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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雪花]当雪鹅伪装倾城公主19-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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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一年
这女子不是谢千寻。
花无谢略微愣神过后,在心中笃定地说了一句。谢千寻是大家闺秀,性情温婉,绝不是红衣女子这般飞扬跋扈的气质。
花无谢忽然又想起当日在花府中,傅红雪拿了他准备的四样礼物试探谢千寻,对谢千寻出手的事情。莫非,当时的傅红雪以为千寻姐姐是这个女子?
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和傅红雪什么关系?
傅红雪救他护他,以他的武功却没有对她出手——这个女子大约就是万马堂的大小姐了。
花无谢的脑子里闪电般闪过一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他想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可惜千言万语在看到红衣女子手中的长鞭时,只汇成一句感叹:“马是好马,鞭子也是好鞭子,可惜人配不上,糟蹋了。”
马芳铃瞪圆了眼睛,怒道:“你在骂我?”
花无谢没理她,转身对傅红雪说道:“你也太小看我了。”鞭子根本就伤不了他。
傅红雪依旧没有动。他的眼睛里只有花无谢的影子,冷漠的脸上泛起压抑着的丝丝柔情。他很了解马芳铃的武功,知道马芳铃不可能伤到花无谢,可他还是忍不住护住花无谢。其实,他自己也被自己的举动惊到了——毕竟马空群还没现身,他不该和马芳铃作对,不该惹马芳铃不快。
花无谢将傅红雪的表情变化看在眼中,爱怜地冲他摇了摇头。他就知道,傅红雪不擅言语,感情十分内敛。若今日站在这里的人不是他花无谢,傅红雪多半会被误会成负情薄幸。
“哎。”花无谢轻叹了一声,心中却涌起点点滴滴的温情与无奈。他知道傅红雪的仇,猜得到傅红雪的计划,所以他明白傅红雪其实很喜欢他。“疼吗?”花无谢平静地问。
傅红雪的眸光动了动,然后认真地摇了摇头。他想让花无谢担心。
“傅红雪,你们认识?”马芳铃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她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着特殊的气场,拒绝外在所有东西的靠近。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就像自成一个世界般。
傅红雪还在看着花无谢,没有回答她。
花无谢也无视马芳铃,目光与傅红雪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平静地说道:“听说你要和万马堂的大小姐成亲了。”
“嗯。”傅红雪没有否认,脸上的柔情却被极力压抑的痛苦所取代。
“大小姐喜欢你吗?”花无谢又问。他好似完全不在意傅红雪前脚还让他等他回去,后脚就要娶别的女人了。
傅红雪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花无谢既然喜欢他,应该会理解他吧?不会怪他吧?
一旁的马芳铃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古怪,可随即美丽的脸上飞起两片红云。她的性格虽跋扈了一些,可她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被人说到心上人,说到婚姻,她也会难掩小女儿的羞涩。
“喂,大小姐喜不喜欢他和你有什么关系?”马芳铃喊了出来,颇有恼羞成怒的意味。
花无谢好似没听到她的话,依旧平静地说道:“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呢?”其实大小姐喜不喜欢傅红雪又有什么区别?她不过是被利用了。想到这里,花无谢深深地看了一眼马芳铃,叹道:“‘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傅红雪,我就不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傅红雪不懂那么些诗词歌赋,他听不懂花无谢的意思,只觉心脏一紧,很疼。
花无谢笑道:“祝你们举案齐眉。”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作为一个人,他本该阻止傅红雪欺骗一个无辜的少女。可作为一个喜欢傅红雪的人,他又不忍在傅红雪的报仇之路上增加障碍。至于劝说傅红雪放下仇恨,那就更不能了。
谁都不是傅红雪,谁都不能对傅红雪的感情真正的感同身受。
只有冷漠自私的人才会慷他人之慨,用一些自以为绝对正确的话去要求别人放弃报仇。
花无谢不是这种人。也许,他能做的只有等待一年。可一年的时光说短也短,说长也很长。他总不能虚度吧?
“你……”傅红雪看着花无谢的笑容,心越发疼得厉害。他的手握紧了刀,手背上青筋凸起。可他最终也没有说出话来。他不过是为了引出马空群,听了母亲的话利用马芳铃。他怎么可能和她做真夫妻?怎么可能举案齐眉?
傅红雪觉得花无谢应该能明白他的处境的。可花无谢的笑比哭还让他心痛。他是不是做错了?
傅红雪迷茫了一阵,又很快恢复了坚定。马芳铃是仇人的女儿。父债子偿。他不管怎样对马芳铃,都是对的。就像他的娘亲对他说的,他对仇人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的,他不需要愧疚,不需要迷茫,只需要以最恶毒的方式报仇。
“我一定会遵守诺言。”傅红雪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花无谢笑着答了一个“好”字。
……
后来,花无谢走了。
当傅红雪终于逼得马空群一把火烧了整个万马堂、独自逃命过后,傅红雪才知道花无谢连同花家的人一同离开边城了。
他去了哪里?被流放的人能去哪里?
傅红雪不知道。所以他在边城逢人就问“你有没有见到花无谢”“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报仇,是傅红雪的执念。为了这个执念,他可以做一切事情,可以忍耐一切事情。可是,当仇恨消失,执念消失,他还能剩下什么?他为了这个执念弄丢了真心喜欢的人,岂会不痛苦?
“花无谢,你到底在哪里?”
如果早知报仇会失去花无谢,他绝不会如此选择。
现在,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茫茫大漠,苍茫天地,他要上哪里去寻找他爱的花无谢?
……
花无谢不知道傅红雪那么快就回来找他了。如果知道,他一定会想办法给傅红雪留个讯息。
他并非自暴自弃,也并非因爱受伤而玩失踪。他牵挂傅红雪,愿意在暗中保护傅红雪,可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边关战事已起,他当然要随军出征,保家卫国。
20完结
神京城人烟阜盛,车水马龙。傅红雪穿着黑色的劲装,手提黑刀,目光遥望着花府的方向,恨不能脚下生风,立刻飞过去。
叶开和路小佳跟在傅红雪身后,闲聊般调侃道:“路小佳,你说傅红雪这么着急是去干什么?”
路小佳抱着长剑,一脸看戏的表情说道:“这还用说吗?傅红雪当然是去花府提亲啊。我们的傅少侠当年可是放着马空群不追,一夜狂奔八百里去救心上人呢。”
叶开摆摆头,道:“啧啧,傅少侠的光辉事迹我知道。可你见过空手去提亲的吗?”
路小佳两边嘴角耷拉下来,道:“那倒没见过。就算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提个亲也得送点什么礼。何况京城的官宦人家。”
叶开道:“对对对,官宦人家十分讲究,提亲要走完三书六礼,少一个步骤都不行。”
路小佳道:“那傅红雪空手而去,是不是会被人家打出来?”
叶开道:“岂止会被打出来?说不定还会被关进天牢,折磨够了再判个凌迟处死。”
路小佳假装好奇道:“这是为什么?”
叶开懒懒道:“这你都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
路小佳也懒懒道:“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让你说出来。”
叶开道:“你都不说,我为什么要说?”
路小佳道:“因为你是傅红雪的好朋友啊。好朋友当然应该提醒一下好朋友。”
叶开道:“我想我大概不用提醒了。”
路小佳疑惑道:“为什么?”
叶开道:“你没看见他刚才买了一捆甘蔗?”
路小佳道:“用甘蔗当聘礼?”
叶开道:“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花府的二公子花无谢今日将奉旨迎娶倾城公主,花府上下一片喜庆,处处张灯结彩。
傅红雪扛着一捆甘蔗来到花府大门口的时候,花府的中门正好打开,花无谢穿了一身大红的新郎装,春风得意地站在门口。
花无谢果然要成亲了。
他怎么能成亲呢?
傅红雪的胸口闷闷的,好似一块千斤重的巨石骤然压在胸口。他不仅胸口发闷,还闷得吐了口血。
花无谢没有看到他,英姿飒飒地站在那里,冲着前来道贺的客人一一拱手作揖。他依旧眉清目秀,脸蛋白净。塞外的三年征战,几番生死一线竟也没有过改变他的温润气质。倘若不认识他的人见着他,定会以为他就是个娇养的公子哥,绝不会想到他是个单枪匹马冲入敌营,于千军万马中斩敌军大将于马下的猛将。
叶开和路小佳尾随傅红雪而来,恰好看到傅红雪的嘴边还挂着一缕血丝。二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傅红雪身侧。
叶开问道:“傅少侠,怎么不过去?”
傅红雪脸色苍白,一眨不眨地看着花府门口的花无谢,梦呓般说道:“他要成亲了。”
路小佳随手掰了一根甘蔗,边啃边舒服道:“好甜。”
叶开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路少侠你怎么回事,没看见这里有位少侠正在伤心吗?你怎么能吃得下去?”
路小佳仿若未闻,依旧边啃甘蔗边道:“反正这甘蔗也送不出去,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傅红雪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定。他一把夺过路小佳手中的甘蔗,重新扛起那一捆紫到发黑的甘蔗,一步一个脚印地朝花无谢走了过去。
他的脚步真的很重,除了每走一步就在石板路上留下一个脚印外,他还踏得尘土飞扬,脚上像绑了百斤重的铅块似的。
他的动静这么大,花府的众人自然注意到了,来花府的宾客自然也注意到了。
不知情的护卫们个个神情凝重,生怕这位一看就内力不凡的少侠是来捣乱的。
花无谢远远地看见傅红雪过来,立刻笑吟吟地迎上前,开心道:“你来啦。总算没迟到。”
傅红雪没说话。他看着花无谢开心的样子,心中的闷气消散了些许。可他一想到花无谢竟然偷偷跑回神京城和别人成亲,他又觉得很生气很憋屈。于是,他的脸色又因为生气而变得苍白如纸。
“你带这么多甘蔗做什么?”花无谢似乎没有注意到傅红雪的伤心,伸出手指弹了弹甘蔗,一脸好奇。
“给你的。”傅红雪终于压抑住伤心的情绪,极力平静地说。在边关战场上,他们好几次同生共死,花无谢明明和他说好了要一生一世的。可现在算什么呢?花无谢接了一道圣旨,便马不停蹄地跑回神京城和公主成亲了,连说都不和他说一声。
“给我的?为什么给我甘蔗?”花无谢好奇地问道。他知道的,傅少侠这人心地纯善,做什么都直来直去,没什么花花肠子。他若想知道什么,最好直接问,不要拐弯抹角。因为他一拐弯抹角,傅少侠一定会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来。
傅红雪认真地看着花无谢,一字字道:“聘礼,你收吗?”
花无谢惊讶地笑道:“聘礼?为什么聘礼会是甘蔗?”
傅红雪反问道:“聘礼为什么不能是甘蔗?你要是不喜欢,就当它是贺礼吧。”
花无谢满头问号,不知道这位小少侠又想到哪里去了。他笑了笑说道:“傅红雪,今天是我娶你诶,你这甘蔗怎么样也不可能是聘礼吧?嫁妆还差不多。”
傅红雪愣住,一双清澈的眸子变得晶晶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
叶开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傅少侠,恭喜恭喜啊,原来你是来成亲的,不是来提亲的。”
路小佳也说道:“哎,原来傅少侠不是傅少侠,是倾城公主啊。”
叶开开朗地说道:“不管他是傅少侠还是倾城公主,花将军,不知道我们作为他的朋友,可不可以坐下来喝一杯喜酒呢?”
花无谢开心道:“当然可以,你们不止可以喝一杯,还可以喝千杯万杯。”
路小佳笑得不说话。
傅红雪愣愣地看着相谈甚欢的这三人,忽然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早就知道花无谢不娶公主?”
叶开道:“谁说花无谢不是娶公主?”
花无谢牵起傅红雪的手,欢喜地看着傅红雪,低头笑道:“我当然是娶倾城公主,还是皇上亲封的倾城公主。”
傅红雪不懂。
花无谢和叶开、路小佳也不解释,直推着傅红雪进府去。
傅红雪懵懵地被花无谢牵去花府换了红衣,拜了堂,拜了老祖宗,拜了皇上,甚至拜了月老。
……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花无谢装醉推了外边的应酬,着急地回到婚房中。
傅红雪一直在等他。
他竟然和花无谢拜堂成亲了。这件事太梦幻,太不真实了。所以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心怕一放松,这件事就会变了样。
花无谢见他神情恍惚,从翠绿的鸳鸯酒壶中倒了两杯酒,推一杯给傅红雪,问道:“红雪,嫁给我,你是不是不高兴?”
傅红雪没有正面回答,皱着眉问:“你不是接到圣旨,要娶倾城公主吗?”
“嗯,皇上是这么说的。”
“那我……又是怎么回事?”花无谢娶了他,不是违抗圣旨吗?
“你不就是皇上亲封的倾城公主吗?”花无谢忍着笑,举着酒杯的手绕过傅红雪的手腕,又将另外那杯酒塞到傅红雪手中,挑眉眨眼道:“现在,我们该喝交杯酒了。”
傅红雪看了看杯中酒,又看了看花无谢红晕的脸颊和红润的唇,终于点了点头,同花无谢喝了这杯酒。
这杯中酒似乎有点问题。傅红雪一喝便喝出来的。他疑惑地看着花无谢,见花无谢浑然未觉的样子,便直言道:“无谢,这酒——”
“酒不好喝吗?”花无谢问。
“好喝。”可是里面加了软筋散啊!无谢并非百毒不侵,怎么一点儿事也没有?傅红雪特别疑惑。
“好喝就行。红雪,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现在天色已晚,是不是该洞房了?”
“洞房?”傅红雪迷茫地看着花无谢,心想着难道酒里的软筋散是花无谢放的?花无谢在他酒中放软筋散做什么?
“嗯。好红雪,让夫君伺候你吧。”
傅红雪只觉得今晚的花无谢身上有魅惑人心的力量,比魔教那些修炼媚术的女子更会魅惑人。花无谢单单站在那里就能让他站立不稳。
花无谢见傅红雪的腿打了个颤,脸上笑意更浓。他温柔地扶住傅红雪的身子,感受着傅红雪全身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嘴角挂着得逞的笑,满足却又假装不解地问:“红雪,你是不是酒喝多了,没力气了啊?”
酒喝多了?傅红雪心底闪过一丝古怪,然后不确定地说道:“可能吧。”
“那我扶你去床上休息。”花无谢顺水推舟道。
“好。”傅红雪假装无力,想看看花无谢到底想干什么。
花无谢以为软筋散起作用了,心里真乐开了花。他开心地扶着傅红雪上了床,脱了两人的鞋袜,然后笑得贼贼地问道:“红雪,穿着衣服睡很不舒服,为夫替你除去如何?”
“嗯。”傅红雪顺从极了。花无谢大概是想……
花无谢相当开心。傅红雪看得心头直痒痒,恨不能立刻起身,疼爱他一番。可他不能。他还有很多疑问。所以傅红雪脑子一转,问道:“无谢,我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不是欺君之罪吗?”
花无谢一边解着傅红雪的衣裳,一边骄傲地说道:“为什么会是欺君之罪?皇上亲封你为倾城公主,让我娶你。我们现在正是在奉旨洞房呢。”
傅红雪道:“皇上为什么会封我做公主呢?”
花无谢解得开心,随口说道:“这就是月老的功劳啊。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月老似乎和皇上有什么约定,他要促成我们的姻缘,而皇上所求天下太平。其中细节我也不知,只知道无论是你变身公主,还是花家流放、从军……都是月老和皇上计划的一环。”
“那——”
“那什么那啊?有我在呢,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们还是先洞房吧。”花无谢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他不仅解了傅红雪的衣裳,还脱了傅红雪的裤子。
傅红雪身下一凉,小弟便对着花无谢缓缓站立起来。
花无谢不害臊地说道:“小红雪有点可爱啊。”
傅红雪别过脸去,脸上羞红一片。无谢看到他对他的yu望,会不会觉得他太浪太不够君子呢?
花无谢哪里知道傅红雪想干什么?他只觉得羞红脸颊的红雪煞是好看,当即褪去自身衣物,疼爱地说道:“我会很温柔的。”
傅红雪岔开话题道:“无谢,我们,不如吃点东西再说?”不吃东西的话,无谢能坚持一晚上吗?
花无谢道:“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吃东西?”
傅红雪道:“想让你吃点。”
花无谢顺着傅红雪的目光,恰好看到堆在屋中的一捆甘蔗。他忽然好奇道:“你想让我吃甘蔗?”
傅红雪怔怔道:“甘蔗……路小佳好像吃了两口。”
花无谢脸色变得奇怪,好笑地问道:“说起来,你为什么带甘蔗来?我可不信你真的拿甘蔗当嫁妆当聘礼。”
傅红雪认真道:“因为你喜欢吹。”
花无谢一头雾水,结巴道:“我?我喜欢吹?”
傅红雪没有直言,感叹道:“甘蔗是个好东西,白色部分可以吃,掏空白色部分可以做成箫。”
花无谢目瞪口呆地看着傅红雪认真的脸,想笑又笑不出来。他憋了一会儿,用魅惑的声音说道:“今夜有的是时间吃甘蔗,讲故事。”
“嗯?”吃甘蔗傅红雪不懂,但是讲故事他会!
花无谢但笑不语,手却挖了点清凉的白霜涂在手心,然后一手握住小红雪。
傅红雪脑内烟花一炸,再也装不下去,立刻翻身提刀,直入疆场。
(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