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武剧续沈七之恋）》木未耒

7、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第六章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百灵与白飞飞二人，抓着熊猫儿的手，终于把二人拉了上来。
　　“大哥，你有没有事啊？”百灵忙拉着熊猫儿问道。
　　“我没事，沈浪，你个死小子，你这么寻死觅活的，你倒想想，七七乐意吗？”熊猫儿怒骂道，顺便给了他一拳。
　　“飞飞，告诉我，七七说了什么，她要你跟我说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啊！”沈浪已顾不得别的了，他紧紧抓着飞飞的肩，大声问道，那焦急，那心切，他总挂在嘴角的微笑哪去了？他那疏懒，自信的神情哪去了？为了朱七七，他已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你就真的这么在乎她？听说她跳崖，所以你也要跳，听说她有遗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如果她说希望你去那个世界陪她，你是不是要自杀殉情呢？”白飞飞脸上写着迷茫，她的双目，写着心痛。她一心为他，死也不怕，她以为她可以赢回他的半颗心，然而，他这样重视生命的人，却为了朱七七，生死不顾。
　　“会，只要是她想的。”沈浪沉声说道，他迎着白飞飞的目光，没有闪躲，没有逃避，似乎她只是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他无视她眼里的心痛，因为他此时比她更痛，痛到失去知觉。她的心千疮百孔，而他，已经被掏空了。
　　“告诉我，七七，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沈浪再次问道。
　　白飞飞狠命地咬着唇，她真想大声说：“她说要你去死！”可她舍不得，她怕，沈浪会真的为七七殉情。
　　“沈浪，你先别急嘛，七七怎么舍得看你死？白飞飞也受了伤，我们先回镇上，听了七七的遗言，我们再去找七七的尸首，怎么样？”百灵灵机一动，建议道，还是让沈浪离开这里比较好，万一沈浪再跳一次，可就没什么可以再把他劝回来了。百灵向熊猫儿使了个眼色，熊猫儿也明白过来，也附和道：“是啊，沈浪，我们先下山吧。”

　　“没那么容易！”
　　熊猫儿话音刚落，一声怒吼从他们来时的路上传来。
　　四人望去，竟是另一批人，他们当中，大半的人都受了伤，但并不致命，形容十分狼狈。
　　白飞飞看清了来人，脸色瞬间变了。“沈浪，就是他们，就是他们逼得朱七七自尽跳崖的！”
　　沈浪听了，低声问：“你确定？”
　　“废话，这种事，我会骗你吗？”白飞飞急了，甩开沈浪，上前数步，大声喊道：“你们还来干什么？七七已经被你们逼得跳崖自尽，你们还想回来赶尽杀绝吗？”
　　“呸，臭丫头，你胡说什么？什么七七八八的，我们来找快活王之女，她跑到这里就没了踪迹，识相的，你快把她的行踪说出来！”一个虬髯大汉脾气也不好，大声喝道。
　　“没错，你少在那里贼喊捉贼，要不是那个妖女，我们会弄成这副样子？你定然跟她是一伙的，快她的行踪说出来，否则，哼哼，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一名女子也挺身而出，恶声恶气地说道。
　　“你们……你们要知道她的下落是不是？就到湘江水里去找吧！你们亲眼看着她跳下去的，怎么，才一会儿，就忘了吗？”白飞飞怒极反笑，冷然中含着愤怒。
　　那些人面面相觑，似是不确定这真假。
　　沈浪在一边默不作声。他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说八道，我们一路追来，刚出密林，她就不见了，我们顺路而来，就找到了这里，接着看见了你们，你怎么说我们亲眼看着那妖女跳下去了呢？你莫在这里混淆视听？”一个较为年长的尼姑站了出来，厉声斥道。
　　“没错，我们追着来的。”
　　“就是，那妖女好厉害，伤了我们好几人。”
　　“你快快将那妖女交出来。”
　　众人纷纷说道，俱是义愤填膺之色。

　　熊猫儿糊涂了，不止熊猫儿，百灵白飞飞也糊涂了。
　　可白飞飞却是认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些人，一个不错。只是，之前那批，服装比他们齐整得多，也没有受伤。为什么会这样？白飞飞不知道，但她认得每一个人的脸，那就不会错。
　　“住嘴，你们这些……”白飞飞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浪拉了回来。
　　“沈浪你……”
　　沈浪慢慢走上前。熊猫儿与百灵相互看了看，一脸迷茫，沈浪他，到底要做什么？
　　“各位朋友……”沈浪抱拳道。
　　“呸，谁是你朋友？”那虬髯汉不屑地说道。“你是妖女那一伙的，少在这儿拉关系。”
　　“各位朋友，在下沈浪。”沈浪此时已是气极了，可他却丝毫没有显露出生气的模样。
　　“沈浪？仁义山庄猎头人，沈浪？”人群中一人忽然大声问道。
　　“正是。”
　　“哦，原来，仁义山庄也是来抓这妖女的。”那人推测道。
　　“非也。”
　　“怎么，难道仁义山庄还要偏袒这妖女不成？”那虬髯汉冷哼了一声，问道。
　　“喂，你别妖女妖女说的这么难听！”白飞飞气不过，一时嘴快。
　　“飞飞，住嘴！”沈浪斥道，又对众人说道：“仁义山庄自然不会偏袒。只是，恐怕有一些误会，需要澄清。”
　　“你什么意思？”众人皆是一头雾水，误会，这其中，会有什么误会？妖女抢船盗物，更毒杀了各派掌门人，更于昨夜在山下客栈行凶，今日上午燃炸药于墓碑前，众人已是清清楚楚，还有什么误会？
　　“众位可知那快活王柴玉关之女的模样？”沈浪问道。
　　一名粉衣女子走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白纸，展开，画上女子，明眸善睐，容颜无匹，不是七七是谁？“她昨夜偷来客栈，杀了我师父，是我们师姐妹一起看到的，才画下了这张画像，你若不信，还有那家客栈的掌柜为证。”
　　沈浪甫一见七七的画像，不由痴了，七七，七七，若那是她的真人多好？她真人的模样，比这画像上的，娇俏十倍，活泼十倍。
　　“我信。我也可以告诉各位，快活王柴玉关之女，名叫朱七七，模样与画像上的，丝毫不差。”沈浪缓缓说道。
　　“哼，那是最好，误会澄清，快把人交出来吧！”那女子收了画像，声调也高了几分。
　　“在下还没说完！”沈浪怒喝一声，将众人一惊。
　　“朱七七她，不会武功。她一年前才知自己是快活王柴玉关的女儿。而之前的十八年，她只是天下第一富朱富贵的女儿。”沈浪缓缓说道。
　　“你，你胡说的吧！天下第一富朱爷与仁义山庄交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议论开了。朱七七既是柴玉关的亲生女儿，怎么又是朱富贵抚养长大？这委实太匪夷所思了。
　　“沈少侠所言不虚！”一男子沉稳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众人回首一见，竟是仁义山庄的三位冷爷。
　　“三位冷爷？”四人见是他们，俱是欣喜莫名，若有仁义山庄出面，这事就好办多了。
　　“各位，若是信得过仁义山庄，请听冷大一言。这一年来，武林中的件件血案，与快活王柴玉关无关，与他的女儿朱七七更是无关，是有人在暗中假冒快活王柴玉关之女的名头在作恶。”冷大先生与冷二冷三走至沈浪身边，向众人说道。
　　如果之前沈浪说的，众人还只信了三分，现在冷大先生开了，众人便信了七分。
　　“冷大先生，可有证据？”有人问道。
　　“现在还没有，不过众位放心，三个月后，定给各门各派一个交代。”冷大先生掷地有声地说道。
　　“还有快活城。”熊猫儿忽然上前，“在下快活王义子熊猫儿，朱七七之义兄，代父承诺，三个月后，给众位一个交代。”
　　“既然如此，我们就告辞了，三个月后，我们等着仁义山庄和柴玉关的交代。”
　　各门各派终于离开了。七人长舒了一口气。
　　“三位冷爷，你们怎么会来？”熊猫儿迫不及待地问道，“若非有你们来得及时，对这一群不分青红皂白的木头，我们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哦，我们是收到了武林各门各派要来回雁峰祭拜二十年前武林群豪英灵的消息，所以早就想着走上一趟。而我们来之前，还收到了岳儿的信，要我们赶来，所以日夜兼程，不想长江大水，迟了几日，差一点就赶不上了啊。”冷二先生说道。
　　“没想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正好让我们撞上了。”冷三接着冷二说道。
　　熊猫儿笑了笑，说道：“是啊。”可他又想到了七七，脸上的笑容马上就不见了。
　　“诶，七七呢？她在哪儿？怎么，都没见到她？”冷三关心地问道。这个总爱闯祸的丫头可是最为紧要的人啊，怎么，她却不在呢？
　　回答他的是无言的沉默，熊猫儿不知说什么，扭头去找沈浪，他却不知何时又走到了悬崖边，凝视着一江春水。白飞飞站在他身后，默默地注视着他。
　　熊猫儿登时吓一跳，顾不得三位冷爷，赶紧跑去将沈浪拉了回来。“沈浪，你还想跳崖是不是？你还想跟七七走是不是？七七那么爱你，她要是知道你为她寻死觅活，不为她找出真凶，她……”
　　“猫儿！”
　　熊猫儿张嘴就喋喋不休，沈浪实在受不了了，大声打断他：“我不会再想着跳崖了，七七，我要为七七找出凶手，我一定亲手抓住王云梦！”
　　“什么？王云梦？”白飞飞大惊失色，脱口而出。
　　“对，就是她，这个局就是王云梦设下的，趁你们在天山之时，连连犯了数件血案，嫁祸七七，然后等七七来到回雁峰，又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逼得七七自尽跳崖……”熊猫儿说得咬牙切齿，真恨不得现在就把王云梦抓来，为七七陪葬。
　　“熊少侠，你刚才说，七七跳崖自尽？”三位冷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七七她怎会如此想不开，居然跳崖自尽？
　　“是啊，这一切，白飞飞都是亲眼看见的。”熊猫儿说道，“是不是，白飞飞？”
　　“啊？嗯，是的。”白飞飞慌乱地点点头，又低下头去，身子微微发抖。
　　“七七，七七……她那么热爱生命的孩子，她，她怎么舍得自杀？而且，她还没有见到……”冷二先生看向沈浪，沈浪却痛苦地闭上了眼，冷二也说不下去了。
　　七七啊七七，你当真是我一生的魔咒，沈浪二十三年的喜怒哀乐，大喜大悲，全系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你难道真的死了吗？你难道如此狠心，连我最后一面也不见？你的遗言，你的遗言，你要说什么？你会说什么？我还不知道吗？你若舍弃了生命，你定也要我一生快乐是吗？你要我怜取眼前人是吗？七七，可是，我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啊，七七，你明不明白？
　　沈浪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忍下心中的翻涌，睁开眼，三位冷爷面有戚戚焉。七七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就算她是柴玉关的女儿，他们也疼她爱她一如从前，她是那样纯洁可爱的孩子，那样为人着想的孩子。她真的舍得割下一切，纵身一跳吗？
　　熊猫儿似也勾起心中伤痛，他们是兄妹，也是好友，他怎能不难过？他背过身，可沈浪听得见他的呼吸，很沉。
　　白飞飞一直在颤抖，两只手绞在身前，头垂得低低的。
　　“飞飞，你没事吧？”沈浪看着飞飞的样子直觉得奇怪，怎么她听见王云梦这个名字，反应竟如此之大，这不是惊讶，而是惊恐！
　　“我，我没事，沈浪，我真的没事。”白飞飞抬起头，她眼里的慌乱，惊恐，愧疚一览无余。她不由地向后退去，她看到沈浪眼中的怀疑，她害怕她心里的秘密被揭穿，她害怕，沈浪他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七七跳崖的真相。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见过王云梦，是不是？”沈浪步步进逼。“她跟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
　　“没有，没有！”白飞飞用力地摇头，她大声地否定着，尽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她宁可撒谎，也不要说出真相。对不起朱七七，我对不起你，朱七七。
　　沈浪不说话了，他知道白飞飞在说谎，但他也知道，她心里定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眼里的泪，不是假的
　　“大家快过来啊！”
　　百灵不知何时跑到了刚才各派人士站的地方，蹲下身仔细辨认。她此时喊大家过去，定是有什么发现。
　　“百灵，怎么了？”熊猫儿第一个跑到她的身边，紧张兮兮地问。
　　百灵站起来，转向大家，确定不移地说道：“我刚才仔细看过了，这里，曾经有两批人站过。”
　　“两批人？什么意思？”熊猫儿不明白，三位冷爷也面面相觑，白飞飞看向沈浪，沈浪却沉思着。
　　“大哥，还记不记得我刚才在青青竹林说的话，今天早上一共有三批人上了山？”百灵问道。
　　“记得啊，这有什么关系吗？”熊猫儿还是不明白。
　　“笨！今天早上，第一批来的，是两个和尚和七七，他们前后虽然相差了一些时间，但相隔不远，姑且算在一起。之后，有一批人来了，人数不少，直接进了雁藏寺，再接着是又来了一批人，比前一批人的人数少些，但没有直接进寺，而是从围墙下走了，直接来了这密林。”百灵分析得头头是道，三位冷爷也跟着点头，“然后，七七从这里跑过，那第三批人就出现了，七七刺了自己一刀，然后跳崖，白飞飞轻功好，脚印浅，直接掠了过去。那第三批人看来就这么走了，再是我们，我们到了这里，之前第二批上山的人，也到了这里。”
　　“也就是说，七七看到的人和我们看到的人，是不一样的？”冷二先生问道。
　　“没错，就是这样。”百灵重重点头道。
　　“怎么会呢？明明就是一样的人啊。”白飞飞说道，她亲眼所见，怎会有错？
　　“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的脚印是完全相同的，这里没有一双脚印相同。还有，我在竹林里，还发现了一双女子脚印，那女子轻功极好，她一直跟着七七，如果我没猜错，那些我们来时看到的那些尸体全是那女子杀的。”百灵十分坚定她的结论，她是追踪的专家，她对自己的判断确信无疑。
　　“不用猜了，一定是王云梦，只有她，才会有如此高超的易容术。”熊猫儿已猜到了，王云梦，阴魂不散的王云梦。“沈浪，你说是不是？”
　　沈浪还是不说话。
　　“喂，你说句话好不好？”熊猫儿拍了他一下，不想沈浪竟直直地倒了下去。
　　“喂，沈浪！”熊猫儿赶紧扶住他。
　　“沈浪，沈浪？”白飞飞着急地喊着，紧紧捉着他的手。
　　“岳儿，岳儿，把他的手给我。”冷大先生忙说道。
　　熊猫儿赶紧将沈浪的一只手递给他。冷大先生一探脉搏，深深地叹了口气。
　　“大哥，岳儿他怎么了？”冷三急问。
　　“悲伤过度，真气乱窜，气血翻腾，再不及时救治，这内伤可就严重了。”冷大说道。这孩子，为了七七，自伤至此。
　　“那我们赶紧下去找大夫吧。”百灵说道。
　　“嗯，也只有如此了。”冷大沉声道。
　　白飞飞看着昏迷不醒的沈浪，美目中，泪光点点，幽怨深深。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白飞飞泫然欲泣的悲容，与她那无助伸着的，仿佛想抓住她的那只手，也看不见了。
　　朱七七仿佛置身于一片白茫茫中，然后，落进一个不甚温柔和湍急的怀抱。水，从四面八方将她一身包围起来，凉凉的，滑滑的水。四周换了颜色，碧色，带着浑浊的碧色，翻卷着白白的浪花的碧色。
　　呼吸一点一点被掠夺，这就是死亡来临的前兆吗？朱七七本能地挣扎着，却扯痛了伤口，钻心的疼。
　　思维渐渐停滞，她不是求死的吗？为什么还要挣扎？让她死好了，她不是已经在佛祖面前许下了重誓吗？她是自愿减去数十年的寿命的。佛祖啊佛祖，七七若此番真的死了，你可要一定要实现七七的愿望啊，不然，七七就跑到你的西天极乐世界，把你那搅得不得安生，哼哼，我朱七七可是出了名的“闯祸精”，说的到做得到哦，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看啊。
　　七七不再挣扎，痛楚也变得麻木，她心安理得地“享受”这死前的无知无觉与宁静。她只感觉，自己，漂浮在水面，随波逐流，思绪飘远，知觉渐渐消失。
　　“阿弥陀佛，朱施主，何必待己如此？情之一物，贵在二人心意相通，你一个人的揣度，就认定了他的不爱吗？”智衍大师的话，言犹在耳，如一口沉钟，振聋发聩。
　　“大师，大师？”七七心里默念着，眼前的黑暗，让她找不到智衍方丈的踪影。
　　前方忽然洒下一片光明，七七不由遮住了这刺眼的光芒，待适应了光线，她向前看去，是一个曼妙的女子，温婉柔顺，有娉娉婷婷的姿态，自然风流的神韵，她的美，浑然天成，不加雕饰，没有王云梦的妖媚修饰，没有白飞飞的我见犹怜，没有七七的神采飞扬，然而，在她面前，她们都失去了颜色。她，永远用一种悲悯温柔的目光看着别人，没有丝毫的做作虚伪，只要一触及她的目光，就会被她吸引，为她的温柔，为她的善良，为她的真诚。七七终于明白，为什么快活王会说她有一双与娘一样的眼睛了，只因，这一切，她本就继承了她的母亲，李媚娘。
　　“我不可以伤害贵哥哥，可是，我却没有办法爱上他，只因，只因我的心，已随另一个人走了。甚至，我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我该怎么做？我爱这个孩子，她有权利活下去，但是，我却害怕，如果，她长大了，知道了自己的生父，不是贵哥哥，而是别人，她，她不是太痛苦了吗？”
　　“我没有办法替她做决定要不要认她的生父，但我可以选择不告诉她，她应该活得快乐，她应该有一个执手一生的爱人，与他一生一世地走下去，而不是像我，限于两个人之间。”
　　“我已不幸，所以，我的孩子，她应该一生幸福。”
　　“若还有什么，是我想对我的孩子说的，我就只能在这里说了，我的孩子，记住，爱上了，就不要放弃，要直面自己的感情，不要到失去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的心在哪里。爱他，就坚定地和他在一起，只要你们真心相爱。”
　　七七听得泪光闪闪，原来，娘早已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十九年前，有一位朱夫人，不顾身怀六甲，执意来到雁藏寺，说要拜祭这武林英雄冢。那天，她也是和你一般，在佛前，许下了许许多多的愿望，然后，在这武林英雄冢前，说了她的际遇，说了她的请求，她说，如果，她可以平安诞下她的孩子，她希望用死，来弥补她的过错，为她的爱人赎罪。”智衍大师的话响在耳侧，“朱姑娘，你的际遇比你的母亲坎坷得多，你母亲已明白自己的感情不能欺骗，你为什么不敢直面你的爱情呢？情愿还是不甘，问一问自己的心吧？他对你的情，真还是假，你的心里，最清楚了。”
　　我清楚吗？我真的清楚吗？沈浪，你到底，是爱我还是不爱呢？你若爱我，为何要对飞飞说那一番话？你若不爱我，曾经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的谎言？

　　“七七，在那一刹那，我忽然怕你醒不过来，怕从此再也见不到你，怕从此再也没人像一样来麻烦我了。在那一刻我心里，除了你，再也想不到任何人。这时，我才知道，其实，你早已在我心里了。”
　　“真的？”
　　“傻丫头，这种事可以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七七，我会担心的。”
　　“可是沈大哥，每个人都知道，你又聪明又能干，而我，除了爹之外，只是个闯祸精，什么都没有。”
　　“七七，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如果我能像你一样聪明，一样能干，我就不…我就不用担心了。”
　　“担心什么呀？”
　　“担心，有一天你不要我。”
　　“七七，我们两个之间，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认定，认定了就是一生一世。除非，你不要我。”

　　“嗯…知道吗，聪明能干，有本事，都不算优点，你的优点哪，你自己看不到。”
　　“嗯？真的吗，我有什么优点呢？”
　　“一副好心肠，一身天塌下来都可以欢欢喜喜过日子的本事啊。”
　　“嘿嘿~~”
　　“还有啊…”
　　“阿，还有呢？”
　　“小事呢，你能把它变成大事；简单的事呢，你可以把它变成很复杂；闲事呢，你可以把它管成正事；还有，好人你可以把他气出坏脾气来。”
　　“沈大哥，你是在贬我还是在夸我啊？”
　　“我跟你说啊，跟你在一起过日子，很有意思喽。”

　　“那你干嘛不跟人家讲清楚？”
　　“你这性子啊，早跟你说了，一定先冲过去了。”
　　“你不说我也去了。”
　　“你去了？”
　　“嗯，人家看到白飞飞给你写的信，心里着急嘛。”
　　“瞧，我没说错吧？还好平安地回来了，否则，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不是存心让我出家做和尚吗？”

　　“记住了，收好。一年后，要是我只见到你见不到它，后果自负啊。”
　　“知道啦，我保证。它在我在，它不在我也就不在了。”
　　“啊？”
　　“额，我的意思是，它要是不小心没了的话，那，那我就不见你了呗……”
　　“不管怎样，你比什么都重要，不要不见我，七七，我，我会担心的。”

　　这些记忆，都是虚假吗？
　　这些话，这些美丽的情话，沈浪你告诉我，是你的真心话，是不是？
　　沈浪，你有爱我的，是不是？
　　爱上了，就不要放弃，要直面自己的感情。
　　沈浪，我放不下，我真的放不下你！
　　泪水滚出眼角，溶进湘江水。这滔滔江水，也有了思念的苦涩。
　　朱七七努力地，再次挣扎起来，她要醒过来，她要活下去，她还要活着见到沈浪，她要亲自去确认自己的感情。
　　痛楚渐渐回到身体，知觉开始复苏，她还在湘江水中随波逐流。但她不愿了，求生的意志告诉她，她必须活着。

　　“哎呀，那是个姑娘啊，没死吧？”
　　“要不要捞起来看看啊？万一没死呢？”
　　朱七七吃力地举起手，她想喊“救我”，可是她没有力气，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支黑黑的竹篙伸到了她的面前，七七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紧紧地紧紧地抓住了它。
　　“沈浪，我活着，只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