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讯与360的那些事》姜戎

16、【友情赠送】第一篇番外

　　百度一个人走在路上，北京的雪一向是来得突然，他便这么赤着双手走着，路边有一家小商店的橱窗里摆着各种可爱的玩偶，门前有个小孩隔着橱窗痴痴地看着，呼呼地往冻得紫红的手上哈气。

　　北京这地方，有多少机会又有多少陷阱？百度看到那个小商店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女人抱着个大娃娃出来，蹲下抱起了门前的小孩，“宝宝，叫你跟着妈妈进去呢，怎么妈妈一回头你就不见了？”女人的话音里透着焦急，那小孩却全然不觉，笑嘻嘻地伸手抱玩偶娃娃。

　　原来这么快就到圣诞了。原来始终还是自己一个人啊。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接起来，竟然是腾讯。

　　“你有空吗？”腾讯就这么开门见山地问道，“过来陪我喝两杯？”

　　百度有点受宠若惊，直到腾讯因一直等不到回答，而不耐烦道，“那我挂了。”百度才反应过来，问，“你在哪？”

　　“XX道XX吧。”腾讯报的是自己常去的一个酒吧，百度离那个地方并不远，只是很少去酒吧，可这个世上但凡腾讯爱呆的地方，百度总是一清二楚的。

　　“你等我十五分钟。”

　　“嗯。”腾讯不等百度多说，收了线。

　　百度一路小跑过去，寒风割的脸有点疼。推开酒吧的门，就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百度在吧台看到一杯接一杯喝酒的腾讯。

　　“师兄。”百度这么多年跟腾讯的联系都不频繁，偶然见面还会脸红，称谓上也就热络不起来，一直这么叫腾讯。

　　腾讯回头看他一下，点点头，“坐啊。”

　　酒吧的光线较暗，百度却发现腾讯的脸有点红，想是喝了不少。坐在吧台灌酒的腾讯一点也不像腾讯，或者说不像百度心里那个永远意气风发独当一面的腾讯。

　　“喝一杯？”腾讯推过酒杯。

　　腾讯并不确定纤柔的百度酒量如何。他想到360酒量一直不好，每回喝酒两杯下去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腾讯的酒量就是在一次次替360挡酒的过程中练出来的；不过么，这也要因人而异，瑞星的样子也是清瘦可爱，那酒量，却不是盖的。腾讯这么想着，笑了下，“你随意吧。”

　　百度接过酒杯，渐渐饮尽。

　　腾讯歪着头有点考究地看着百度，侧脸是一片柔和的美好。

　　“今天阿里巴巴也跟我交涉过了，有兴趣跟我们一起打360。”腾讯的声音透着疲惫。

　　百度没说话。其实发展到今天，始终跟腾讯站在同一阵营的就剩自己了。瑞星自上次茶馆讨论会崩掉以后，拒绝接他们电话；新浪又是事不关己；可牛他们也是各有心思。这世间，真正想帮你的，或许只有我而已吧。百度无数次地想，不如一狠心，怂恿腾讯灭了360算了！百度清楚，腾讯现在要的只是那最后一把火，得有人替他下了最后的那点决心。可是百度又不敢，他想到那天瑞星在茶馆里的怒问——“你也跟着企鹅头脑不清醒？你是想看着TA以后后悔死伤心死？！”——就会跟着难过。

　　百度不能承受的，只是腾讯的可能后悔，可能伤心。

　　“你说句话啊。”腾讯哑着嗓子道。

　　“上次，你不是说，算了。”自上次的讨论后腾讯就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然而起诉书也没有立即撤掉，像是在等什么。

　　腾讯又灌了杯酒下肚。

　　夜渐渐浓了。

　　“先生，我们要下班了。”酒吧的工作人员对着还清醒的百度问道，“要替您叫一辆出租车吗？”

　　“不必了。”百度刷了卡，从腾讯身上摸出他的车钥匙，扶着醉成一滩烂泥的腾讯往外走。

　　醉倒的腾讯倾在百度身上，呼出的热气缭着百度的鬓发，百度很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看来醉的不轻的腾讯在上了车后昏昏沉沉地睡着。

　　“停车。”腾讯突然醒来，呼出的酒气在车窗上凝成一朵白雾。百度有点儿纳闷地停下车，问道，“怎么了？”

　　“到了。”腾讯费劲地开了车门，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这哪里是腾讯的家呢？百度一抬头就明白了，关上车门，扶住腾讯。

　　腾讯靠在百度身上，又开始摇摇欲坠，本能地往三楼走。

　　哒哒哒的敲门声。

　　360打开门的时候，只看到醉倒在自己家门前的腾讯。

　　“腾讯。”360犹豫了一下，叫他。

　　腾讯不答，缩着身子卧倒在360面前，360才赶忙蹲下伸手摸他的脸，冰冷冰冷的，脸色却潮红的异常。腾讯喝高了，按着对腾讯的了解，360立即做出了判断。腾讯比360重得多，360有点不知所措，心疼地一边掉泪一边使劲地把腾讯望家里拽。

　　腾讯醒来的时候看到熟悉的窗帘半卷，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房子里，腾讯看到那一片光影下，有个小小可爱的人，背对着他，安静地在电脑上操作。

　　午后的阳光，可爱的背影，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隔夜的酒还没醒透，腾讯只觉头痛欲裂，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360转过脸，静静地看着他。

　　这一切是在做梦吗？腾讯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几乎是翻滚过去抱住了那个小小的身子。“为什么要同我作对？啊？我们从前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到这样？啊？”

　　就像个小孩子，腾讯着急又害怕地紧紧抱住360，连珠帶炮地发问。

　　360被锢得透不过气。然而，良久以后，却还是静静地答，“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

　　360还是一样的倔强，一句软话都不愿意说。腾讯有点懵。听到360说，“你要不要去洗漱间洗洗回家？”

　　腾讯木然地放开怀中这个柔软到美好的小身子，重重地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静了会儿，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站起身，去了卫生间整理自己。

　　很久以后，360告诉过腾讯，那一天，他脸上的表情只可以用四个字形容——万念俱灰。

　　原来，这个地方还是不属于自己啊。腾讯苦笑了一下，卫生间的洗漱台上原先的双人用具都不见了，只有360的生活用具和崭新的一次性牙刷，腾讯几乎要站不住，一颗心抽搐地疼。

　　昨夜的衣服也没有换下便睡了，手机还装在口袋，一不注意就咯着了，腾讯有点烦躁地掏出手机，开了机，顺手要扔到一边，手机上却嘀嗒嘀嗒响起简讯提示。

　　一夜而已，又是这样多的简讯。腾讯一边翻看一边皱眉，多是记者，真是烦。

　　直到最后一条，腾讯愣了一下。

　　360听到卫生间的门被轰的一下踹开了，吓得跳起来，睁圆了眼睛，看着站在那门口的腾讯，问道，“你干吗？”

　　腾讯冲过来，又是不由分说抱住他。

　　“你，你还没醒酒吗？”360也怕，这是一场梦，一场太美好的梦，睁眼以后，什么都不见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就这么犟？”腾讯喃喃地重复着。

　　“你说什么？”360还是不解。

　　腾讯掏出手机，递给360。百度的信息：“师兄。其实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谷歌说，那一天，360在那个茶馆里就跟微软说清楚了，360说希望微软回家。”

　　谷歌跟微软是要好的朋友，所以这件事就只是他们四个知道，新浪他们都不清楚。而百度其实一直知道，腾讯一直在意的还是360跟微软到底有没有...算不上刻意隐瞒吧，百度只是喜欢一个人，并没有义务告诉腾讯什么，只是在昨夜，看到腾讯醉酒后那么执拗地要去的地方，百度突然就释然了。是时候放手了，百度告诉自己，摁下了发送键。

　　360握着手机，眼里慢慢蓄满泪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工作没关系。”

　　腾讯猛地扯过360搂住，“这些都不重要！我要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一样！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360在腾讯的怀抱不住地挣扎，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握住小拳头狠狠地砸在腾讯后背，“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仿佛要把这么多日的思念、委屈尽数砸给腾讯。

　　腾讯紧紧地紧紧地抱着他，任360一下一下砸在自己身上。“你打吧。是我不好，你打完了就再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360哭得整个人都虚脱地软在腾讯怀里，“不好！不好！！你一点都不了解我！！！”腾讯怜惜地吻着他哭湿的脸，渐渐地渐渐地就把360扑在床上。

　　“唔～难受！”这个混蛋，明明，明明自己还在跟他生气，竟然这样恬不知耻地利用身高的优势压倒了自己。

　　“你放开！唔～”360柔软的小唇瓣又被堵上。

　　“原谅我了好不好？原谅我了好不好？”腾讯这坏蛋，强行地褪去了他的衣服，偏生还这样软着声问他。

　　“唔～放开～唔～～”360已没法再发出抗议，巨大的欲潮一阵阵袭来…

　　就是这个人了，这个霸道狡黠神一样的男人！自己早已是把心尽数交出，又怎会不原谅呢？甜蜜的泪从360眼角缓缓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