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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民俗的才是世界的(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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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爱摆死人脸以外,史官不得不说,苟寻同志的确是个好同志。
比如说很自觉地解决史官我的温饱问题。
“苟兄弟啊……多谢你啊,如此破费。”史官我一边扒着饭菜一边予以诚恳的表扬。
苟寻同志面部有些扭曲,吞吞吐吐:“司马大人……恕在下失礼……但是可否不要在下为……苟兄弟……在下会想到那看门的……”
我停下筷子看着苟寻便秘般的神情,顿悟了:“啊,在下失礼了。”
“大人严重了。”
我拱了拱手:“那在下就冒昧叫你一声小苟了。”
啪的一声,苟寻手中的竹筷应声而断,再看他的脸色,黑得比桌上酱鸭还要深刻几分。
我暗自寻思了一阵,小苟……小苟……小狗……
史官我最近脑子很不好使,竟然没有意识到如此明显的问题。我想,一定是饿了半天肚子的问题。嗯,肯定是这样。最为一个国家认定的文化人,史官我是不会承认自己偶尔存在着脑残症状的!没错,就是这样……肯定是没吃饭的缘故……
“司马大人,您嘀嘀咕咕地这是在做什么?这一桌饭菜可都是您点的。”苟寻冷冷的声音飘了过来。
我瞬间回魂,讪笑道:“苟英雄也随意啊。”
“……”
我瞬间又想自抽,这叫什么话哟,叫人“狗英雄”,阿西巴的,再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史官我会被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家伙一剑杀了的吧!~
“小寻啊,还是叫你小寻好了,”我偷偷抹了抹手心的冷汗,急中生智,“你看,我跟你家大人也是老熟人了,咱们不用太拘谨嘛。”
苟寻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周身那让人发怵的暗黑气场瞬间消散,只是声音仍旧是相当地冷淡:“嗯。大人还是快些用膳。”
我看了看眼前这一桌子糖排密藕醋鱼烤鸭肘子茶香鸡……顿时感到有一行大字在头顶缓缓盘旋——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可活!
史官我从小到大虽说不上是锦衣玉食,但也是好吃好喝养着,好歹算是生在官宦世家,哪里经历过像今天一样饿了大半天肚子的破事儿!于是当苟寻同志提出请我吃饭之时,我抱着“宁可撑着活,不可饿着死”的腐化堕落思想,一个不小心,就点了这么一大桌子菜……
现在看来,即使是加上陛下波色朗世斯,恐怕也是吃不光的吧……
迎着苟寻那毫无情绪的目光,我招呼道:“小寻啊,一起吃呀。”
“不了,在下已经吃饱,希望司马大人最好也能尽快用完饭,在下还要去追我家将军。”苟寻说着将目光投向窗外。
“宋将军?”我惊得险些掉落手中的筷子,“宋……宋将军也在这里?”
苟寻缓缓移回目光,淡然却紧迫地直视我的双眼:“大人为何惊讶?”
我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收拾好之前错愕的表情,强自镇定笑道:“宋将军不是应该在京城吗?为何会来这江南?”
“司马大人您不是也应该在皇城中,为何也来到这里了呢。”苟寻不温不火地反问。
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我说这苟寻为何来地如此之巧,看来并不是偶然路过而已啊!
有花头!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他又将目光投向窗外,而我,则心不在焉地自己扒饭。
良久,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司马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何来这江南,我俩心知肚明。我也愿意帮你找到陛下朗画师他们,只是,这里有桩小小交易,就看你做也不做了。”
好家伙啊,没想到宋十三这个十三点竟然能养出这么个腹黑暗卫。原本以为和苟寻是个不靠谱的武夫,现在看来,史官我失策了。
我狠狠咬了口鸭腿道:“说来听听。”
“我助大人找到陛下,但大人需答应我说服陛下跟在下去见一个人。”苟寻说着轻抚桌上佩剑。
我心底发寒,无语问苍天,这陛下又不是我家大黄,岂是我说什么就听什么的?!
但看着他那寒光闪闪的佩剑,我绝对相信此刻要是我敢说不的话,他那寒气森森的长剑也绝对有胆子朝我身上招呼。
史官我从来就是个怕死的人,于是点头:“在下定当竭力。”
心中的小算盘打地噼啪想,万一说不动陛下,哥就往陛下背后一站,抱着陛下死不放手,哥就不信你宋十三的暗卫还敢连陛下一起砍了!诶嘿嘿嘿嘿……
“如此甚好,劳烦大人了,”他朝堂中招呼了一声,“小二,结账,这剩下的饭菜包起来给这位公子带上。”
————啊呀,好久不用分割线啦————————
当我左手烤鸭右手烧鸡,正拎着打包好的菜肴正打算招呼苟寻一起上路之时,只听雅座外传来一个带着异国强调的熟悉声音。
于是,在那么一瞬间,史官我又一次顿悟了。
哥他妈的被苟寻这个看似老实巴交的腹黑男给诓了!
门口那个明显就是那倒霉波色的声音啊!
“苟!侍卫!”
苟寻听到我这明显故意的称呼,眉心一皱,遂又淡淡道:“在下没跟大人说吗?陛下一行人正巧就寄宿于这家店。”
正巧?!
阿西巴的,史官我恨不得抡起手里拎的红烧肉给他一下。
“司马大人,在下已经兑现了诺言,带您找到了陛下,你是否也该履行承诺呢?”他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沉声道。
我咽了了口口水,这家伙的气势,还容得我说不吗?!
“既然司马大人默认,在下就放心了。”他说着提起佩剑箭步走来,右掌一翻便扣住我手腕,一边推开门。
就听咚的一声,随即有什么撞到了脚尖,我低头一瞄,竟然是一只油光发亮的……烧鸡……
我抽搐着嘴角,抬头便对上波色一双湛蓝的眼睛,以及……那二愣子般的眼神。
“司马……大人?”他慌慌张张捡起烧鸡,紧张兮兮地拍去上面的灰尘。
“我说……波先生,这掉地上的东西不能吃啊……”这家伙是神马生物啊,英格力国的老妈是怎么在教孩子的哇!
“波先生,干什么去了,”伴着慢悠悠的脚步声,散漫的声音从隔壁的雅间传了出来:“来来来,赶紧开局啊……说起来,刚才那声音我听着怎么这么眼熟……”
话音还没落,那人便已经走了出来,对上视线的一刹那,那一贯气定神闲的神情似乎僵了一僵,不过是一瞬,便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哟,小彪啊,回来了啊。”
娘的。
此刻我的心情只能用这两个字集中概括。
哥被绑了肉票饿了肚子前一刻还在被人威逼利诱,你这浪荡画师竟然跟我“哟”?哟毛啊?!!这是改用“哟”这样语气的时候嘛?!史官我很伤的啊!
“我说小朗啊,你……”隔壁雅间又踱出一人,身着锦缎白袍,腰间横插一把檀骨折扇,手执一把纸牌。
这文艺与流氓相交融的造型是怎么回事啊?!陛下?!
我瞬间就觉得世界崩坏了。
史官我被绑票了,你们茶饭不思表示下担忧会死啊?!竟然在欢乐地打牌……史官我愤然出走这招怎么会浪费在这群无情无义的家伙身上啊!
“司马大人。”
我的内心正巨浪澎湃,耳边却响起了苟寻低沉冰冷的声音。
陛下剑眉微蹙,片刻就将纸牌收进了袖袋,转而眼眸转冷:“司马,这位朋友是?”
阿西坝的,不说我都忘了身边还有这么个闹心的家伙。
我皱着脸:“苟英雄,宋将军的……”
陛下眼神一凌,止住我话头:“外面人多嘴杂,我们进屋细细道来。请。”
苟寻颔首,想我飞来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道:“司马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