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三 ...
-
两个少年一并从宽敞的大殿出来，迦西亚心里乐滋滋，一直向亚列投放着仰慕的目光，把一向善于交际的亚列看了个浑身不自在。
迦西亚小跑着追上去，两只靴子踩得地上噔噔响：“我们去哪？”
亚列十分无奈地冲他一笑，支支吾吾：“第…第四天吧…”
“哦，怎么去？”迦西亚比他矮一点，需要抬起头看他。
“啊…”亚列如梦初醒，把迦西亚带回后院，天马的马厮。
几匹天马洁白如雪，粗壮的大腿踢着地上的草。其中一只看到主人来了，主动凑上来。亚列摸了摸它，说：“你选一匹吧。”
迦西亚还没有骑过这么高贵的动物，自然什么兴奋，又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少爷帮我挑吧。”
亚列的脸抽了一下，奇怪地看着他，并拉出一匹正值壮年的天马：“这吧。”
“谢谢。”迦西亚双手压着天马的翅膀，准备跨上去，不料天马的前蹄忽然抬起，想把他翻下去。
“啊……”
亚列见状，连忙用一只手臂顶着他的后背，迦西亚才得以安全着陆。
“不要压它的翅膀，小白！”亚列忍笑着说道。
迦西亚毫不介意：“对不起我不知道。”
“走了。”
亚列和迦西亚骑上天马，向第四天俯冲。
迦西亚高兴得手舞足蹈，自个儿哼着小调。见他自己乐在其中，亚列才敢正面打量他。和普通的美男子没有区别，梅丹佐的心思让人捉摸不了。但是他一把深红的长发一直让亚列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亚列就一直看着，被发现了也不知道。
“少爷，你发呆呢？”
“啊？”亚列的脸又抽了一下：“不要这样叫拜托，我爸也不是请你回来做跟班。”
“哦，那叫什么？”
“直接叫名字。”亚列扫了一眼。
“……”迦西亚不自然地扯了一下缰绳：“那，亚列，梅丹佐殿下为什么带我回来？“
亚列这时已经完全放松，俯身狡猾一笑：“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虫，怎么知道。”
“嗯。”迦西亚点点头：“我听说过很多梅丹佐殿下的事……”
亚列忽然紧握手中的缰绳，双腿夹紧马腹，紧张起来：“不要听一些人胡扯。”
迦西亚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嗯，我听说殿下诗歌很慷慨的人，想来是对的。”
亚列宽心了一些，冲他一笑，迦西亚两只水灵灵的浅蓝眸子正看着他。
余下的路途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个心里欢呼雀跃，一个似乎心事重重，直到第四天的别院。
看贵族门的城堡最能让迦西亚振奋。眼前这座虽然是别院，也十分精致。迦西亚把它由底部到塔尖看了一遍，兴奋得像磕了药。亚列依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跟着这只小麻雀到大门口。
迦西亚在前面跑着，两个门卫看到后面的人，都做好了开门的准备。
“等等！”两个低头开门的人动作做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把推开的门拉了回来。迦西亚也奇怪地回头。
亚列见门卫会错了意，有点不好意思，转而又目视迦西亚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来着？”
“哦，那个，我叫迦西亚。”
亚列一手垂下，一边手肘顶着门，侧身让开，只是点点头：“进去。”
迦西亚像只小兔一样蹦进了辉煌的大殿，不时还会睁大眼睛看着没有见过的古物。亚列在一旁只觉得好笑，心情也好了很多。两人又仆人带到了据说由梅丹佐亲自吩咐的房间。
门刚打开，迦西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一般的客房！地上铺着名贵的毛地毯，天花板挂的是用紫水晶雕成的吊灯，连屋里的装饰都是抢眼的宝贝，错落有致。
迦西亚慢慢走进去，坐在软绵绵的床上，还顽皮地上下摇了几下：“梅丹佐殿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亚列在偌大的房间里逛来逛去，显然也有些惊讶：“不知道，这间房一直没碰过，我还以为有什么特殊意义。”
迦西亚晃着双脚：“或许是仆人搞错了。”
亚列转身对他温柔一笑：“说不定你是我爸找回来的童养媳~”
迦西亚见他这样开玩笑，脸一下涨红了，低声嘀咕：“我也不小了….”
“是吗？”亚列在旁边坐着：“我还是比较喜欢叫你小白，看你这脸，像白面馒头似的。”
和他爸一样的破比喻。
迦西亚天真的自尊心有点受挫，打断了他的打趣：“我们现在又去哪？”
亚列摇着一个随手抓来的小盒，一面猜里面的东西，一边回答：“不知道，去后院透透气吧。”
于是迦西亚被亚列拖到了后院，绿茵茵的草地上。
亚列随便坐了下来，迦西亚的小儿多动症注定他无法坐暖任何一块地方。
迦西亚一边研究着地上的蚯蚓洞，一边问：“亚列，你怎么看你父亲的？”
“啊……嗯，虽然是自己的看法，但我依然觉得它使天界最好的父亲。”
“嗯，有父亲的人都会这么说，你母亲呢，我还没见过呢？”
亚列没有回答，只是在心不在焉的看自己的掌纹。
迦西亚回头：“亚列？”
亚列意识到自己有点不礼貌，才答了句：“我也没见过，我另一个，父亲。”
迦西亚怔了一下：“哦，对不起。”
“没关系，说说你吧。”
“嗯……”迦西亚的声音拖得很长：“我也没有见过爸爸妈妈。”
亚列忽然抬头看眼前这个少年，眼中充满同情。他长长的红发就像风中孤独的红莲。
“自从我认识自我开始，都是一个人混，第一，第二，第三重天，我都去遍，不过再也上不去了。”迦西亚用手指在草地上划着一二三。
“哦，很厉害啊，你怎么养活自己？”
“这个啊……”迦西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以前给人洗盘子，现在去跟人拼酒，一天一袋金币，走一步是一步。”
“哈，拼酒？你酒量很好？”
迦西亚暑期大拇指：“当然！”
亚列邪恶一笑：“我看不是了，昨晚你连走都走不动了，小白。”
迦西亚的脸又变成苹果：“你送我的？谢谢。”
亚列耸耸肩：“这样吧，天快黑了，我跟你拼去。”
“好！我赢了怎么样？”
亚列双手撑地站起来，拍拍裤子：“那我给你叫哥哥。”
“行！”迦西亚向他勾勾手指，勾到一半僵住了：“啊……”
“哈哈哈……”亚列大笑：“被我骗了吧，小白，输了还得叫哥哥哦。”
“耍赖！”迦西亚像被放在油锅上的麻雀。
……
两人在第三天找了间热闹的酒吧，在柜台前坐下。亚列掏出一个金币：“老板，来一打啤酒。”
老板闻声看过来，两眼不离他旁边的人：“哎呦，今天和谁来了？真幸福。”说完瞥了亚列一眼。
这人挺放肆的，见到帅哥公子还乱说话。
亚列挥挥手：“你别玩他。”
老板好不容易拿来一打啤酒：“有未来书记在，怎敢？呵呵……”
两个被子端上，两人相视一笑，开始倒酒。
一小时，两小时……一打又一打……
一直都是被子与瓶颈的磕碰声，虽然时间很长，但实际上亚列并没有喝多少，倒是迦西亚比较要强，喝了大部分的酒，虽然还没倒，在亚列看来，也够麻烦的了。
亚列抢了他的杯：“行了，让你一次，我输了，回家吧。”
迦西亚左右晃着食指：“才不要你让呢……”
“看你，都坐不稳了，我不要等等拖着一只小白兔回家。”
“唔……”迦西亚摇摇晃晃地被亚列撤出去，到了门口，却挨在墙上不动了。
亚列摇摇头，不顾路人奇异的目光，走到迦西亚面前转身蹲下：“上来，真要走了。”
迦西亚手脚都搭上去，真像一头粉嫩的小猪。亚列站起来，慢慢走在路上。
天空已经一片漆黑，街上也吵吵闹闹的，这两个小小的身影自然毫不起眼。
路上，亚列忽然感到有嫩滑的且温热的皮肤触到他的颈项，然后是迷迷糊糊的，像呓语一般的声音：“哥……”
一股暖流用上了亚列的心头。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