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刻血》千里妖昭

62、第六十二章 登场

　　打开那扇熟悉的房门，却蓦然发现那人已经被白大夫带走了几日有余，袁文聪干笑了一声，有种自嘲的意味。

　　那个人，曾经他以为他们会是一双人。

　　但世事弄人，造化天定。

　　两个人在一起，却永远也拼不出一个完整。

　　微凉的晨风吹散了他有些恍惚的记忆，微微颔首，袁文聪笑的一贯轻浮。也罢，既然无缘，那又何苦生生世世不离不弃？这种拗口的诺言，他不屑；木锦，更是不屑。

　　快如闪电地伸手，袁文聪撕下了信鸽脚上的密函。

　　一眼扫过，信函被他用内力焚毁。

　　“呵呵……无情最是帝王家……”

　　飘落在水榭的黑色尘迹，荡出一圈小小的涟漪。转身而去的背影，抹去了连日来的沉寂与落寞，只剩下那嚣张的脊背和淡然的气质。

　　***

　　落风庭。

　　“小公子，你醒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真正动怒的袁文聪下手果然狠，一个睡穴点的木锦昏睡三天有余。本想为他解开睡穴，(5.但碍于自己有些私事要处理)，白大夫倒也省了功夫，没有立刻解穴，只等他自然醒来。

　　浑身酸痛，这是木锦醒来后的第一种反应。胃袋虽空，但却有阵阵暖意，看来应该是面前这位老者几日来为自己灌了暖胃养身的汤药。同为医者，而且面前的人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木锦的脸上立刻荡开了笑容。

　　“晚辈木锦，多谢前辈搭救！”木锦一咧嘴，便想下床行个大礼来感谢白大夫。

　　被人用手按住，白大夫呵呵一笑，“小兄弟别客气，也别前辈前辈的叫了，老朽姓白，叫我白老就好。”

　　“白老……呵呵……”木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只是继续傻笑。白老摸摸木锦的发髻，“你先躺着，我给你端点粥来喝。”

　　木锦微笑着点头，他看不见白老转身后的表情有多沧桑。

　　记忆中的这个孩子，似乎从没有这样的笑容。那个时候的木锦，除了冰冷就是尖酸，每日像个刺猬一样扎的文聪暴跳如雷。

　　呵呵，那些个往事，恐怕也只有自己还会用怀念的表情去回忆吧。

　　白老端着药粥从偏厅走进厢房时，他的脑中回想着的是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

　　历史，就这样掩埋在一些人的记忆里就好。

　　“白老，我记得我是被袁文聪那个混蛋抓了去，怎么会在这里啊？”喝完药粥的木锦裹紧了被褥，(6.双手呵着气)，缩着头问。

　　“哦，是王爷下令把你放了，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只是府上一个小小的大夫。”

　　“白老你是他们的人？”木锦认真地问道，却没有半点怀疑之心。在他的世界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救命的就是恩人，根本毋庸置疑。

　　“是啊，是袁公子托我照顾你，还赏了我一大笔钱财算是打发我回家养老。这不正好，我就买下了这山后原本废弃的庭院，托人打扫干净。山中清净，很是舒适。”白老谎话连篇，却一点也不脸红。在带木锦走之前，白老就已经打点好这些年来在华府领赏的银两，顺便敲诈了袁文聪一万两银票，当然还有那时他没收秦小房的那些花瓶古董连带着那块玉也一并从袁文聪那里讨了来。所幸的是袁文聪向来对钱财不甚在意，不然自己也不会贪污枉法的那么明目张胆。

　　“那个姓袁的，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是好是坏，真是太奇怪了！对了白老，既然你是府上的人，那你一定知道我师兄现在在哪里吧？”

　　“你是说何公子？”

　　“是啊是啊！”

　　“这一点袁公子倒是没有骗您，他已经被人救走了。”

　　“救走了？”木锦皱着眉头，忽然叫了起来，“莫不是我师父来啦？”

　　师父？白老眯着眼睛想了一会，说到何溯棋，他那日和袁文聪打斗的剑法的确很眼熟，那手法和当年大师兄的剑法有些相似，想来能和袁文聪拼上一阵还不落下风的话，也只有铁吼师兄的剑法了。

　　这个就是所谓的宿命吧。

　　铁吼师兄，秦无师兄，楚思师姐，还有自己。

　　何溯棋，袁文聪，梵孤夜，木锦，还有秦小房。

　　宿命它说你们缘分未尽，于是上一代下一代，代代纠缠。

　　“白老？”看着明显走神的人，木锦轻唤一声。

　　“啊，我那日躲在药方内，并未看清哪。不过，若你师父有心，还请让他快些下山带你那师兄回去吧。江湖险恶，他现在惹上的又是皇家，恐有危机啊。”白老有些词不达意地扯着。

　　如果可以，还是要去见见铁吼师兄吧。说起来，也该向他要回自己(7.两年前寄存在那里的东西)了。

　　***

　　“师父，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翠衣少女手持长剑劈开山上伸展长开的灌木问道。

　　“去找你师弟们。”白发汉子抚着光滑的下巴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要去找他们啦，我是在问我们现在应该往哪里走啊？”

　　“青州。”白发汉子身边的一位年轻人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是青州呢，大师兄？”翠衣少女继续发问。

　　“怎么说呢，青州，那里永远都是多事之秋。”一袭青衫的男子面色凝重，语气中也有几分不自然，惹得铁吼也停下脚步回身看了看。

　　“其实，你不必跟来。”

　　“师父无须担心，弟子今次下山绝不惹半点是非，只是这次师弟们接二连三消失失踪，我总觉得事有蹊跷。”铁师无意识地向前望着，事情在小房的那块暖玉被人扯去之后，就显得愈发奇怪。那暖玉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常年的佩戴以及世世代代经历着(8.龙涎之气)的熏绕，早就已经不是一块普通的翠玉。它通晓灵气，还可以防身护身。纵使自己已经将它送给了小房，但它与自己心意相通，频频在梦中感受到的那种不安定，让一直以来淡定自若的自己也不由得心慌起来。

　　小房理应在下山之后去了客来镇为师父抓药，却迟迟未归，五月出发，现已七月，整整两个月！两位师弟下山寻找小房，却也一去不返，这其中的蹊跷让铁师细细琢磨了很久。铁虎曾下山打探得知，小房的确在客来镇买过药，不过却空手离去。摊开地图，铁师看了很久，客来镇位于柳山之下，地厄交阳、青州、襄离三大州。若小房真是在客来镇这里消失，他最少也会有三条官道可选，去这三所重镇。其中，最繁华也是最便利的城市莫属青州。青州自古以来便是官道上的重镇之一，这里车水马龙，人员来往畅通。水道、官道的修建甚多，整个银梵或许只有都城星霜也与之媲美。

　　况且青州……这个地方……好像是他的藩地。

　　收回地图，铁师向师父禀告了自己的想法，“……青州重镇……多事之都……想来总觉得奇怪，那里不乏有事发生。”

　　铁吼的刚毅的脸庞在黄烛颤动下有些铁青，“你也这么觉得吗，青州，看来我还是要下山一趟啊。”

　　“弟子愿随行。”

　　“不可！我答应过那人，绝不再让你下山赴险！”铁吼目光坚定，拒绝。

　　“师父，您不要担心，那都是多年前的往事了。我只怕小房和两位师弟有危险，毕竟他们一年前回来时，我闻的到他们身上的血腥味。虽然只字未提，但师父您应该猜到他们是惹上了什么祸事才对。”铁师一贯温和地笑着。

　　良久，铁吼才叹了口气，算是妥协。

　　“师父，从这条小径出发，再有一天光景就可以到达青州了。您无须担心，师弟们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吧。”

　　铁吼抬头望了望天，昏黄的夕阳斜挂在树梢上，几缕微风吹过，惹得远处飘过一阵鸟鸣。

　　—————————————小剧场————————

　　白大夫笑眯眯站定。

　　众：怎么今天是你？

　　白大夫：我听说过来参加排演能分点红利，所以就过来凑个热闹滴。

　　袁文聪：你敲了我一万两银子啊你还嫌少！你为老不尊！

　　秦小房：我当日被袁文聪没收的银票啊古董啊花瓶啊随随便便加起来也有一万两啊！你这个老不休你还敢来！快把我暖玉和银票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