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永恒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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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街，圆形广场。
战士雕像边一道光影闪过，一个少女凭空出现在它旁边。她的身形微微晃了晃，迅速站稳了下来，隐在雕像的阴影处。
少女警惕地四下张望着，见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并没有注意到她，松了一口气：“靠，幸亏我躲的快……”
她可不准备还没找到夏尔，就先被当成女巫给活活烧死。
忽然，幽深的蓝眸危险地眯起，安望着远处那个人。不，不是人，是……恶魔？
安立刻联想到三年前，或许应该称三个月前，那个杯具在自己手里的“基力安”。想起当年自己的反应，不禁满头黑线。
咳，那时候她不是不知道恶魔么。情有可原，哈，情有可原。
塞巴斯蒂安刚下马车，立刻感受到一道视线。
他向那个方向看去。阴影模糊了对方的相貌年龄，但是纯澈的神力却瞒不过他的感官。不是高阶恶魔，也不属于那种令他厌恶的光明的力量。对方的神力似乎更偏向于，光暗之上的力量。
正如撒旦只能使用黑暗的力量，耶和华只能使用光明的力量。神格也会决定力量的属性。这样推断，对方的神格绝对不低于撒旦大人。
塞巴斯蒂安暗自警惕起来。
不管塞巴斯蒂安转过多少念头，安也是恍然间才想起来这档子事。这三年里她待的地方什么时候需要隐藏神力了。相反，要是不能随时随地避开攻击，那才是要命的事。
不过，既然是在人间，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正想着，她和塞巴斯蒂安的视线不期然地对上了。
皱眉。安虽然对于正邪什么的完全不在意，但是塞巴斯蒂安身上隐隐传来的血腥气息还是令她十分厌恶，血腥味很容易让她联想到天设置的幻境。
幻境里，“自己”斩杀一切，不管不顾。
“自己”的脸上，却是无动于衷。不是嗜血的喜悦，也没有杀人的愧疚。
那画面真实的让她几乎要相信那是真的，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感官，她想上前阻止，却发现脚步却在原地无法挪动。
她以为她哭了。而直到她的手真实地摸到自己干燥的脸颊上，她才发现，其实她现在的表情，和那个“自己”一模一样。
之前几个世界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在天的精心策划下，变成了一场最奢侈盛大的笑话。
【你有努力？】
“……”
塞巴斯蒂安见对方没有出手攻击自己，料想目前与自己应该没有冲突。稍稍颔首，也就不去多在意了。
等安回过神来，张望了一下。诶，人呢？
深发，蓝眸。这是凡多姆海恩家族的人的特征。只不过由于凡多姆海恩家族向来低调从事，所以鲜少有人知道。
巧的是，女王就是知情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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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终于能找到夏尔了，她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哥哥，好久不见。
对于他才过去三个月吧……Pass。
——哥哥，你最近过的好么？
出了这么多事怎么可能过的好……Pass。
——哥哥，有谁欺负你了么？我去帮你揍回来！
…………Pass。
“看啊，妈妈，凡多姆公司的玩偶，是新款的！”
安向左看去。橱窗内，几个精致的玩偶歪歪斜斜地坐在那里。她早就过了玩玩偶过家家的年纪了，所以也只是对这个公司的名字，稍稍滞了一下。
但是她却忘了，她现在是在道路的中央。
19世纪的英国，一没有人行道二没有红灯，连车喇叭都没有。
一辆无人马车从后面驶来。它的马嘴似乎是被勒住了，马蹄踏在地上的声响反而发出诡异的沉闷声，车轮悄无声息地滚动着。
等她发觉的时候，马车已在身后不过三英尺处。这种情形之下，人是绝对逃不过的！
只是[人]逃不过。
安神色不变，轻声说：“追水。”
她背后的马车忽然就这么莫名地消失了。而其他人依旧来来往往，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里。
低低地笑了一声：“斩魄刀的神格……果然效果不错。”
“哦呵呵呵……”一阵诡异的笑声从某件屋内响起。
安被这种尖锐的笑声惊悚到了。循声望去，一家阴森的殡仪馆，上方写着大大的ＵＮＤＥＲＴＡＫＥＮ。
也许是因为暂时不知道去哪里，又也许是因为一时抽风。总而言之，安推开门，走了进去。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具人体构造模型。半张完整的脸和半张血管在暗暗的气氛下显得更加阴森可怖。模型左边一个一人多高的灰色棺材正无声地立在那里，仿佛昭示着死亡。
如果她的听力没错的话……安抽了抽嘴角，忽然很想调头就走。
可惜，她刚退了一步，棺材盖子就刷一下子被人拉开了。
他的手指纤细而又苍白，黑色的指甲细长。高高的黑色帽子下银白色的头发凌乱却又不失美感，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隐约可见一道深疤横过脸颊。但是抿嘴笑着的时候，又仿佛只是一个纯真的孩子。
……
放P！安在心底爆了粗口。会有哪个正常人会躲在棺材里吓人的么？！
正当安在纠结是打声招呼再走还是直接调头就走的时候，那个人忽然说话了。
“哦呵呵呵……小生刚才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他长长的袖子掩住嘴，阴阳怪气地开口。
安瞬间警惕了起来。
经过她神力配合神格的改进，斩魄刀的始解早已不仅仅只能将物体化为水，它能直接将物体抹去——不被任何[人]发现。
当然，至于身后的马车里有没有人，就不是她关心的范围了。
如果说能够完全看清那一幕。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眼前这个男子不是人类。而且级别也实力不算低。
安架出战斗姿势，抽出斩魄刀，刀尖直指对方，森森的杀气逼人心弦。
对方也似乎警惕了起来，退后了半步，站直身子。然后——
“哦呵呵呵……”
安手一抖，刀差点砸在自己的脚面上。
深呼吸，安自动屏蔽了那段诡异的笑声。沉声说：“那么你要干什么。”
只是那语调，怎么听都能听出里面的颤抖。
那绝对不是因为生气才颤抖的！
“小生只要一个极品的笑话哦……”
乃的存在就是一个最极品的笑话吧喂——！
男子凌乱的银发随着说话声微微颤动，在安的眼里，仿佛是群魔乱舞……
都出现幻觉了啊啊啊。安内牛满面。
她忽然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再继续待在这里，绝对会因神经错乱而死。
安嘴角抽动了一下，思考着所谓“极品的笑话”。
对方似笑非笑，静候她的开口。
“从前……”
“UnderTaker，你在吗？……进来了啊。”
安忽然住嘴了。葬仪人可以明显地发现，刚才被他气得半死都始终平稳着的神力，此刻却因为门外伯爵的一句话而变得异常散乱。
似乎变得很有趣了呢……
“请问客人要在小生这里订购什么样的棺材？给自己用还是给别人用？”像是没有看出少女的不对劲似的，葬仪人探出脑袋，对着进门的伯爵和他的执事笑得如往常一般阴风阵阵。
少女保持着高质量的沉默，身形隐在黑暗中。
“伯爵来了呢~~~那么小生就期待着您下次的笑话了哦~~~”
葬仪人忽然转身对少女说话，很成功地将这件屋内的另外两个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少女身上。
夏尔本来并没有注意到店内有其他人，经葬仪人一开口，视线也自然地转向那个少女。少女的手里提着把长相奇异的剑，深色的风衣衬得她的身形高挑而又纤细。长发被利索地扎成了马尾。由于是背对着他们的，所以看不清少女的容貌。
看到那个日思夜想，撒遍人手却始终找不到的人的背影，夏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妹……妹妹？！”
少女背后一僵，缓缓地转身，露出了夏尔无比熟悉的面容。
安其实之前也想过很多种重逢的情景的。
也许是站在家门口，她笑着对哥哥说我回来了，然后哥哥也会笑着说，欢迎回来。
也许是在马路上，蓦然回首，与哥哥不期然地遇上。她可以自然而然地喊一声哥哥，然后像什么事情也没有似的，快快乐乐地回家。
又也许哥哥遇到了什么危险。在紧急关头，她如天赐神兵一般降临，把那些对他不利的人全部揍一顿。
又也许，……
她设想过很多场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殡仪馆里，猝不及防。
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脚步顿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出去。
记得基督山伯爵曾经说过，人类有两个不可战胜的敌人——空间和时间。
安和夏尔之间，隔着三年的距离，隔着实力的距离，隔着两个世界的距离，隔着人类与……非人类的距离。
这些距离就如天堑鸿沟一般，横断在他们的面前。
安眨眨眼，忽然感觉眼睛里干涩得难受。
很难受很难受。
“哥哥……”她的声音，更像是叹息般的自语。
话音未落，夏尔突然上前紧紧地抱住她，生怕她消失似的。
“妹妹，回来就好。”
你若归来，便为安好。
安身形忽然微微一颤，随即剧烈地颤抖起来。夏尔依旧是紧紧地抱着她，无声
过了很久很久，又或许只是很短的时间，安才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伸出手，缓慢而又坚定地回抱住夏尔。
哥哥，你可知你的妹妹，安•凡多姆海恩，尹桑若身后，是漆黑的万丈深渊。
所以，请你千万、千万不要放手。
作为交换——
安突然后退两步。左脚向前，右脚与左脚垂直，略微欠身，右手在空中划了一道流利的圆弧，然后支起夏尔的手，右膝跪地，如骑士一般，轻轻低下头。
手背上的吻，象征着敬意和守护。何况，这是[半神]的吻。
这是永恒的誓言。
——作为交换，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上，我定将保护你。
倾尽全力，誓死不顾。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永恒守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