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摸鱼失败[穿书]》榆火零川

90、犹豫

　　这个问题，温煦早就猜到了寒降会犹豫。

　　她选择留在魔界和沧镜呇在一起，是想过要留下的，但同时抵触成亲，是为了留下离开的余地。

　　这一点，沧镜呇大概也猜到了。

　　温煦如此直白地问出来，寒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略带局促地低下头，试图回避温煦的问题。这个她不愿意面对的选择题，她一如既往选择逃避。不去想，就不用面对。

　　“小满，你说实话，是不是想留在这里？”温煦看寒降一直不说话，追问道。

　　寒降摇头，语气很是着急，似乎急于反驳温煦的话，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我不知道，可是我当然不能留在这里。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他们都不在这里。我又怎么能因为一个男人，因为一个非真实存在的人，就留下来呢！”

　　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崩溃，好在在哭腔出来前将话顺畅地说完了。

　　一段话说出口，几乎没有打岔或者磕巴。这说明这么多天，寒降反复在逼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她已经和自己解释了太多遍了，可没有一遍能够真的说服自己。

　　刚来这里的时候，她连故事情节都不知道，没有一个人她认识，现在，她与太多人产生了联系。

　　那些联系像一根根丝线，轻轻缠在她身上，越来越多，丝线越拧越粗，紧紧拉住了她，乞求她留下。

　　不单单是沧镜呇的缘故，寒槭偶尔会送信来，沧镜夜隔三差五就会拉着她去买新衣服。
　　归叙放弃了对寒降的研究，还免了水晶棺的钱，时不时搜罗点好玩的东西给寒降送来。

　　和别人的联系越多，就越想留在这些人的身边。

　　“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非真实存在的呢？我们所感受到的情感，所得到的一切怎么会是不存在的呢？”温煦安慰寒降道。

　　寒降还是哭了出来：“那我是不是恋爱脑啊？温姐姐，我居然真的想要和沧镜呇留在这里……”

　　温煦微笑着，温柔地给寒降擦去泪水：“小满才不是恋爱脑呢，这说明小满有爱人的能力和爱人的勇气。”

　　“温姐姐，你怎么办？你也要留在这里吗？”

　　“不，”温煦坚定地说，“我还有未完成的事等着我回去，我不会留在这里。我曾两度被困在自己的幻境中，即便我已经经历过两次死亡。我还是放不下。”

　　苦学十余载，非一朝一夕能改变执念。

　　这是温煦必须回去的理由。

　　她不是一定要回去取得某个成绩，而是给过去的一切一个交代，无论好坏。

　　“所以，你这次是来攻略沧镜墨的吗？”

　　“你还记得你之前解决寒槭漏洞的事情吗？系统那时给了你一个奖励。”温煦调出系统页面，“原先我试图提出改变任务，但一直被驳回。系统帮助貌似不能用在更改任务上，但是很快出现了新的问题。”

　　新的问题寒降知道一部分，前些日子寒槭给她寄信的时候说了。

　　寒降：“是沙漠吗？”

　　“没错。”温煦点点头，“具体我也不清楚，那天我听说长老们开会商量前往沙漠的人选，同时系统向我提出了合作。这个世界因为严重偏离原剧情线，出现了巨大的危机，系统将原本的攻略任务改为了拯救任务，而我也借此机会，使用了系统帮助。”

　　温煦摊开手心，是一块晶石：“危机比系统原本预测的要严重，所以系统给了这个，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大幅增加个人灵力，但只能使用一次。”

　　寒降还在思考，温煦继续说道：“自从主线剧情结束，我就一直在找寻反抗攻略任务的方法，现如今，我终于有另一个办法能够回家，我是不会放弃的。小满，如果你想要留在这里，也没关系，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温姐姐，你要走了？”

　　“这次危机不管成功与否，我想我们都不会再见了。”温煦上前一步，慢慢抱住寒降，“小满，谢谢你。”只有温煦知道，寒降才是系统拉进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不管是拯救她，还是拯救这个世界。

　　寒降无助地接受温煦的拥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脑子很乱。

　　“温姐姐，我和你一起去。”末了，寒降道。

　　温煦轻轻摇头：“小满，留在这里吧。 ”

　　温煦独自面对任务，这是寒降没想到的。以往攻略任务，温煦都会提出让寒降帮忙，却在最后的任务与寒降道别，寒降不免有些心慌。

　　到底架不住温煦去意已决。温煦的倔脾气在很多地方都能看出来，寒降这里自然是拦不住的。

　　她还是想去帮忙，于是在温煦走后不久就去找沧镜呇聊这件事。

　　不巧的是，那一整天，她都没见到沧镜呇。

　　倒是遇见了要出门的沧镜墨。

　　沙漠的情况很是复杂，一开始是说沙漠里溢出黑雾，再后来是气候越来越不稳定，甚至动物开始发狂而后迅速死去。

　　蛮州城的居民在向寅州迁移，守城的朱雀阁提供回来的情报不是很理想。

　　不过这事有过史料记载，归叙被请去勘察了情况，四州宗也在派人前往。

　　三门都动用起来，当然还会包括魔族。沧镜呇如今是魔尊，不便外出，所以派了沧镜墨作为代表去往沙漠。

　　寒降与沧镜墨简单聊了两句，说了自己想去帮忙的意愿。

　　沧镜墨道：“你如果想去的话，就只能和我一起去，兄长现在作为魔尊，不能随意离开魔界。”

　　不能和沧镜呇一起么……寒降有点纠结，她不是很想离开沧镜呇。

　　这下真要成恋爱脑了。寒降腹诽自己。

　　“寒姑娘，如果没考虑好，我可以稍微等你一会儿。”沧镜墨看出寒降的犹豫。

　　“不用了，二殿下不用等我。”寒降客气道。她不太好意思让沧镜墨等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得纠结犹豫多久呢，还是让沧镜墨先走吧。

　　寒降清楚是在找借口，拜托先让她找个借口吧，她更想再逃避一段时间。

　　沧镜呇忙到很晚才回来，寒降缩在床上，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的动静，沧镜呇小心翼翼地上床，躺在寒降身边。

　　很快翻了个身，面朝着寒降，伸出手搂住寒降的腰，身体慢慢贴上来，与寒降靠近。

　　寒降能感受到一股热气贴在后背。

　　“你白天为什么躲着我？”沧镜呇再怎么忙，寒降都能找到他，但是今天一整天，寒降都没见到他人。

　　沧镜呇没搭话，只是将寒降抱得更紧了一些。

　　寒降察觉到沧镜呇情绪的不对劲，费力地翻过身子，面朝沧镜呇：“阿呇，你怎么了？”

　　人在晚上时，悲伤的情绪就格外明显。

　　“小满，你给了你考虑的机会了，你没有走，是不是意味着你会留在我身边？”

　　相处久了，彼此越发熟悉，寒降很快反应过来沧镜呇说的是什么。

　　白日里沧镜墨是沧镜呇安排来的，试探寒降的态度。

　　沧镜呇大概是听到了温煦和寒降的对话。

　　寒降没回答沧镜呇的话，沧镜呇自顾自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小满，留在我身边吧。”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寒降找不到是哪里不对劲，能感觉到沧镜呇话里有话。

　　寒降还是在魔宫内自由走动，她时常打听沙漠的信息，可回信很少。

　　温煦没有给她写信，沧镜墨寄回来的内容沧镜呇不让寒降看。

　　她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系统认定的危机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沙漠的黑雾会不会和当时传说中提到的黑海有关系呢？地下宫已经塌了，没办法获取信息，关于黑海的故事只有参与其中的寒降和沧镜呇知道。

　　而唯二的知情者都在这里。

　　寒降问了沧镜呇禁书藏书的地方，沧镜呇没有拦着寒降，只是叮嘱不能把书带出来，必须在藏书阁里看。

　　关于静心珠和蛮州沙漠的内容比寒降想象的还要少，基本没有提及，最多就说了沙漠中有一颗静心珠，能够平静心灵。

　　四州宗的禁书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提及，不然在前往沙漠之前就会在四州宗查到了。

　　唯一的希望是枫火映霜楼。

　　归叙的阁楼里或许能有记载。

　　她写了好几封信给归叙，却迟迟得不到回信。

　　据说归叙已经从沙漠回来了，为什么不回信呢？寒降想要亲自前往安州，却发现自己无法离开魔宫。

　　魔宫的大门似乎对寒降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任她怎么撞击都冲不出去。

　　“小满，留在我身边吧。”

　　沧镜呇说过的话在寒降脑海里炸开，她想也不想地冲进沧镜呇的书房。

　　而沧镜呇似乎早有预料，起身迎接。

　　“沧镜呇，你这是什么意思？”两人和好以后，寒降就很少叫他全名了，一般都称呼“阿呇”。

　　沧镜呇道：“小满，我不想让你离开。”

　　“我没有说我要离开！”

　　“你说了，如果让你和温煦去沙漠，你就要回家了……”

　　两人还没开始争吵，沧镜夜带着寒槭慌忙进来：“有新消息了！”

　　四人相对站立，气氛一度尴尬。

　　沧镜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想先带寒槭走，等会儿再进来。但事态紧急，寒槭抢先道：“沙漠的情况很不好，师姐，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寒降看到寒槭也很意外：“怎么了？温姐姐还好吗？”她没想到连寒槭都去沙漠了。

　　沧镜呇给沧镜夜使眼色，叫她先带寒槭出去。

　　沧镜夜想抓寒槭的手臂，但扑了个空，寒槭躲开沧镜夜，上前紧抓住寒降的手：“黑雾比料想的要复杂。师姐，只有你能帮忙了！”

　　“她连灵力都用不了，能帮什么忙！”沧镜呇喝道，“阿夜，先将寒小姐带出去！”

　　“沧镜呇，我这么没用的话，那你换个眷属好了！”寒降火气上头，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