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天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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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黑雾比白日更浓，归叙改良了好几遍照明灯。
火焰在黑雾中是无法燃烧的，只有灵力可以，但也只能短暂燃烧一段时间。
归叙愣是在灯里建了个小型燃烧阵法，让灯能够在黑雾中亮起。
这次黑雾极大地激起了归叙的胜负欲，她比任何人都想要战胜这场黑雾，归去留下的禁书是归叙拼命都难以企及的高度，所以归叙唯一超越的方式就是青史留名。
真本事和名气总要占一个吧。
黑雾弥漫的沙漠地震频发，随着时间推移，入侵也越来越严重，晚上只有一部分人休息，其余人都要守夜。
寒降在寒槭的带领下，试探过附近的黑雾，黑雾暂时对灵力消解体不构成影响。
反观其他人，要么灵力被吞噬，失去意识，要么灵力紊乱，不辨方向。
鉴于寒降的到来，众人决定再次前往找寻遗址。
静心珠给肖默使用之后就破碎了，底座被归叙改造成了司南，她坚信这种造物会和诞生地有联系，一定可以找到地下宫殿，即便前面许多次尝试都失败了。
原计划是等温煦回来后，正午时分出发，那时候出太阳，黑雾会退散一些。
夜里巡查只巡查前半夜而已，后半夜黑雾吞噬力量太强，太危险了。
已经接近子时，仍然不见巡查队回来的身影，符纸无法联系，就连归叙在照明灯上施加的相应咒也无法传回相应，肯定是出意外了。
舒悦长老组织第二支巡查队，进入黑雾营救。
一个时辰后，再次失联。
来不及思考下一步，营地的四面开始收到不同程度的进攻。
沙漠中的野兽比寒降上次来还要凶残，身上的皮肉几乎都被腐蚀了，只剩下骨架被黑雾组装在一起，松松散散又威力惊人。
不论打散多少次，碎在地上的骨架都能够再次重新组合到一起，源源不断，不死不灭。
屏障屡屡受到重击，朝雨不得不缩小屏障范围，根据地向中间集合。
黑雾好像有了意识一般，开始有规律地攻击，而不是向之前那样大面积扩散。野兽似乎得到某种命令，集中力量进攻一处薄弱点。
寒降被归叙抓着，躲在安全的地方，直面的黑雾的任务交给了寒槭和沧镜墨。
“不对劲，”归叙一面调出观测阵法，一面向外探头观察黑雾的动向，“黑雾不可能突然躁动起来，一定有原因。”
青眷安抚道：“归楼主，此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但就像涨潮一样，冲上来后很快退回去了。只需要等到天亮。”
归叙皱着眉头，似乎不认同青眷的话。
黑雾越来越浓，好像要吸走世界上所有的光亮。
明明离天亮越来越近，黑夜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始终漆黑一片。
屋子里火把的光照亮的范围越来越小，散发出来的光被隔着屏障吸收，营地里能见度极低。
青眷安慰人的话愈发没有底气，黑雾迟迟没有退去，进攻一次比一次强烈。
两支巡查队也没有任何消息。
不光如此，与蛮州岛对岸的朱雀阁的联系也被阻断了。
这下彻底沦为了孤岛。
寒降忧虑地抬头，期盼着天能够亮起来。
与野兽搏斗了几个时辰，众人早已精疲力尽。
西北方的防线率先被攻破，野兽蜂拥而入，冲进营地。
其余方向的人瞬间乱了阵脚。
朝雨和温惋苦苦支撑屏障，将黑雾阻拦在外。
归叙从后方跃出，重重降落在中心，红色的阵法在她脚下亮起，想周围扩散蔓延，覆盖整个营地。
“起！”她大喝一声，红色波纹迅速扩散，伴着极强的杀气，一圈一圈地击退进入的野兽。
地面卷起狂风，杀气弥漫，红光刺破黑暗，归叙的红衣在阵中飘扬。
“杀阵，禁术。”青眷喃喃道。
此时此刻没人计较归叙使用禁术会不会违反朱雀阁的规定。
杀阵会将除了阵中人以外附近所有生灵尽数抹杀，但归叙在阵法中添加了筛选，仅击杀野兽。
哪怕归叙和杀阵多强，也不过撑一段时间。
野兽死而复生，源源不断。
后方没有人来支援，仅凭归叙是护不住这里的。
屏障传来破碎的声音，寒槭顶替了朝雨的位置，重新撑起屏障。
黑雾逐渐渗透进来，凡是沾上黑雾，灵力便会迅速流失，若是得不到灵力护体，则会被吞噬，失去意识，沦为和野兽一样的行尸走肉。
为什么天还不亮啊！
按理说已经到早晨了，不可能天还是黑的。
寒降眯起眼睛，盯着上空的黑雾，朝沧镜墨道：“二殿下，我怀疑天已经亮了，只不过黑雾罩住了我们，想趁此机会逼死我们，你能试着用剑刺破吗？”
沧镜墨点头，魔气运剑，冲向黑雾。
剑在空中兜了一圈，飞回了沧镜墨手里：“看来要从外面击破才行。只能寄希望于那两支巡查队了。”
寒降也没别的办法了，她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听天由命吧。
右手手腕上的金线浮出，大多时候都是隐藏的，怎么这时候突然亮起来？
一把折扇穿透黑雾，精准击退一批野兽，紧接着一缕光从上空落下来。
寒降愣在原地：是沧镜呇？他怎么会在这里？从魔界到沙漠，短短一天是赶不过来的！
而后数不清的折扇从四面八方穿透黑雾，随着天空逐渐亮起，黑雾嘶吼着退后，野兽四散逃跑。
“小满！”
寒降听到有人在喊她，是温煦，还有一个人，是个女人，熟悉又陌生。
温煦和众人出现在营地外，几个人受伤了，相互搀扶着前进。
温惋立刻带人上前接应，为伤员疗伤。
“兄长。”沧镜墨道。
寒降听到温煦叫她了，但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沧镜呇肯定也在后面，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只好去扶阵中心的归叙，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归叙挑眉：“魔尊来了，你这个眷属不去找他？”
寒降尴尬地笑笑：“不急。”
“吵架了？”归叙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别说这个了，我刚听到有人在喊我。”
归叙拍拍身上的灰：“不是温煦？”
寒降摇头，道：“不是，她没有喊我的名字，但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喊我。就像在阁楼里，我听见归去的残魂在呼唤我一样，隔着时间和空间，而不是与我面对面。”
“会不会是你在地宫里给你讲故事的那个人？”归叙严肃起来，“我试着给你做一个加强阵法，你看能不能听清在喊你做什么。”
“好——诶——”寒降刚抬脚随着归叙走，衣领被从后面提起来，下一刻就倒在了沧镜呇怀里。
沧镜呇二话没说，抱着人就走了。
“我还有重要的事！”寒降挣扎，“沧镜呇，你放我下来。”
归叙耸耸肩，给足两人时间，她先回屋子里休息，给寒降准备阵法。
另一边，寒降根本不知道该和沧镜呇说什么，仿佛说什么都徒劳。
沧镜呇在等寒降先说话，一言未发。
“你怎么来的？”寒降憋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飞来的。”
寒降一秒破功，笑着掐上沧镜呇的胳膊：“沧镜呇，你故意的是吧？”
“我实话实说而已。”沧镜呇恢复调笑的表情。
“你作为魔尊，怎么能离开魔界？”
沧镜呇：“魔尊又不是笼中鸟，是可以来去自由的。放心，我都交给阿夜了，她能处理好的。况且，现在的魔族结界其实还是母亲在支撑，暂时用不上我。”
寒降能想象到沧镜夜一边说沧镜呇坏话，一边骂骂咧咧接下魔族事务的表情。
紧张的氛围缓和，两人打趣起来，聊起其他的话题，刻意回避寒降要离开的话题。
沧镜呇怎么会不明白寒降的意思，只是他懂得寒降的犹豫，所以不想让寒降更纠结。
温煦说，他们确实在黑雾中迷失了方向，为了节省体力，他们选择在原地没动，没一会儿，他们身边的黑雾散开了，黑雾朝着一个方向集中，而那正是营地的方向。
他们被黑雾隔绝在外面，无法回到营地内部。
舒悦同样遇到了这种情况，他们离开营地一段距离之后，黑雾反而变淡了。
两支队伍在营地外围相遇，多次尝试破开黑雾，却一直失败，直到遇到了从沙漠之外赶来的沧镜呇。
彼时天蒙蒙亮了，沧镜呇又得到沧镜剑赐福，破开黑雾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黑雾开始有意识地想要围剿营地，此后还可能有意识地跨过海，抵达大陆。
事不宜迟，众人决议直接出发。
归叙的加强法阵帮助寒降再次听到了来自远方的呼唤，归叙抓住了这一呼唤，与追踪司南绑定，大大增加了找到地下宫殿的可能性。
她想和寒降一起去，可是寒槭和沧镜墨都是当时见过地下宫殿的人，熟悉的人找会更容易，归叙只好留下，顶替两人的位置护卫营地。
这么一来，五人小队再次集结了。
寒降捧着改良过的司南和照明灯，这次，她是领路的人，再也不是划水摸鱼的小炮灰了。
如果可以，寒降还是想划水的，毕竟人嘛，肯定会选择轻松的方式解决问题。
不过，该需要她上场的时候，她早已不会像从前那样逃避了。
上一次是温煦和沧镜呇轮流给她护体，这一回，只有她不需要护体。
黑雾会被灵力消解体隔开，恰恰说明黑雾同样是一种灵力，是一种不同于魔气和灵力凝聚而成的灵力，来自传说中天地混沌的灵力。
破开混沌的，是天光。
找到天光降临的方法，就能驱散黑雾。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天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