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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回 平锋火千里托书 鸾心动林径香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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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开封府这头,包拯散朝回衙,刚落座公孙策便跟了进来。包拯合上书抬头看他,捻须笑道:“看来这次又让先生说中了。”公孙策微微颔首,笑着答道:“大人谬赞,学生只是以事论事罢了,圣上心思学生又岂敢妄自忖度。”
包拯点了点头,沉下脸起身步至厅中,好半天才叹声道:“本府只是耽心展护卫......这孩子自入朝以来就一直随在我身边,光华内敛,至善至忍。性子虽生得淳厚,却也是游历过江湖的人,为人世故老练,只是不显喜怒,事事都爱藏在心里。”
公孙策随他转身,冲他的背影默默点头,微蹙眉心颇有些感怀的道:“世人都知大人待展护卫如同亲生儿子般,展护卫又何偿不是敬大人如敬父辈,他有苦却不说是怕大人为他操心。展护卫素来行事熨妥贴切,张弛有度不乱丝毫,可他毕竟年少,又哪能逃得掉那小儿女之情,虽说事情已过了三年,且那般割心之痛他是生生受了也忍了,别说当事之人,这连我们看在眼里又岂会不知那是何等的苦。当年白少侠将公主带了出来,可展护卫又将她送了回去,他不是不想就这样带了她走,是他不能......”
包拯拈须叹息:“本府也曾听白玉堂说起过此事,又何偿不知展护卫将公主送回宫是为了开封府上下,他不愿为了一己之私而牵累大家,可见他的用心。偏这命说不清,老天是造化弄人,不该让他俩有此段孽缘......”公孙策轻声叹了下道:“学生知道,大人此次不让展护卫去案发的河北道而是让他去重庆府查察唐门定是有这考量。”
包拯沉重的点了点头,立于窗前神驰远处,缓缓再道:“只是怕这一次他就算想避开这事非都是难了,无论此事与那唐门有无关联,据今日圣上早朝之意,展护卫上京之行定是逃不掉的。一但宋辽开战,升平公主又不可能重返故土,依展护卫那性子定当不会将她留下受那辽人欺辱,果真到了那步境地,只怕他会因情而乱了方寸。”
公孙策眼中也透出隐忧,静默了好一阵才道:“所以学生才出那一计,只是但愿此次白少侠能帮的上他。”包拯不语,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可以看出他现在的心情已是复杂到了极处。
上京,初春,梅上梢头,地上却也是积了尺厚的雪。天是透明的蓝,蓝的晃眼。
眺南台上赵翎一袭南服立于廊下,怀中抱着的是一只慵懒的猫儿,半睁着眼,似睡非睡的样子。一股风从梅林间穿过,在空地上打了个旋转裹着些雪沫子又升了天。赵翎紧了紧襟口,来了三年,始终还是不习惯这北地的酷寒。“知道冷还站在风口上,若是感了风寒到是朕作祸了。”随着话声落下,一件貂绒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兴宗耶律宗真侧过身向前迈了一步站在了赵翎身边,“又想家了?”结着眉,他看着那蓝的晃眼的天问。赵翎垂下眼,抬手抚摸着怀中的猫儿,淡淡笑了笑,一番摇头也不作答。兴宗将目光收回落到那只猫上,伸手去摸,猫儿立马警觉的立起头来,粗粗的叫了一声,腾出爪子便要挠他。
“到底是南朝的猫儿,果真只是亲你!”兴宗一番自嘲却是话中有话。辽国虽不比南朝富庶,可也是北地霸主,宫苑自不会小,嫔妃也更不会少,单赵翎却是耶律宗真一块心病。南朝女子人是迤逦秀美,心也是七巧玲珑,三年相处,兴宗却是读不懂她。“怕是又为长公主一事烦了吧。”呆了半晌,她终是开了口。
兴宗无奈一笑,摇头做了声长叹,答道:“宗元逼我发兵,大臣们也是一再主战。三年了,边境祥和了三年,一但战事又起,那苦不堪言的何止是两国的百姓。”“小懒虫,该起了。”赵翎当是他不存在,拍了拍怀中的猫儿,躬身将它放到了地上,“喵”的一声,猫儿转眼闪进一门脸内不见了踪迹。
随着猫影消失,赵翎目光里的笑意也开始慢慢沉淀,最终,被一缕寒冷取代。
回过头,她抬眼看着对面的深眉邃眼的契丹男子,这张脸却也是极美,粗厚的眉眼生的朗朗豪放,高阔的鼻子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唇,再配下颌清晰的骨络更显这张脸的主人磅礴大气。美则美矣,却不是赵翎所喜欢的。只是她喜的那濯濯如春风明月般眉眼的人这生是不得再见了,那如茶般醇和的笑也只能在梦里寻了。
来的第一年冬天,白玉堂提着两坛子梨花香倒盘踞在屋角的飞檐上等她。一声“赵家丫头”实在让她欢快了一阵子,问长问短,七里八里,俩人说的好不热闹,单单就是那个人谁也没提。白玉堂走的时侯看了看她,张着嘴吱唔了半天,最后还是一跺脚走了。
第二年冬天他又来了,照常还是提着两坛子梨花香,两人还是心照不宣没有提到那个人,只是那一次赵翎喝醉了,听她又哭又笑的说“再也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不本就是回不去了么?她是辽国的皇妃,他是宋国的侍卫,这相差的何止又是一点点。“我还是带你......”“不要说......”那日,他送她回宫,承禧殿的长廊下他忍不住开了口却让她堵了回去。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懂,我都懂......如果你真心对我就记着我的话,好生照顾自个不要再受伤了......再就是,寻户好人家的姑娘,这便是对我最好的了......”赵翎笑意盈盈的双眸里盛满泪水,掂起脚,轻轻的在他唇上烙了一下:“记着我的话,否则,我不饶你......”
撒开手,她便往前跑,却被那只有力的手拖了回来。对她,展昭始终是保持的疏分有礼,张弛有度,这一次却是扔掉了那一切世俗,紧紧将她裹在怀中。从来都是赵翎闹着要他抱,这次却是他主动的去抱她,没有甜蜜,只有心痛。
“让我送你出关吧,我说过,我会护卫你一生......”枕着他的胸口,赵翎哽咽的笑了:“契丹人个个好战,我那辽国皇帝的侍卫肯定更是人上之人......”
“......更何况你......你是大宋百姓的南侠,是守护青天的护卫,而不是我赵翎的保镖......”仰起头她看他,泪没擦干,她只是笑,尽管勉强,可她还是努力的笑:“其实有一个当南侠的哥哥也很好,至少,将来我还可以和人家叨叨我这个没用的人却有一个极有本事的哥哥......只是你若听到莫笑罢了......”挣扎着,不舍的从他怀里出来:“走了,这次真要走了......那玉就留着吧,若有来生也便好认......”
手,从他指尖滑落。不舍,也要舍,不该你他背的责任你也背不起......
应了辽使,赵翎下了道懿旨,和番一事之源头始末谁也不能告诉展昭。包拯自是明白个中缘由当是不说,公孙策更不会讲,只有白玉堂。那日白玉堂潜进宫问她可是真舍得,赵翎笑:“你不是说他放不下君臣道么?我若不去,和他也终是没得结果,这一走断了念想岂不更好!”
第三年冬天白玉堂来看她时两人已习惯不在提他,只是喝酒,问问南朝风土,聊聊北地人情。赵翎明白,白玉堂不提肯定是好,否则......
“终是免不了一场战争我也不会让你为难,便是拿我祭了旗又能如何,我那皇帝哥哥的将士们岂不更有士气!”赵翎冷冷一笑,对着兴宗道:“那南院大王是等了许久,终是让他等到了这个机会。当日劝你,你也不听,即信他,便照他的话做去罢了,这会子何苦又来说与我听。”
兴宗一愣,只知赵翎向来对自已淡漠,可没想到淡漠在这种程度。和亲三年,他极少与她亲近,头一年来她便病了一年。第一次侍寝是在一年后,也就是赵翎喝醉酒哭着对白玉堂说“再也是回不去了”的原因。自那以后,生与死对赵翎来说只是一个字而矣。没了他,她活着也如同死了一般。
兴宗心中一叹,自是不懂她,却又实在疼惜她,就是这样冷言冷语他也是恼不起来。末了,揶揄的笑了笑道:“进去吧,外面风大,你是过惯南朝风和日丽日子的人,这里终是适应不了得。”说着,紧了紧披在赵翎的身上的斗篷,微微在心底叹了下转身径直离去。
细碎的脚步从身后传来,一个公公模样的人不何知时立于赵翎身侧。
咳了咳,他压低嗓门开了口:“绿乔走了已有半月,南边却没有信传来,估么是出了状况。”赵翎侧身看他,沉吟了一会,转过头望向梅林道:“绿乔打小跟我,是个极仔细的丫头,若当真出了状况她自会应付,段不会落下把柄给萧想容。”公公微微点头,低声再道:“听闻今日早朝又传出开战,奴才是耽心......”
“耽心皇上拿我祭旗?”赵翎回头一笑,吐了口气如释重负的道:“想你也听见刚才我与皇上的对话,我倒愿意他杀了我,耶律宗元野心勃勃他又不是不知,一再退让,皇位易主也是迟早之事,只是萧想容想利用契丹攻宋而为西夏李无昊夺渔人之利我却不能让她得逞。”
公公连连点头道着极是,默然片刻想起一事又说:“对了,南边捎话说长公主一案已交由枢密院与开封府处理,奴才是担心那陪嫁的觐天宝匣落于贼人手中,那可真就会开了天。”
赵翎心事重重的点头,抬眼看着南边天上的云,牵强的笑了笑道:“想来这案子终是会交于开封府办的,只是又落到了那个人的肩上,可这次他是扛不得,也扛不起。但依他那性子,纵是龙潭虎穴他便也是要闯一闯的人,又如何能让他放下。”“可是......”公公欲言又止,迟疑了下再道:“公主何不将此事告知于白少侠,依他和展护卫的交情,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赵翎回头看他:“我又何偿不想说,只是你不了解白玉堂,我若将这事告诉了他就等于告诉了展护卫,那种结果不是我想要的。让绿乔偷潜入关就是想把所有的事告知包大人,也唯有包大人才能处理妥帖。”公公点头感叹赵翎盘算的深,俩人又絮叨了一会,才散了去。
一声猫叫,赵翎回头,那只满身纯白的猫儿不知何时已伏于她的脚边。“你呀,我是这般的疼你,你也要明白不是......”躬下腰她把它抱在怀中,抚了抚猫儿脊背上顺滑的毛发低低唉了一声,抬起头望向南边的上空,喃喃呓语:“猫哥哥,翎翎这次果真要是走了便在望乡台等你,你可以迟些来,只是莫忘了翎翎便罢了。”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缘生,缘死;谁知?谁知?
菩提树下,展昭抬眼遥望北方浮云,隐约得见那挂于云端的笑脸。绛雪踱步向他移了过来,低着脑袋蹭着展昭的衣衫撒娇。“吃饱了?”摸着绛雪的头,展昭微笑的眼底泛起了一层温暖。这是匹比牛还强壮的马,通身赤红,矫健憾人,日行千里,肋如插翅。绛雪的名是赵翎取的,那日西域小国进贡,赵翎听来使一番说便瞧上了这马,只不过那时马儿还尚小,虽磨叽了好半天但赵祯最终还是赏了她。
牵着马她来到了开封府,说是送给展昭,偏也巧,那日展昭随包拯外出办案不在府中。一说神马,众人都赶来好奇的围观,可见了才牛犊子般大的小马驹,在场的人除了公孙策个个都是笑得前赴后仰,捶地抚泪。尤其是四校卫笑的更甚,说展护卫若看了公主送他的坐骑是匹比牛犊子还小的小马驹真不知会不会郁闷的撞南墙。赵翎委屈的嘟着嘴看着那些笑到抹泪的人,不解释才好,一解释又惹来一番哄笑。
倒是公孙先生实是看不下去才开了口解围:“这马原产汉代西域大宛,可日行千里而不喘,长途疾驰后肩上出的汗会殷红如血,遂得名“汗血马”。只是后来连年征战,此马也渐渐稀少,到了后汉已是消失殆尽。唐时,西域放牧的牧民在山上发现了一种类似野马,便捕来杂□□对,虽不及几百年前的汗血马,但也算得上是匹神驹。”众人豁然,但觉小马配展护卫那高大身型还是滑稽可笑。赵翎噘着嘴不理他们,双手托腮坐在台阶上等展昭回来。
牵着马疆,展昭向山林深处而行,穿过这道岭便到了蜀中唐门的庄子。眼见日落西山,林子里寒气加重,又因树丛过密展昭只得牵马而行也不由的加快了些脚步。才行不远,身后便传来悉悉遂遂的声音,展昭放缓脚步细细去听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声音也似停了,他便刻意加块步伐,那声音却也比先前加重了些。
展昭眉头微拧,想来深山林密少有人行,除了野兽便没有其它的可能,可若是野兽却不会因他停而跟着停。思此,他见前方地面上有一拳头大小的石块,走过去亦不声色的用脚尖挑起,迅速抬腿,那石子如同长了眼睛般向声音方向飞去,随后便听得“哎呦”一声,一团绿影从棵大树上跌落下来。
丁月华揉了揉被石块打的生疼的肩膀着恼的瞪着展昭:“你个讨厌鬼,下手这么重,知道不知道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我就被你打死了?”她气冲冲的奔到展昭面前,抡起拳就打了过去。展昭一个侧身闪到了一边,很是意外的看着她道:“怎么是你?为何要尾随于我?”
“怎么就不能是我啦?”丁月华白了他一眼,两只手交抱胸前,歪着头笑着打量他道:“谁稀憾跟着你呀,再说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许你走就不许我走了!”一幅刁钻样让展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亦懒得理她,只是叹了叹摇了摇头转过身牵着马缰继续前行。
丁月华见他浑不理睬,一跺脚气鼓鼓了追了上去。展昭亦不理她,脚步时急时徐,偏丁月华也跟得紧,就像只影子一样贴着他。总之是展昭走,她也走;展昭停,她也停;展昭放缓脚步,她亦放缓脚步。“我说你能不能不跟着我?”终是奈不住性子,展昭停下来问她。
丁月华却不搭理他,只是跟着他停了下来,看她端着一幅使浑耍赖之状,偏又是个才及笄的小姑娘,展昭终是没得办法,只得软下声道:“好了,好了,先前打了你算我的错,展某这边给姑娘陪个不是。姑娘还是请回吧,这深山野岭丛林险峻的太不安全。”
丁月华小嘴一噘,反问他道:“你也知道是深山野岭丛林险峻不安全呀?那你还让我一个人往回走?若要是碰到什么蛇狼猛兽之类的,但成了它们的果腹之食偏你的心就会好受?”展昭亦是叹声摇头,苦笑道:“谁也没拖你进这林子呀,偏跟了来倒成了我的不是。罢了罢了,便让我送你出去,只当展某再多管一桩闲事。”
“你要送我还不领情呢。”丁月华反着手倒退着向前走:“我知道你是去哪的,我也知道你去了定是找不着人,这都三天了,人家连庄子都没让你进,你便也是没脸的吧。”展昭一听,吃惊不小,冲口道:“这三天你都跟着我?”话出了口,心下却寻思又无那可能,若有人跟踪自已岂可有不知之理。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丁月华暗自得意,转过身和展昭并排而行。见展昭笑而不语,好似嘲讽之意,心中不免有些懊恼,当下问道:“你笑什么?我很好笑么?”展昭仍是不语,只是一番摇头微笑,便这样越是让丁月华气闷,不禁气急跳脚:“姓展的,你就欺负我!”
展昭无奈,摇头叹道:“真是个不讲道理的主,先是你遭了劫,我好心给了银子让你回家,你不回也便也罢了偏又要跟着我。这下我好心送你出林子,你不领情却单说我欺负你,唉——果真是应了孔老夫子那句话......”说到这,展昭停了下来,丁月华瞪大双眼睛看着他问:“哪句话?”
展昭未答,瞧她笑道:“你即说厉害,偏这又不知道了。”丁月华白了他一眼,牙痒痒的道:“知是你嘴角里也说不出好话,不愿说我还不稀憾听了呢。不过......”她双只手搅着发梢瞅他问:“你可告诉我去那唐门做什么?”展昭不答,反向她道:“我又为何要告诉你呀?”
丁月华“哼”了一声笑道:“不说就不说,只是这样的话怕是这辈子都别指望进那庄子。”展昭心下好奇,停下来对她问:“你和唐门有何关系?你若告诉我,我便告诉你。”丁月华笑了笑:“你都知道我是从松江府茉花村来的,却又不知那茉花村的丁家二姨娘是蜀中唐家的人。”
展昭豁然点头,丁月华接着笑道:“本以为你是蛮聪明的人,却不想也是个实心葫芦——废材一个。好啦,我说完了,该你喽。”展昭微微一笑,好似春风吹起湖面一层涟漪,不禁让丁月华脸面一红。“不是不说,只是因为在下实有公务在身,却是说不得的。”声音极是温和,态度也极是诚肯,到也让丁月华无话可驳。
两人走了一段,就听见丁月华咋咋呼呼的说笑,倒是展昭来得安静,只是听,偶尔也会插上一句。说了些松江府的趣事,丁月华话锋一转,侧头问向展昭:“只道哥哥姓展,却不知哥哥名讳是哪几个字?”展昭笑答:“不才,单名一个昭字,天地昭......”“哎呦!”一句话未及落音,便看见丁月华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展昭一愣,忙伸手扶她,却见她神色间颇为异样甚是纳闷。丁月华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容颜华美出奇的男子,瞪着双大眼睛反复的问:“你真叫展昭?那个南侠展昭?那个开封府的展昭?还有还有,那个那个有个兄长叫展忠的展昭?”
一连串的提问弄得展昭是一头雾水:“是呀......你,你怎么啦?”丁月华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捂着嘴不停的傻笑,全然不理会展昭朝她投来疑惑的目光,自个自的心下乐开了花,喃声呓语道:“只是听二哥说他优秀,见了真人果真是个非凡的,外貌最是极好不想人品更是上好,看来二哥这回是没说瞎话。”
展昭眉心微结,关切的问:“你这是怎么啦?”丁月话一个劲的傻笑加上口中不停的念念有词,让他极度怀疑她是否摔坏了脑袋。“丁姑娘,丁姑娘,丁姑娘.......”“——啊,什么——”展昭再三唤道才让她转过神来。见展昭投来的关切眼神,丁月华顿时心下慌乱,一边摆手,一边痴笑着向后退:“没,没什么,呵呵,没什么......”
“哎,小心——”展昭话刚落音,就听见“闷”的一响,丁月华被地上的枯藤劳劳的跘了一跤,整个人摔的四仰八叉。展昭莫可奈何的看着她,喃喃自语道:“天了,她莫不是真摔坏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