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庆功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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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目送着军队缓缓行远。
云稚雪更是毫不遮掩眼中的艳羡。
“云大人，回神了，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的吗？”陈松伶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我第一次见这么厉害的人。”云稚雪歉笑着。
“菜都要凉了。”陈松伶招呼他坐下吃饭。
“嗳，他叫啥名啊，真想结交一下，刚刚都没看清他长啥样。”
“夏岐觞，明日庆功宴举办三天三夜，让你看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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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皇宫内灯火辉煌，歌舞升平，舞姬们衣袂飘飘，群臣往来间觥筹交错。
今日宴席的主角是夏岐觞，他倒没什么架子，早早就来了，举着酒杯左右逢源。
云稚雪就坐在他对面，右边第一位，往下一位就是陈松伶。
云稚雪抻着脖子对陈松伶道：“他倒跟我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那你预想中的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思索了一下，“武将嘛，应该是那种不喜欢虚与委蛇，不爱与人打交道，总之不像他这样。”
陈松伶笑他，“毕竟也是大召第一猛将，能坐到这个位置脑子还是够用的，云大人，我倒是有点想怀疑你了。”
云稚雪眼一瞪，“我怎么了？我脑子也是够用的好吧。”
陈松伶将酒杯斟满，站起身，“行了，别狡辩了，毕竟人家的庆功宴，人家刚回京各处官员都没认清，人家不来找咱，咱就真在这坐得一动不动，敬酒去！”
“哦。”云稚雪后知后觉地端起酒杯。
“夏将军，恭喜旗开得胜。”俩人举着酒樽朝他虚虚敬了一下。
“同喜同喜，是我大召旗开得胜，不敢居功。”夏岐觞赶忙端着酒杯站起身。
人高马大的身形正对着陈松伶，感觉能一只手将他掐死。云稚雪瞟了一眼，稍稍往陈松伶身后退了半步，还偷偷扯了一下前面的衣袖，将他也往后拉了拉。
陈松伶趔趄了一下，忍住发动的神色。
……
三人又互相吹捧了一番才回到座位。
身子一转陈松伶就开始骂云稚雪，“你是不是有病，老拽我干嘛？”
“他长得太雄壮了，我心里有点犯怵。”
陈松伶：“……”
宴席行至三分之一皇帝才到，依旧是黑金色的龙袍，头未及冠，乌黑的长发系了一根金色发带，倒少了几分肃穆多了一分随性。
皇帝刚一落座就开始钦点夏岐觞和另几位领将功军的名字，不吝口舌的好一番称赞，然后又是一顿加官进爵的嘉奖。
夏岐觞已经位列大将军，封无可封，皇帝便赐了一顿真金白银。
“好生羡慕。”云稚雪在一旁撑头向往。
“云大人也开始艳羡起这种俗物了？”
云稚雪坐起反驳，“这怎么能叫俗物呢，我倒觉得这比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声名好多了，我就乐意要这玩意儿，一看陈大人你就是那种没遭过社会毒打的人，不知道钱财的好处。”
陈松伶嗤笑他一声。
酒过三巡，皇帝就开始退场了，他招招手示意诸位吃好喝好。
临了还一并叫走了云稚雪。
云稚雪跟在他屁股后面，心里犯嘀咕：我就说我刚刚怎么眼皮老跳，就知道没啥好事！
“云卿可是醉了，怎么都不说话？”皇帝迎着夜风，声音很清朗。
“回陛下，臣没醉。”云稚雪回答得恭恭敬敬。
“云卿上次不是同朕说手腕有伤么，有伤就要静养，酒这种辛辣的东西要少喝，知道你一向也不喜参加这种宴席，今天出来给夏将军一个面就行了，后面几天不想来就算了。”
还有这待遇！
“臣谢过陛下。”云稚雪一下就来劲了。
“嗯。”皇帝轻声点头，“养好手伤才是正事，朕政事殿里还有几份奏折，时间倒是不打紧赶，待会儿让元德派人送去云卿府上，你这几天歇息好了再看看。”
“……”好家伙，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搞半天搁这等着呢！
云稚雪只好硬着头皮道：“臣遵旨。”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陪朕散散步吧。”
“是。”
俩人沿着御花园中青石板路缓缓踱着步，很是闲情雅致，但主要还是褚行比较享受，云稚雪跟在身后始终离他有几步距离。
“话说，云卿今年也是二十有四了吧？”褚行刻意停步等了他一下。
云稚雪也停步与他保持距离，“是。”
“朕比你小了足足三岁，那帮朝臣们天天吵着要朕纳妃，充盈后宫。”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走着，“下次他们再拿这说事朕就让他们看看云卿，不也是没娶妻么？”
云稚雪：“……陛下，您怎么能跟臣比呢，您是九五之尊，大召帝王。”最主要的是你真的有皇位可以继承。
“那帮人天天想着怎么把自家女儿塞进朕的后宫里，有这心思不如放在政事上，也不必劳烦朕天天操心了。”
“云卿至今未娶可是因为没遇到喜欢的姑娘？”话题不知怎的又跑回到了云稚雪身上。
“啊？”云稚雪愣了一下，“也不是，我不会喜欢姑娘的。”
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要结婚的打算。
“不喜欢姑娘？”褚行意外的挑了一下眉，“原是如此，那就是喜欢男子咯？朕倒是没看出来云卿居然还有龙阳之好。”
云稚雪被他这话惊了一下，他们那的世界性取向主要取决于第二性别，所以并不能说他只单独的喜欢女生或男生。
云稚雪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啥。
褚行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我朝风气开放，云卿也不必为此烦恼，更不必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喜欢哪家公子告诉朕，朕做主为你们赐婚。”
云稚雪吓得赶紧摆手，“不不不，不必了，臣暂未遇到心悦之人。”
“行，以后再说也无妨，朕也为你留意留意，能配得上云卿的朕都记着，将来任凭云卿挑选。”
云稚雪讪讪一笑，硬着头皮谢恩，“谢陛下隆恩。”
……
好在今晚暴君没再扣留他，云稚雪不用参加宴会冲着陈松伶好一番炫耀，早早回了家。
“大人，您可回来了。”福来早早就等在了大门口，面色有些急切。
云稚雪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福来在他耳边耳语，“大夫人来了，来了好几个时辰了，一直在前院等着呢。”
“大少夫人？哪位大少夫人？”
“还能是谁，柳湘绮啊。”
云稚雪转头问系统，“系统，介绍介绍。”
“叮——，柳湘绮，您‘大哥’的妻子，是‘您’的嫂子，云家分家后，他跟着‘您’大哥独立出去，不到两年丈夫去世，膝下一女，一直跟‘您’纠缠不清。”
“跟‘我’纠缠不清？”云稚雪吓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不是，‘我’这么没道德感吗？”
“叮——我指的是，她一直来纠缠您的意思，丈夫去世，云家分崩离析，如今唯一能倚仗的就是您，但‘您’好像一直都挺讨厌她的，每次她请求您帮忙您都是敷衍她。”
“那‘我’还挺没同情心的。”云稚雪跟着福来去往前院，还不忘评价一句系统，“系统，你好歹算是一个人工智能，下次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用词严谨一点，意思表达清楚一点，差点没给我心脏病吓出来。”
“叮——您的诉求系统已接受。”
“还有，不要每次说话都‘叮’一下，怎么，每次出场还非得给自己配个BGM是吧？”
系统：“……”
柳湘绮一身素衣，年龄应当不大的但看起来却已年老体衰，面容松弛，双目红肿，像是被生活蹉跎过。
“大人，求求您发发慈悲吧！”她一见到云稚雪的身影就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哀求着。
“夫人夫人，起来好好说话。”云稚雪手忙脚乱地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大人，求求您，求求您了，我真的没办法了，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您的。”她还在苦苦哀求。
“您说，您说，有什么诉求都可以跟我说。”
“芊儿她好歹也是您的亲生侄女啊，纵使我跟老大从前对不住您，那错的也是我们俩跟孩子没关系啊，看在同根血脉的份上，您帮帮我吧。”
云稚雪紧紧拉住她想要再次跪下去的身子，“您直接说嘛，芊儿她怎么了？”
“她又发病了，很严重，卧床半个多月了，药也一直吃着但总是不见好，医师说得换好药才能治，可那药引实在是贵，我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您现在需要钱是吧？”
柳湘绮含泪点点头。
“来福，去给夫人拿银子，多拿点。”云稚雪朝着站在远处的福来喊了一声。
“谢谢大人，大人慈悲心肠……”柳湘绮连声夸赞道谢，都快把云稚雪夸成天上的神仙了。
云稚雪对她道：“别的不说，往后只要是孩子的事都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都会帮。”
柳湘绮用粗布袖子擦了擦眼角，“大人您原谅我们了嘛？”
云稚雪摇摇头，“就像你们说的，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我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之人，不可能对着一个孩子见死不救。”
你们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之前存在于这里的真正的云稚雪，我虽然穿成了他但终究不是他，往年受到伤害的人也不是我，我没办法理解他的痛苦，自然也没办法替他说原谅。
但我相信，真正的云稚雪也不希望看着一个无辜的孩子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活生生死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庆功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