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人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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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劳尔眼中，阿尔忒弥斯不像个‘人’。（作者乱入：……你到底要真相几次呀劳尔叔）
阿尔忒弥斯并不冷漠，但他无法找到适合的词语去形容，最后勉勉强强定下了“疑似非人类”的猜测。
但是阿尔忒弥斯的身上没有所谓的‘人性’——明明就是花季少女，却习惯忽视一切，一天到晚都没有换过表情。
……死气沉沉的，简直是一台机器。（作者无奈，放弃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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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那今天就到这里啦。一切拜托了。”
劳尔懒懒地打着大大的哈欠，与若有所思的贝鲁纳尔一同走出了玄关。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了。暖暖的夕照洒在城镇的屋墙街市上，柔和了‘塔卡兰’白昼时的锋芒，轻而易举地卸下了整个城市的疲倦。
“安琪，劳尔叔叔他们要回家了。”
“……贝鲁纳尔，你小子……我只比你大五岁啊！你也忍心！”
劳尔颓废地垮下肩膀。
在贝鲁纳尔耐心的呼唤下，小小的安琪莉可撅着粉嫩的小嘴，依依不舍地松开拉着阿尔忒弥斯的小手，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好不惹人喜欢。
阿尔忒弥斯依旧沉默着，但如果认真看去，竟会发现一丝欲言又止的挣扎。
她的手放在身侧，轻轻颤动。
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阿尔忒弥斯，对吗？”
听见棕发青年‘贝鲁纳尔’试探着叫了自己的名字，她橙黄色的眼睛便移动了一下。
“如果有空的话，欢迎你再来玩。”
贝鲁纳尔也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会这样说。
……大概是他的小安琪，露出了寂寞的神色吧。
阿尔忒弥斯直直地看着他。
目光微微一转，他怀里的小小人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紧张地盯着她不放。
她没有立即回答——这个慢吞吞而目中无人的性格劳尔已经习惯了，但明显其余两人不是如此。
“——好。”
劳尔呆住了。他呃了一声，用发现自己内衣被人偷走的扭曲表情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阿尔忒弥斯，好久都没缓过来。
与不淡定的地质学家相比，贝鲁纳尔仅仅是愣了一下，这才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而小小的安琪莉可更为单纯，直接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那，那我走了……”
心情极其复杂的劳尔摸了摸头，朝好友挥挥手。
“劳尔叔叔慢走！阿尔忒弥斯姐姐、一定要再来看安琪哦！”
“…………所以说为什么我是叔叔……”
“哈哈，走好啊，劳尔，阿尔忒弥斯。”
“……人生真是曲折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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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门，拐角就是放置马车的地方。
阿尔忒弥斯极为安静地跟在碎碎念叨着的劳尔身后，视线一直看着他的右手。
——小小的女孩‘安琪莉可’的手，是她出土后第一次接触到的东西。
与‘安琪莉可’一起玩耍时，她一直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她不想离开那种暖而柔和的温度。
和她冰凉的身体、不一样。令她有了隐约的依赖的，安稳的，东西。
——手。
阿尔忒弥斯感觉到了脑海中铺陈开的大片大片的茫然。
她的直觉告诉她的机体，只要抓住 ‘劳尔’的手，那种奇怪的茫然就会消失。
于是，她抬起了自己的手，向前伸去——
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握住。
“——！！”
冰凉的物体突然贴上了劳尔的食指，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好冰！
右手下意识地一抖，挣开了僵冷的束缚。
“……！”
这样动作的下一秒，劳尔的大脑才反应过来，连忙扭头看去，心里有些打鼓。
他看到那个总是淹没在死寂中的少女，露出了一种茫然的神色。
像是看不清前方的路一般，从灵魂中泄露出的迷茫甚至是无助，毫无理由地让他硬生生地褪去了警戒，愧疚与心虚从心底席卷上来。
怎么办？
已经二十五岁的大男人居然开始局促不安。
劳尔紧张地眨了下眼，却再也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出方才的表情。
阿尔忒弥斯不发一语，缓慢地将凝滞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去，神情似乎从来就没有变过。
嘴还是那样抿平的一条直线，睁着橙黄色的眸，像是被设定过一般的标准。
劳尔觉得他应该走回去，重新牵起少女的手。
正当他准备这么做时，他却顿住了。
食指上依旧残留着还未完全褪去的冰冷触感，侵蚀着他的神经，太阳穴跳动得厉害，眼神也突然变得犀利。
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心脏，都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一股令人烦躁的寒意。
劳尔强迫自己转回身不再去注意阿尔忒弥斯，目光散乱地快步走开，像是落荒而逃。
就在刚才他想要接近她时，脑海中一瞬间闪过的画面阻止了他。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冰冷的刀，飞溅的血，在火光映照下的如同恶鬼洞穴的实验室——
劳尔捂住自己的眼睛，咬紧了牙关。
他命令自己停在了原地。
上了马车。一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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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郊外的家中时，月牙早已高悬夜空。
劳尔的脸色不是很好，不知是因为想起了从前还是其他什么，怏怏地去还了马车，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家门。
忽然，一个黑瘦的身影从客厅一路奔来，没等他看清就开始哇哇大叫。
“劳尔你这混蛋！都找你一天了！居然让本少爷等这么久！！”
“……”
劳尔一瞬间感觉到了双倍的心理劳累。
“米切，你就不能等明天来么？”
来人正是地质学家的另一好友‘米切’。
米切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丫的，本少爷是来告诉你关于神秘‘打洞’少女的最新情报的，少给我露出这么不耐烦的表情！”
“……”人家就跟在身后，你情报能比我更新么？
劳尔在脑中对比了一下坦白与不坦白的严重性，最终决定闭嘴洗耳恭听。
看了一眼半开的大门，没找到金黄色的头发，估计是去花圃那个老地方了。
劳尔眼神一黯，随即隐去了心中的忐忑。
“我认了，大少爷，进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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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随便便给米切冲了杯红茶，米切满意地一口气喝干，这才打开了话题。
“还记得那家伙在‘能源石’矿区打的洞吧？”
“印象深刻。别拐弯抹角了。”
“那就行。”
米切龇牙咧嘴地感叹了一声，突然精明的脸上的神色变得非常严肃。
“——矿挖完了，我们当时决定去测量洞的深浅。”
“……你们挖了多深？”
身为地质学家，劳尔敏感地抓住了重点。
“难道你们挖的地方还没到尽头么？”
……能源石埋藏的位置绝对很深，而米切的后话似乎已经给了个大概。
果不其然，米切坐姿一正，伸出3个手指。
“整个阿尔卡迪亚浮游大陆，平均深度约3千千米。”
他扳回两个手指。
“‘能源石’埋藏深度，最多1千千米——当然啦，这次的只有500千米左右。”
停顿片刻，米切重新竖起一个手指。
“我们继续顺着那个洞，向下探测到了2千米的位置。”
劳尔听着，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膝盖。
冷汗从他的额角沁出来。
起初被他从头脑中抹杀的猜想，此刻不受控制地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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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找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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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4.人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