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 1 ...
-
“确定要出院了？”精神科主任看了林漱一眼，泛黄的老花镜反射出对面青年的模样。
“对。”
“小伙子终于想开了，不容易。”主任甚是欣慰，拍拍林漱的肩膀将出院证明递给他。
而证明上写着：“病人状况好转，予今日出院。”
林漱出院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六月的阳光并不算是刺眼。他想起今天本来是林钰来接他的。
拨了几通电话过去，愣是没有人接。林漱自认倒霉只好跟着导航走过去。
公交窗外，暮色飞掠过。
林漱摘下耳机，目光从窗外收回。此刻手机跳出一条短信，简洁写着：“今天多云。”
又是这个信息……
这个月的第六次了，自从他大学毕业后的一年迟迟没有找到工作，自认为心里状况出现问题到精神病院开始接受治疗，每隔一段时间就能看到来历不明的短信。
几乎都是时间天气，但每次都变着来。
刚开始是以为谁错发，后面一度严重怀疑是自己的病没有好全。
他动了动手，打下几个字：“你是谁？”
手机对面依旧是无人回应，林漱皱起眉没来得及多想便把手机揣回兜里。难道是他又欠钱了？
“前方到站，请乘客有序下车，白路汀到了。”机械女声无感情重复道，猛地车身一晃慢悠悠停站了。
“靠。”林漱忍不住低声暗骂一句，这辆公交车每次停的都特别快，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流跟着推下车。
他恍过神，兜里的手机又重新振动起来。
来人大大写着“臭不要脸”四个字。林漱接起电话，先被劈头盖脸骂了一句。“林漱，你死哪去了！！”
林漱无奈靠在公交站旁，把玩起手链来。“大姐，你说好来接我人又去哪里了？我刚出院就这么骂我不好吧。”
对方一听立马换了亲昵的语气，“哎呦，忘记了刚刚忙着呢，你人在白路汀是吧，我过来了，你等着。”
对方挂断电话，林漱望着马路开始叹气。今天天气好，但过于萧瑟非常衬林漱此刻的心情。
“小兔崽子！我在这里！”林漱闻声看去，女人风风火火从路灯下朝他跑来，手里还拎着刚从菜市场买的菜。
林漱没眼看她，拿起一袋子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钰瞟他一眼：“来接你啊，要不然干什么。你也不懂事一点，我还特地去买菜了。”
林漱怼她：“你好意思让一个病患自己从另一个地方跋山涉水过来，美其名曰接你？”
林钰被怼的无话可说，转头又揽上他的手哄道：“这不是最近工作忙，你呆在那里太苦了，作为你姐姐我可心疼了所以给你带了点补品。”
“在那里怎么样啊？有没有认真接受专家的心理疏导啊，是不是感觉好多了。你之前就是爱瞎念叨，看吧是不是啥事都没有啊。”
林漱点点头，并不打算将最近收到莫名其妙短信的事情告诉林钰，要不然她又要大惊小怪。
趁着夜色，林钰带着林漱回了自己租的公寓。林钰现在住在宁城，公寓虽然不大但是五脏俱全。
林漱坐在沙发上，观察起自己亲姐住在这个破地方瞬间对她怜悯起来，当然自己也不差至今没有找到工作。
在这样下去，他真的要变成大龄剩男了。不对，还是啃老族。
林钰递来一杯水，问：“找到适合的工作了没？实在不行你姐给你推荐几个，凑合上上得了。要不然爸妈又要嘴你了。”
林漱苦笑：“这不是刚从那破地方出来嘛，准备最近几天去一个地方试试看。”
林钰来了兴趣，坐到他身边，“嚯，找到什么了，跟你姐说说看。”
林漱抿着嘴：“没什么，就是一个朋友推荐的，想试试看。”
林钰无言以对，摆摆手就进了房间。电视机里正好播放着上次林漱看过的电视机，虽然很无聊老套但很适合他这种人打发时间。
在精神病院的日子根本看不到这些东西，加上太久没看林漱竟然看到后半夜昏昏沉沉睡在沙发上。
半夜，客厅亮出微暗的灯光，窗外风声阵阵。林漱半梦半醒从茶几上拿出手机，定睛一看，“2点35分”。
好巧不巧，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齐迁：“兄弟，睡了没。”
这个点没睡就怪了，他现在可不是夜猫子，是准备开始养老的阶段了。
x：“说。”
没过半分钟，对方立马回了过来。
齐迁：“漱哥，你知不知道那个谁。想起来了！高中我们班那个班长。”
谁还想的起高中那档破事，早就他扔的远远的了。但一提起“班长”二字，林漱脑袋就跟卡了壳一样。
哦，想起来了。
林漱猛地坐起来，疯狂敲打键盘，最后只打出来三个字。
x：“怎么了。”
齐迁：“叫啥来着，我看看。哦，叫江洄，你知道他最近怎么了吗？”
江洄。
提到江洄这个名字，林漱脑子就空白一片。多年没听到这个名字，现在听到居然有点怀念的感觉。
他淡定平下心来，心脏却是忍不住躁动起来。键盘删删减减，只发出几句简单的话。
x：“他又干什么了？”
齐迁输入中消失了一会，林漱立马把手机丢到边上。现在是凌晨两点多，原本的困意全部都灰飞烟灭了。
他对着空气发呆了好一会才默默拿回手机，盯着白色的屏幕发出一串话。
齐迁：“没事啊，就是想找你要个联系方式，我这里有个学妹找我说想要朋友圈高中毕业照上江洄的联系方式。说是对他一见钟情，时间太久了我早就把他删掉了，所以过来问问你。”
林漱沉默了，他现在倒是很想把屏幕里的人打一顿。
x：“没有。”
齐迁：“好吧好吧。”（哭）
手机一关，烦闷的心情瞬间爬满了全身。窗外风声和室内的风扇杂音吵得林漱根本睡不着。索性，他重新点开高中班级群，从众多人中一眼找到了蓝色风景头像的人。
点开一看，备注是“笑面虎（江洄）”
林漱嘴角一抽，点开他朋友圈一瞧。朋友圈更是什么都没有，距离他们上一次聊天是六年前，那天正好是高考的前一晚。
x：“高考加油。”
笑面虎：“你也是。”
他那时候是真的莫名其妙，高考前一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抽筋了一样，半夜三更给人家大学霸发了四个字就滚了。
翌日，清晨阳光正好。林漱洗漱完就慢悠悠出了小区，今天是周一上班高峰期。从白路汀坐公交到另一个区不算慢顶多挤挤公交的事情。
到了长汀区，林漱按导航给的位置走到了一家饭馆停下。打量了许久，愣是没看出来什么名堂。
直到一个青年从饭馆里走出来，见到林漱大叫一声。“漱哥！好久不见啊。”
林漱挑起眉笑：“是好久不见，昨天晚上刚聊呢。”
齐迁心虚挠头等林漱坐下后，问：“喝啥呢，可乐雪碧？”
林漱摇头说：“不喝，对身体不好。”
齐迁“嚯”了一声，“你以前高中可不是这样的，一个晚自习能干三瓶可乐呢。老是被老张逮着说。”
林漱翻白眼，说：“你当我饕餮啊，那明明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才这么干，尽传谣言。”
“是是是。”齐迁自认倒霉，扭头又进了后厨去准备水果。
齐迁一走就安静了下来，林漱正好得空仔细观察一下这个饭馆。头顶风扇有些年头了，不知疲倦转着发出刺耳的声音。最近天气湿热饭馆里却很凉快，地板瓷砖光滑但又因为回南天显得有些滑溜，林漱突然想在这里住下也挺好的。
“欸，齐迁。”林漱叫了一声，齐迁在里头反问：“干嘛呢。”
“你这里附近有没有小区？或者单身公寓这样的？”
齐迁正好切完水果装盘，从后厨走来。“怎么可能没有，你又想干嘛呢。别想偷偷瞒着我啊！”
当初林漱一个人进精神病院这事就没告诉过他，导致他以为林漱想不开要跳楼被送进精神病院去了，急得连夜打车到林钰家问东问西。
林漱这回不敢瞒着他，一个大老爷们听到消息后比他本人哭得还要惨烈。“没事，就是最近找了一份工作 准备在这里租间房。”
齐迁放下心，拍拍他肩膀：“长汀那么大找间房还是很简单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