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浪子Ⅴ》北川子

1、第 1 章

　　浪子Ⅶ

　　唐离发出一长串近乎癫狂的大笑，笑得几乎栽下床来。
　　“公子，公子！”琬儿从外面冲进来，撩开帐子时，唐离雪白的长袖又已染得鲜红，右手拈着案上的裁纸刀。
　　“公子，你不要这样，行么？有什么事情，何苦要残害自己。”
　　唐离又是一串长笑，笑得眼泪顺着面颊滑落下来，他的笑也变成了一场撕心裂肺的痛哭。
　　“公子，公子，你到底怎么啦？”琬儿扑上床抱住他，将手贴到他冰凉的脸上，她的眼泪也滑落下来。
　　唐离将刀一扔，咣当插在壁上，刀柄颤颤的摇着，只顾咳咳停停笑个不住，口中终于迸出鲜红来。
　　琬儿抱住他，泪痕满脸，已经说不出话。
　　“人生如梦，梦醒更休，何悲何忧……”唐离狂乱的大声唱道。
　　琬儿摸摸他的额头，并不烫，满额全是冷汗，他眼中是种雾一般的迷离神情。
　　唐离哭着，声音沙哑，撕声力竭，夹着断续的轻笑。
　　隔壁传来敲瓦盆的声音，“叫你们家疯子消停些好吧！”
　　“公子，我不信你是真疯了，你没疯，是么。”
　　“疯？”唐离发出一串嘶笑，“人生如梦，梦里梦外，梦醉梦醒，有什么分别……我疯了么，哈哈哈哈……”
　　他缓缓拉起袖子来，看着上面艳得眩目的鲜红，发出迷离的笑声。手指忽然一伸，直向伤口中插去，苍白瘦削的指尖直插入血肉中，溅起一片血雨。
　　“公子……”琬儿抓住他的手，欲哭无泪，她耳边仍然只是令人恐惧的狂笑。
　　唐离渐渐停了下来，满面泪痕，柔声说道，“我没疯。你信么？”
　　“不信！”琬儿跳下床，掩面冲了出去，外面传来她失声痛哭的声音。
　　唐离嘴角竟浮出一丝飘渺的淡笑，又是两股清泪从眼中滑了下来。他咯咯笑着，靠在榻上，血从嘴角滴滴答答淌下。
　　哈哈哈哈

　　乙酉二月十二
　　北川子于玉泉赏秋堂侧
　　我想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