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之Endless Night》冥枫紫千

18、昨天、今天、明天

　　满天的星光下，是一片广大的草原，而躺在这草原上的，是四个气喘吁吁的家伙。

　　“这、这里到底，啊哈，啊哈，呼，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哈，哈，累死我了！”蓝堂朝天大喊，发泄自己跑了这么久的怨气。

　　“可恶，根本找不到出口在哪里！无论向哪个方向走，周围的景色都不会改变。”零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可以感觉到外衣内的衬衫已经完全湿透，紧贴着身体让零实在觉得很难受。

　　枢缓过气坐起了身，略带愁容地看着四周，但是无论怎么仔细，这里都和自己一段时间前战斗过的地方一摸一样。啧，果然变麻烦了。

　　跑了这么久，第一次达到了自己体力的极限，宁次躺在凉凉的草地上，力气透支，大脑倒是变得无比清晰。怨魂的数量是绝对够了，但是从头到尾清清楚楚地整理一遍牵扯到怨魂的所有事情，宁次不禁用手掌捂住了双眼。紧紧地咬着牙，掩盖住眼角滑下的那仅仅一滴泪，宁次在此刻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呼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悲哀么？不过又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只有这么点水准……

　　“宁次？”

　　“喂喂，日向宁次，你小子不会被逼疯了吧……”

　　“哐！”，某人很华丽地再次被揍。“你说谁被逼疯了来着？”宁次起身挑挑眉瞪着蓝堂，顺便抬起拳，打算在对方再次说出什么让自己冒火的话之后狠狠照他脸上给他一拳。

　　但蓝堂却愣着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反而看着自己渐渐皱起了眉露出了一丝担心的神情：“眼睛这么红，你哭了？”

　　在蓝堂冒出这三个字后，宁次重重叹出一口气，果断挥下了拳。“啊——！！！”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宁次立刻抬手想捂住耳朵，却感觉到两道视线钉在了自己身上。机械地抬头，果然看见零带着询问与担心和枢带着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自己。

　　“没什么，只是眼睛酸得难受，揉红的吧。”

　　“那也不用揍我吧！”

　　“啊，那只是顺手。”

　　“顺手？顺手会这么大的力度？”

　　“真啰嗦。”宁次重新躺下，面朝夜空。四个人出不去，难道只能等外面的人来救我们吗？不……这个可能性实在不大……就算外面来人，顶多就是和零他们一样，走进洞中，然后……陪自己这么多人一起呆在这里……

　　“我们……会怎么样呢……”蓝堂呢喃出口，虽然不是有意的，但是却令四人间的气氛一下子沉重了下来。是啊，会怎么样呢？最直接的就是饿死……

　　“然后呢？我们死了以后，会怎么样？”

　　听到宁次竟然这么直接问出口，蓝堂全身一抖，迅速回头偷看了一眼枢和零，发现他们都各自陷入了沉思，才机警地转过头面向宁次，竖起食指放在最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宁次看蓝堂这么小心谨慎，翻了个白眼，把手搭上他的肩。——直接在心里想吧，我可以读到。——

　　语气缓和的宁次换来的是对方的怒吼。——干嘛这么直接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我想问的是，我们两个如果死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你当初好像和我说过的。——

　　蓝堂奇怪宁次怎么这时候问起这件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们这样，应该算是从竞争中被刷了吧……那样的话，我们的灵魂会被引路人收走。——

　　——那还真是……糟糕啊。——

　　——怎么说？你从刚才起就好奇怪，难道跟这件事有关？——蓝堂皱起眉，说实话，宁次这种表现实在令自己乐观不起来。看来要听接下来的话，自己还得做好一点心理准备。

　　——与怨魂交手这么多次，我也和它们交谈过。我问过它们到底是什么，对方给我的回答是只要我死就能知道了。而在刚刚，最后被我解决的那家伙则说很期待有那么一天看见我被新的入选者追杀。再加上你所谓的被取走灵魂，却不知道用处。听过这些后，你怎么看？——

　　蓝堂听着宁次的话，渐渐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宁次，仿佛想要从宁次的表情中找出一丝开玩笑的成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蓝堂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呼吸也开始有紊乱的趋势。终于，一丝狠色闪过蓝堂的双眼，他突然站起身朝着宁次大吼：“开什么玩笑！！！活着受他们摆布，难道连死了都不放过我们！！！我们竟然还照着他们的命令，去……去……去做那样的事……”我们竟然，用我们的双手，杀了……杀了……

　　蓝堂这么大的反应，别说是零和枢，就连宁次也吓了一跳。看见蓝堂脸上染上从未见过的疯狂的神色，瞪着双眼直直盯着宁次的脸，眼中有泪光一闪而逝，仿佛祈祷着得到一些救赎，祈祷着宁次能说些什么，让自己能觉得自己的手干净一些。

　　枢和零显然是一头雾水，视线来回在宁次和蓝堂的身上移动着。终究耐不住这诡异的气氛，枢上前搭住蓝堂的肩：“蓝堂，你怎么了？”

　　“放开！别碰我！”蓝堂重重拍开枢的手，眼睛从未离开宁次。枢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被拍红的手，由于纯血种的恢复能力，红色瞬间退去。皱着眉打量蓝堂，枢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也只能强制压下自己一肚子的怒火。

　　看见蓝堂这个态度，零十分不爽地挡在了他和宁次之间，阻断了蓝堂的视线。抓起蓝堂的衣领，零将他拽到了眼前：“你给我适可而止！出不去大家都很烦躁，你给我冷静一点！”

　　“呵呵……哈哈哈——！”还想再说什么的零被笑声打断，一脸疑惑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宁次，而宁次则露出一副冷笑的表情开口，“零，你这么说的话，他可冷静不下来，对不对，蓝堂？”

　　一把推开眼前的零，蓝堂带着恐怖的表情看着宁次：“你知道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竟然还这么冷静？！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人？”宁次收起了笑容，毫无波动的双眼对视上蓝堂，“我们这样，算是人？还是说，你从未打算杀人？”

　　蓝堂愣了，随即握紧了拳。回答不出来，不对，不是回答不出来，明明知道答案，却不想去承认。我们这样的家伙，哪里还是人类。而杀人，就算自己不愿意，也是迟早的事情……疯狂的表情逐渐被悲伤所覆盖，蓝堂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宁次移开视线，抬头望着天空：“无论星光多么璀璨，月亮如何明亮，黑夜终究是黑夜，除非……”

　　“除非有太阳升起。”宁次、蓝堂和零都惊讶地回过头，看着此时出声的玖兰枢，“没什么，只是照着你的话说下去罢了。还是说，我说错了？”

　　听到这话，宁次不禁露出了冷酷的笑容。太阳吗？那么最好来的是烈日，因为自己要那“黑夜”不得好死！“蓝堂，如果非要你动手，你希望杀的是谁？”

　　看着宁次带着一丝血腥的笑容看向自己，蓝堂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竟然明白了宁次想要表达的真正意思。“哼，不过这样也不错！开始玩游戏的时候，记得算上我一份。在此之前，我们都得好好活着才行。不过，到底该怎么出去？”

　　“放心吧，会有人来接我们出去的。”在其他人疑惑的视线下，宁次面朝夜空闭上了眼。

　　又是一天一夜，无论怎么等，枢、蓝堂、零和宁次都没有回到旅店里来。所有人都略显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而只有那个自称风瞳黎烨的家伙，依旧悠闲地替自己泡了杯茶坐回沙发。

　　黑主灰阎揉了揉眉心，因为眼前这位不明人士，自己的神经可是紧绷了整整一天，可对方却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突然，风瞳黎烨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无奈，几乎在同时其他所有人都立刻摆出警戒的神情注意着风瞳黎烨的一举一动。

　　看到自己周围的人如此紧张，风瞳黎烨算是欣赏地一笑。磨了整整一天，竟然还能这么防着自己，这帮家伙也不错嘛。不过，果然还是另一边的那个家伙比较难搞啊。“啊唉，看来那家伙是不打算自己回来了。”风瞳黎烨耸耸肩站起了身，“那么，你们要和我一起去接他们回来吗？”

　　“接？接谁回来？难道是说枢大人他们？！”琉佳惊讶地看着风瞳黎烨，跨前一步激动地开口，“枢大人……你真的能把枢大人他们带回来？”

　　“琉佳，冷静点。”

　　“能不能带他们回来，你和我一起去不就知道了。”说完这话，风瞳黎烨径直朝大门走去，他知道他们会跟上来。

　　没用多少时间，风瞳黎烨就到达了昨天黑主灰阎他们离开的山洞。一行人跟在风瞳黎烨身后，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却发现对方竟然开始对着空无一人的洞口自言自语。

　　“还不打算出来吗？真是个任性的家伙。不过也是，如果那家伙会乖乖听话，我都得怀疑一下第二天是不是世界末日了。”风瞳黎烨面无表情地碎碎念了一阵，便抬起双手开始结印。

　　这个姿势！黑主灰阎握紧了拳，克制住自己的紧张。这个姿势自己见过，在和宁次一起生活的一年里，自己仅仅见过一次。这些特定的手势按照一定规律排列后，就能引发出一些奇特的能力，没想到这个风瞳黎烨也会使用。难道他等的就是宁次？！

　　在另一个空间的四人想不出靠自己出去的办法，也只能坐在原地休息。一瞬间，宁次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站起了身。

　　“宁次？”

　　“来接我们了。”

　　“什么？！”蓝堂立刻站了起来，“真的？”

　　宁次朝略显兴奋的蓝堂点点头，与此同时感觉到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回过头看着零，宁次用眼神表示出自己的疑惑。

　　“你没事吧？看起来，不像是开心的样子。”充斥在零眼中的，是满溢的担心。宁次起身的那一刹那，零没有忽略过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杀意。

　　明白零是发现自己那流露出来想要杀了对方的想法，宁次面对着零与他对视，用认真的口吻说：“放心吧，我现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没打算出手去送死。”

　　看着宁次冷着一张脸，零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无力地闭上了嘴。现在不出手，并不代表不想杀了对方。他和自己说过，杀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常有的事，那么，自己还能劝他什么？

　　见零露出这种放弃的表情，宁次直接转过了头不再去看零。自己将选择权给了零，他想怎么抉择那就是他的事。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查克拉的气息，宁次迅速开启白眼。夜空，草地，大量的暗紫色查克拉在其中窜流。

　　呵，宁次身体微微颤抖着勾起嘴角，可以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冒冷汗了。风瞳黎烨，这家伙到底有多强，光看着冲天斥地的查克拉量，自己现在就绝对不可能和他相比。

　　只一瞬间的时间，宁次他们所呆的地方就彻底改变了。四个人缓过神，才发现自己现在是站在那个诡异的山洞口。

　　“枢哥哥！零！”

　　“枢大人！”

　　优姬和琉佳几乎是哭着冲了上来，跑到枢的面前停了下来。而优姬见枢没事后，移过视线看了眼零，朝他绽放了笑容，仿佛是在说“没事真是太好了”。

　　而蓝堂则狠狠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没有女人缘。而且……自己身边的某人仿佛是抑制不住地在散发着杀气……呃，对象是？顺着宁次杀气直指的方向看去，蓝堂发现对方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人。

　　难道是，引路人？！银发蓝眸，十八九岁的样子，这、这家伙是！蓝堂抽了下嘴角，原来宁次这家伙的引路人是风瞳黎烨，那自己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宁次对于一些基本情报都没有掌握的原因。

　　风瞳黎烨，原本并不是12位引路人之一，而只是一位入选者，但是他以本身过硬的实力斩杀了自己的引路人，才被其他11位破格接受，成为替代者。而且听说，他培养入选者的手段都很特别，他手中所拥有过的入选者中大多数都是死在他自己本人安排的任务试炼中。日向宁次的运气，还真是不一般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