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术士的预言谋杀案》BROKE

12、恐惧的死者 (2)

　　“厄？”

　　埃文放下手里的记事簿，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着满脸迷茫的男人：“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快乐么？”

　　肖恩不解地眨了眨眼：“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金发男人表情难得的显得有些局促：“我一向都觉得自己并不是那种会让人想亲近的人。说实话，在你之前，也确实没有什么人像你一样地对待我。虽然你一直都说着喜欢我，爱我的话，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

　　“埃文……”神棍先生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为什么你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确实一直都没有那么喜欢过我么。

　　侦探先生没有看他的眼睛：“我知道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所以如果你觉得……”

　　“够了。”男人猛地坐起身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你不必继续说下去。”他起身向着门走去“天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门轻轻地关上，埃文还有些发愣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胸口中有种窒息的感觉。他深深的吸气，那窒息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变成一种沉重的钝痛。这种如同铅块压在心脏上的感觉，让侦探先生一瞬间怀疑是不是冠状动脉硬化的前兆。他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可是肖恩的反应让他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如果自己没有说错话，那他为什么要路露出那样的表情？他脑子里瞬间充满了各种可能性，却没有丝毫的头绪。那种钝感还在持续着，也许自己确实是累了吧……

　　第二天一早，他敲开了肖恩房间的门。难得对方也已经起身了，虽然看上去脸色依旧很糟糕，但是好歹还是给了他一点笑脸：“早安。”

　　“早安。”埃文此时才发现，如果对方不说一堆俏皮话的话，他们的交流有多么贫乏“你……睡得好么？”

　　肖恩抓抓蓬乱的头发：“还行，你呢？”

　　“我也是。”

　　“我先去冲个澡，你可以进来等我，或者可以直接在二楼餐厅见……”棕发的高个子男人脸上还带着笑意。

　　埃文呆了一下：“那，我就先去二楼了。”

　　“那样也好，一会见……”肖恩摆摆手。

　　侦探先生不知道该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去。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想不明白，那种胸口的痛感此刻好像生锈的铁刀一样研磨着自己的神经。那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寒暄，可是他只觉得彼此间似乎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壁。

　　“哟，早啊，大侦探！”马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我可以和你一起走么？”

　　埃文没有答话，只是低头快步走着。

　　“大侦探的起床气也很大嘛……”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眯着眼笑道“等会我带你去参观前面的建筑，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谢谢。”埃文周围的空气似乎比以往又降了十来度。

　　马修有些好奇地从侧面打量着一大清早就面色不善的埃文，想了一会突然说：“难道是和史蒂文森先生吵架了？”

　　男人顿了一顿，眼神冰冷地几乎能冻死苍蝇：“什么？”

　　“啊……请当作我什么都没说。”不想在这种时候增加对方的不快，马修非常及时的审时度势。

　　勃拉和米盖尔很久都没有下楼来，教宗夫人表示自己会把他们的份留下，其他的人就开始用餐。

　　肖恩虽然依然坐在旁边，却没有主动和他说什么话。只有埃文问起他时，才略显敷衍地说上两句。海因里希和两位大师都不吃培根和鸡蛋，虽然看着长胡子的哈-苏兰大师吃煎饼的样子也十分有趣。

　　祈祷式为早晨十点开始进行，潜心的修行者甚至可以在那里冥想一整天。埃文他们被告知，只要保持安静，到时候随时想离开都可以。在加里森教宗的带领下，海因里希，马修，埃文，和肖恩四人，穿越花园，回到了前方大厅。埃文再一次注意观察了这个建筑的结构，以及两架升降电梯前的天使铜像。

　　“二楼和三楼是办公室，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加里森教宗打开了电梯门“四楼就是祈祷室，我们可以一起上去。”

　　埃文回头看了一眼肖恩，对方正好也在心情复杂地看着他，目光相接触之下却立刻各自转开。马修有些不解地看着两人，摇摇头跟着他们走进了电梯。

　　四楼很快就到达了，电梯门打开时，埃文发现整个房间就只有一个大厅。地上铺着实木地板，在大厅的正中央一个黑色的六角星上，有个燃烧着的祭坛。四周一排排，环绕着长椅。已经有不少人坐在椅子上，不过他们都穿着和那些大师一样的长袍，袍子多为黑灰色，也有僧侣那样的棕黄色，戴着兜帽看不见面孔。

　　有几个靠近他们的人看到了加里森教宗，立刻站立起来向他恭敬地行礼。教宗回礼后，对马修和海因里希小声说了两句什么，就与海因里希一起回到了电梯里。

　　“教宗有公务要处理，所以今天的祈祷会有我来主持”马修对站在一旁的埃文和肖恩说道“你们如果要离开，就坐在靠近电梯的位置上吧。”

　　埃文点头表示明白。他找了个空着的角落坐下，肖恩坐在了他的身边。一路上和其他教会成员行礼的马修，很快地站到了祭坛前开始讲话。原本还觉得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埃文反而在他的演讲开始后放松了下来。也许是这个祈祷会的诡异气氛冲淡了他之前的紧张心情，当他开始把心思投入到观察和思考中时，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马修的讲话和加里森教宗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他这种滔滔不绝的胡扯能力，看样子比起教宗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埃文听了一会儿，就觉得完全没有意义。难怪教宗不会反对他参观的要求，在四楼上根本就没有之前的雕塑或者任何特殊的地方，看样子只有等一下偷偷从这里出去，然后再慢慢调查。他思索了一会，突然觉得肩膀上一沉，扭头一看，肖恩竟然已经打起了瞌睡，还把头枕到了他的肩上。侦探皱着眉想推开他，可是手却在触到他的脸时停住了。男人看样子十分疲倦，眼睛下面几乎都是青黑色的，也不知道昨晚说着要他早点休息的人自己有没有睡着。也许是和他一样感觉到一些放松，才在这短短十几分钟内再也坚持不住。埃文轻轻地叹了口气……手垂了下来。

　　肖恩惊觉自己睡着时，时间似乎已经过了正午。一边的埃文正在用冰冷如刀刃的眼光注视着他。不知何时，靠在肩头的姿势已经变成了趴在腿上。男人捂着被压迫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半张脸，小声呻吟着直起身来。

　　“嘘……”侦探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电梯门。神棍先生这才发觉，除了他们，其他的教徒包括马修都开始了冥想。一时间，除了火盆中时不时传来的炭火爆裂声，整个大厅里安静得如同死水一般。

　　他们小心地起身来到电梯里，直到电梯门关上才同声出了一口气。肖恩看着正直视着自己的埃文，忍不住又移开了目光。他想说些什么，却想不到任何话题。就在这尴尬的沉默中，他们来到了三楼。

　　那里是两个房间，较大的从玻璃窗望进去应该是会议室，另一间大门紧闭，可能是教宗的办公室。陈设方面和普通商务楼的办公室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在电梯的一边还有一间男厕。他们只有再到下了一层。肖恩走出电梯有些习惯性地弓了弓身子。那儿是几乎和三楼一模一样的现代化装修风格，三间办公室里都有正在工作着的穿着正式西服套装的人。想到那两个前台小姐，肖恩忍不住想这个年头，怕是连撒旦都要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才能蛊惑人心吧。

　　“我看这里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他自言自语道。

　　埃文双眉紧锁：“不，有什么地方很奇怪。”

　　“什么？难道你又看到了什么雕塑？”

　　侦探摆摆手：“不……我们再到一楼去看一下。”

　　一楼的大堂中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不过在门口多了两个保安一样的魁梧男子，看样子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的保护措施之一。埃文还是没有说出哪里奇怪，他先在大堂的沙发上坐了好一会，接着就只是不住地从一处走到另一处。

　　“你这样走可以踩出暗门来么？”肖恩终于忍不住说道。

　　埃文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他在原地又站立了几十秒，突然走到楼梯后推开向着花园的门就向回走去。

　　“等……”高个男人赶紧跟了上去“你这么急作什么？”

　　侦探一路埋头走到靠近他们住所的后厅时才转过身来，抬头打量着前厅，手轻轻敲着嘴唇。肖恩不明就里，也随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四层建筑窗子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也不知道这个侦探大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你刚才说了什么？”埃文忽然问道。

　　“什么什么？”

　　话音未落，他的左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那声音几乎吓得他跳了起来，定睛一看，门前的石板路上竟然面朝上姿势怪异地躺着一个人。

　　“不！”侦探大叫一声冲了过去。

　　男人的光头此刻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红色的血液中夹杂着白色和黄色的物质。肖恩都忍不住有些想吐，他转过脸，就看到埃文满脸愤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