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漩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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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BGM：Walking in the air
（好吧下面是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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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沙之国的天空，永远都笼罩着黄沙的昏沉，没有被阳光照亮的蔚蓝天空，也少见夜色中深沉寂静的黑。天空，似乎从来只有昏
黄一种颜色，一如他们所面对的沙漠，千百年不变。
我爱罗从没想过什么改变，他也原以为自己会和这沙漠一样，无论迎来多少人，无论他们行走过多么漫长的路，消失的时候，
也不会留下一个足迹。
“呐，我爱罗。”背后的少年突然开口，“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呢？”
我爱罗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有风沙的时候，天空中才会有难得清晰的月光：“……因为，这个世界，本
来就不属于小孩子吧。”
“这样啊……”鸣人轻轻嘀咕着，“难怪就算再怎么不愿意，都会自己长大呢。”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然后也再没有开口
。
今晚他们在沙漠行进的第三天。
也是三天来，鸣人首次提及除了拉面和任务之外的，其他话题。
2.
当佐助发现自己在发呆时，他已经愣在那里将近3分钟了。
3分钟，似乎是泡好泡面的时间吧？脑子里没来由地蹦出这个问题，佐助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个白痴还说过，这是最难等待的
时间呢！
下一秒，笑容冻结在了他的唇角。
他突然想起，以后是不会再有这么个人抱怨这种白痴问题了。
漩涡鸣人，木叶村的特别上忍，在对抗“晓”的特S级任务中殉职，距离现在正是一个月。
今年，宇智波佐助刚满二十岁。
3.
风好大，夹带着粗糙的沙砾，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不过事实上他们也无需睁开眼睛。
我爱罗的沙可以构筑出对抗爆炸都绰绰有余的护盾，这点小风沙对他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沙的护盾中多了一个人。
鸣人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但他睡得并不安稳，嘴里不时地念叨着什么，然而细听之下，我爱罗不由微微叹气。
“……我听见了……他那时候说，他说我是……他‘最亲密的朋友’……”鸣人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却又像是在对我爱罗说话
，“我一直渴望着被认同，被相信……希望我对别人而言，会有不一样的意义……希望有人，会把我当成不一样的存在……那
个时候我终于听到了……是他说的……”
“……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高兴？那时候……我听着他那么说，却感到胸口像是被开了个洞……有很冷很冷的风从那里钻
进来……他是真的因为这样，才想杀我……”
我爱罗无言，黑暗的沙之护盾里看不清神情，他伸出手，轻轻按在了金发少年的头上，慢慢地，鸣人仿佛得到了宽慰似的安静
了下来，逐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其实那个时候，他身上的确被开了个洞——不过不是在胸口，而是右肩。
动手的那个人说，就因为这样，你才有被我杀掉的价值。
4.
如果说他那时还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么现在，他可以明确地回答自己——那是害怕。
从未有过的害怕……
害怕那种熟悉的，却又恐怖的……失去的感觉。
当发现鸣人是最符合激发万花筒写轮眼的那个人时，佐助很是激动了一阵——为着自己即将获得的力量，也为着，自己终于可
以与他一决胜负，可以亲手杀死他。
然而就在两个人都豁出了一切，真真正正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他的心里却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万一……万一即使杀了他，自己也没有打开万花筒写轮眼呢？
如果会出现这样的结局，那究竟是因为他在自己的心里没有那么重要，还是……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潜力？
无论答案是哪个，在他都是致命的。
如果说连他也不是自己最亲密的人，那么……自己还可以想起谁？还能够……信任什么人？假如这个世上并没有了解自己的人
存在，假如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自己重视的人存在……那么自己——宇智波佐助，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于这个世上的？
真的，只是为了那不确实的……“仇恨”吗？
还是说……从一开始，自己的决心，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坚定？
宇智波佐助，是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去杀死漩涡鸣人的吗？
虽然实际上，他的确杀了人。
真真正正的“杀死”。
就好比七年前宇智波鼬杀死了整个宇智波家族，整个家族的所有人——包括十五岁的宇智波鼬和九岁的宇智波佐助。
而三年后，鼬的弟弟，宇智波佐助也做了一样的事。
当时七班的两个孩子，十二岁的天才和十二岁的吊车尾，在终结之谷。
被他杀死了。
人终究是很残忍的动物。
如果我无法得到幸福的话，
那么我希望，你也能和我一样不幸。
因为你和我应该是一样的，都是“特别的人”。
5.
风沙平息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沙漠里呆了六天，为了那个组织——为了“晓”的消息。
当年，是火之国与沙之国重新结盟的第七年，木叶的特别上忍漩涡鸣人，以及沙之国的新任风影我爱罗执行特S级任务——联手
追捕“晓”的踪迹。
当然木叶和沙之国不会天真到仅让两个人去剿灭如此一个组织，他们只是“表面上的追兵”——或者说直接点，是诱饵：鸣人
体内的九尾妖狐，以及我爱罗体内的沙之守鹤，都是“晓”想要得到的妖兽。
如此，即便明知他们二人联手的力量，“晓”亦不会放弃这个能同时得到两个妖兽的大好机会，必然会有所反应，如此，便可
以——引蛇出洞。
不过在我爱罗看来，他和鸣人还是有着大大的不同——如果说他体内的守鹤是为了毁灭而存在的话，鸣人身上封印的九尾便是
为了守护，守护心爱的人，守护身畔的亲友，守护所有爱他以及他爱的……一切。
一个为了“守护”而诞生的孩子，却在一个与“守护”毫无关系的情况下死去。
是不是有点讽刺？
虽然，其实他早就死了。
发誓一定要保护朋友们的鸣人，要保护木叶的鸣人，只存在于七年前。
只存在于十二岁。
只存在于七班。
有着四个人在的七班。
6.
佐助突然有些迷惘。
假如，假如那个时刻可以重来，他还会不会选择离开？选择背叛？
没有答案。
世上本就没有后悔这回事。
而一个复仇者，为了复仇而活的人。
没有理由，更没有资格去后悔。
更何况，那个时候的一切本就没有对错，他也没来得及考虑对错，而只是选择了。
只是做出选择罢了。
即便是他越来越多地梦见过去，梦见有着四个人在的七班，梦见那些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的奇怪任务，梦见某个冲动的白痴带着
满腔的干劲把好端端的事情搞砸……他也不知道那个“假如”之后应该跟的是什么，谓语宾语么？
梦中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醒来后看见的蓝天，却是异样的刺眼……而照在身上的阳光，也一天比一天带给他更多的寒意。
或许冬天真的快到了。
好比在波之国的那个初冬，经历了几场浓重的大雾之后，便是漫天飞舞的白雪。
这么说来，他们回来的那天——天放晴了吗？
他好像不记得了。
仰起头时，有细小的冰冷飘落在脸上，是晶莹剔透的白色冰晶。
真的下雪了呢。
7.
守鹤，你最近老实了很多嘛……什么时候转性子了？
我爱罗瞧着天上的圆月，边漫不经心的自语——鸣人去找水源了，难得耳根清净，他反而有些无聊。
……你当我白痴么？沙之守鹤的声音似乎郁闷到了快吐血的地步，嘀嘀咕咕道成天跟最强的妖兽呆一块我是吃饱了撑的才敢出
来找死今天难得有机会放个风你小子就这么郁闷我难道还在记恨我前一阵不让你睡觉是不是……
我爱罗愣了片刻，差点没当场笑出声。
最强的妖兽……的确是个让人畏惧的存在。
所以，强大在某些时候……或许也意味着被孤立吧？
就像过去的自己。
那之前，我爱罗原以为他和宇智波佐助是一样的。
他们都拥有过最真实，最温暖的幸福。
然后被无情地破碎，毁灭，在眼前化作再也拼凑不起来的碎片。
他们都清楚，最珍惜的记忆化作噩梦的痛苦。
可是，
原来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重新找到了想要守护的，
佐助却亲手将之推开。
面对背叛和失去，
他选择了毁灭周围的一切，
而佐助却选择了毁灭自己。
如果说佐助只看着过去，
鸣人只望着将来；
那么他，
是不是那个站在昨天与明天之间的人？
是不是沙之国常年可见的，没有夜的阴冷，也没有昼的明亮的……黄昏？
漩涡的中央，从来都是最平静的。
休息完毕，他们继续向着沙漠深处进发——根据情报，“晓”的本部，就设立于沙漠以北的一个“海市蜃楼”之中。
8.
执行任务时分心，是忍者的大忌。
但佐助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在他看见对手一个明显是生手的忍者时，在那个隐忍被打落面具露出灿烂金发与湛蓝眼眸
时，他的动作还是僵硬了一下。
对方虽然胆怯，却并未放过这个机会，朝着他直攻过来，眼里的执着与坚定，只是一眼却令他有种隔世的感觉。
佐助突然无可抑止地大笑起来，在金发隐忍的讶异中将苦无刺入他的咽喉。
那个人已经死了，那个会对着自己傻笑做鬼脸的人已经死了，所以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个时候是我杀死了你，是我毁
去最珍贵的记忆与信任，可即使时间会重来，我也一样会动手——因为不愿你死在别人手上；或者……宁愿死在你的手上。与
其说自己是为了切断那份羁绊，倒不如说，自己是害怕直面未来。
将会失去他的未来。
十年前那个夜晚鼬击溃了他所有的信任与信念，七年前的雨天他毁去内心最后一息生机，却发现再也无法摆脱那个影子。
以及那个不知是什么时候深深刻下，即便是仇恨也无法烧尽，即便是时间也无法冲淡的……只属于彼此的痕迹。
失去血亲的伤永远痛彻心肺，然而失去心灵联系的伤，却是用一生也填不上的空虚……
与令人上瘾的寂寞。
如果说鼬之与他，是一生也无法解脱的血缘羁绊；那么鸣人呢？他们之间，又该是怎样的存在？
当从自欺欺人的仇恨中惊醒，才发觉，身体里，心中，有个地方早已分崩离析，成为了一片废墟，一个……再也填补不上的黑
洞。
他突然记起那个傍晚，两个小孩在河畔的初次见面，别扭的小孩子互相摆出一副臭脸，转过身去笑容却从心头绽放，一直延伸
到了嘴角。
所谓孤独，是只属于一个人的，当有人与你分享时，你便不在拥有。
当墨黑迎上湛蓝，寂寞便留在了过去。
9.
没有人想到他会是这种死法。
谁都不会想到，全面爆发的鸣人在轻易杀死了来索要他们身上妖兽的组织首领，那个强大到我爱罗也不知所措了一下的对手之
后，却在一个蹩脚的幻术面前停下了脚步。
只因那个幻术里……有着那个，拥有黑夜般深沉的眼眸和同样乌发的少年。
然后利刃就穿透了他的心。
鸣人却笑了，笑得风清云淡笑得声嘶力竭……湛蓝的眼眸中依然充斥无法掩饰的寂寞与遗憾，而我爱罗也分明看见……湛蓝天
空对深沉黑夜的眷恋。
是，白天是不懂夜的黑，可是夜……又何尝见过白天的寂寞？
接下来鸣人就解开了自己的封印，在生命消失前放出了与他共存长达十九年的妖狐，他笑着大喊臭狐狸这次别在说我是连累了
你，他笑着说只要他一个人就可以——连死都是？连给自己带来不幸的根源都可以放过？
我爱罗看着他那样直直倒了下去，接着是九尾的重新现身，接着的接着是查克拉的混乱破坏大暴走。
至死都不愿放弃的善良么？还是期待已久的解脱？那个时刻的我爱罗出奇地平静，过去十九年的狂戾仿佛只是他一层叫做虚幻
的面具，过去无法入眠的日日夜夜，比起这一刻，突然变得微不足道了。
至始至终，他都只是站在那个世界之外看着——那个，只容下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他看清了从头到尾从开始到结局，却，也只能看着而已。
九尾已经失去了控制开始大开杀戒，他却并未在意守鹤的一再呼喊提醒，只是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直至九尾将整个“
晓”夷为平地，来到了他面前，杀戮后充斥着狂暴之血的红色瞳孔里，映出金发少年的表情却是如此地宁静安祥——真的就像
睡着了一样。我爱罗在心里微微叹息，随后他便目送九尾衔起了金发少年的身体，朝着宁静的月光奔去……最后，不知所踪。
然后他听见身后的守鹤长长地叹气。
一群傻瓜。
的确，我爱罗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
事实证明，白痴果然是会传染的。
——FIN——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漩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