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的报复》水水潇

11、回忆

　　白羽辰听着潇然冷漠的声音，本有些怒火的心瞬间凉了下来，白羽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将手机关了，坐回到车里。
　　白羽辰从钱包中拿出萧然的名片，目光闪烁，似是自嘲的咧了咧嘴，名片上换了种语言，换了个名字，换了个国家，那又有什么不一样呢？第一次看到潇然的名片是什么时候？似是很久远，但却历历在目，白羽辰点燃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慢慢的吐出，目光的焦点渐渐放远，对了，是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虽然那个时候让自己异常难熬，但是自己总是不断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忘记，只有记住那时的不堪，才有足够的勇气向以后走下去。

　　“son of bitch”，一群道貌岸然的金发男子围在墙角，嘴里还骂骂咧咧，不久就转身离开，但走之前，似乎还不解气的往蜷缩在墙角的人身上踩了一脚。墙角中破烂不堪的白羽辰不屑的咧嘴一笑，眼神轻蔑，一句话说错，一件小事做错，就有可能引来祸事，白羽辰恨恨的说道，“这个婊子一样的世界。”
　　白羽辰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挣扎着爬起来，寻问了护士，然后得到了一张名片，但是看到名片上名字的时候，白羽辰竟不知该用什么反应，来面对这操蛋的事情。
　　萧然，竟然是她，白羽辰冷冷的将名片收入掌心，慢慢收紧拳头，他很清楚的记得前不久在看父母案子的时候，这个名字闪着不一样的光芒，她是压死自己父母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为人极其谨慎，不知为何，能查到的资料少之又少，自己正想如何找到她，没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上帝终于睡醒，睁开眼睛了？但是以这样的方式……“fuck。”
　　第一次的尴尬见面，让白羽辰心中怪怪的，会将看似流浪汉的自己送到医院的人，会是如宁玮所说的那样奸诈吗，萧然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上帝似乎看穿了自己的迫不及待，很快安排了第二次见面，这次也让白羽辰心中的疑问有了答案。
　　白羽辰至今都能够清楚的记得，那是在冬至的一个晚宴上，也是外国的圣诞节，说是圣诞晚宴，却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商人，各怀鬼胎的商讨下一年度的计划，自己白羽辰自嘲的笑了笑，五十步笑百步，自己在这儿，不也是另有目的的吗。
　　在宁玮的陪同下，自己与预定目标慢慢接触，尽管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显然他们的答案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差很多。
　　抬头环顾间，就是那惊鸿的一瞥，不知为何一眼就看到了她，一头黑发挽了个髻，几缕头发散落在颈上，更加突出了白皙细长的脖子，精致的小脸高昂着，看似不精心的妆容，却令她的五官更加柔和耀眼，一袭暗紫色旗袍，衬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东方女性的气质在她身上散发的淋漓尽致。
　　白羽辰唇角不自觉的上挑，抬脚正准备走上前去，却看到一个金发男子先一步走了过去，白羽辰认出，那是ARTSOME公司新上任的总裁，白羽辰悄然走开，虽然相距有一段距离，尽管已经努力自制了，但还总是不自觉的望向她的方向，看着她彬彬有礼的与人交谈，虽礼貌有余，但显得有些疏离。看似高傲，但身边总是围绕着欢笑的男男女女，白羽辰看着与人说笑的萧然，不禁自问，那样的一个女孩儿，会不会是宁玮弄错了。
　　白羽辰紧紧皱着眉头，看着台上演说的萧然，那样的自信，那样的耀眼，但是为什么所说出的计划却是那样的残忍，那看似天使一样的外表下，包裹着怎么样的一颗心？白羽辰环顾四周鼓掌的人群，这群商人，她竟与这群冷血的商人一样，只想到如何榨干每个人的用处，然后将像是自己的父母一样已无用处的人，毫不留情的丢弃。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自己还是看不清人呢，白羽辰默默的站起，离开了会场，
　　无论多么甜蜜的回忆，其中总是掺杂着不堪，无论多么痛苦的回忆，其中也总是少不了念念不忘，譬如萧然那自信的微笑，白羽辰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空，一年过去了，那笑容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白羽辰攥紧拳头，眼中的狠厉加深，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萧然这个女人！无数次的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那自信的微笑摧毁，但每次再见到她，信念总会有所动摇，每一次的见面，白羽辰都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再一次的见面，是在法庭上，白羽辰看着庭上沧桑的父亲和身边脆弱的母亲，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心痛不已，恨自己的没用，恨自己浪费了大好年华，原来的肆意，变为了今日的悔恨。
　　听审席中本来华人就少，萧然虽然坐在角落里，不知为什么还是很显眼，白羽辰看着不知为何有些无精打采的萧然，心中怒火中烧，她是来看自己胜利的果实吗！
　　这场官司本来就没什么悬疑，白羽辰不看着跟在警察身后父亲的背影，拳头攥紧又松开，攥紧又松开，忽然直觉的回头望向萧然，萧然向这边无声的说了句话，虽看不清她说了什么，但她的神情，白羽辰却是怎么也看不明白，她本应该胜利的喜悦，却为何愁眉不展，那怜悯的表情究竟是做给谁看！白羽辰恨透了这样的表情：虚伪不堪。

　　清晨的清寒让车中的白羽辰慢慢转醒，白羽辰抬头向外看了一眼潇然的窗口，低头看了看抽了半包的烟，手顿了顿，还是拿起一支烟，萧然我们注定了的孽缘，我逃不掉，不也决不允许你独善其身，既然是不可饶恕的深渊，我也要拉着你一起跌的粉身碎骨，白羽辰将手中一半的香烟扔出车外，反光镜中是白羽辰狠戾的笑容，随即加满油，车子飞驰而去。
　　萧然看着窗外默然，蒙蒙亮的天空，却衬得萧然的眼睛更加明亮，潇然转身背靠墙，一口一口饮着烈酒，喉间火辣辣的感觉，让萧然的意识十分清楚，但脑中却混沌一片。手边是思雨传来的传真，白羽辰，原来是你，想必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你究竟要做什么？我该如何全身而退。
　　潇然在看到白羽辰离开后，便转身了，所以她没有看到，在白羽辰离开后，拐角停了一夜的车转了过来，停在了楼下。
　　安然走出车外，在走到楼门口时，又转身离开，但是没过多久变回来了，手中还提着两个塑料袋，又是一夜未眠吧，萧然究竟要怎样，我才能将你从中拉出来呢？

　　“萧然，辞职吧。”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我做的好好的。”萧然故作正常的抬头望向安然。
　　安然看着萧然盈盈的目光，心一紧，“你已经指导他是谁了，在英国时，他就在找你，他不会轻易放过你，”安然看着萧然不屑的将目光瞥向一旁，顿了顿，“我当初带你离开，是想给你希望，因为人活下去，不是靠仇恨，而是靠希望，你若在执意如此，我不会再帮你了。”说完，安然便开门离去了。
　　萧然愣愣的看着安然未吃完的早餐，然后连同自己的一起倒入了垃圾桶，萧然回到房间，像往常一样，但眼神却是发直呆楞的。
　　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萧然如往常般来到公司，看到白羽辰，两人也只是如往常般点头微笑，正常的寒暄。萧然虽诧异于白羽辰的变化，但随即心中了然，萧然看了看手中的辞职信，深吸一口气，无奈的微笑，竟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不受理。”白羽辰瞟了一眼辞职信，头都没抬的说。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说过我可以帮你，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辞职。”萧然语气坚定，引得白羽辰抬起头来，“你以为你可以独善其身？你帮我？你帮你自己还差不多。”白羽辰嘲讽的口气，让萧然皱起眉头，“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但如果不讲你父亲推出来，只会使更多的人受害，我们只是想把伤害降低到最小化。”
　　“最小化？你是想保住……”白羽辰想起查到的那个人，不禁有些动怒。
　　“我想保住谁不重要，你的目标应该是那个罪魁祸首，而我可以告诉你是谁，当年的事，你想翻案已经不可能了，他们手脚向来利索。”萧然看着刚做好的指甲，信手摸了摸唇角，“但是，我有办法，让他从别的方面得到他应有的报应。”
　　“你是在自毁当年的成果，你当年的目的不就是…….”
　　“你也说了，是当年，我们要看的是现在。”萧然妩媚的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