未死。”阮长歌注视着陵衍绯,手指微微接触他的手,却又马上收了回去,立起身来,敛尽一脸神色,又是冷淡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