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足足二十多分钟。
他们才从那个幻觉里缓过来，一个个都沉默着离开了。
只留下宿楚坐在那里。
赵静雨望向眼前这个年轻人，揉了揉额头：“专心调查关于黑鹰的事，不要再好奇或者调查和那位有关的一切。”
这不是新人所能招惹的存在。
就像是宿楚刚刚说的，那位只是简单警告了一下他们，但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秩序局不是惹不起这样的存在。
而是在对方还没明确做出可怕且不可控的事情之前，他们不宜招惹上这种性格较为恶劣，且能力未知的觉醒者。
宿楚经过刚刚一事后，越发意识到等级超过S的觉醒者原来如此可怕。
如果对方真的有恶意。
他们以及分局局长，真的能无伤而退吗？
宿楚只情绪消沉了几分钟，很快又坚定了神色：“我知道，我会好好调查的。”
黑鹰的事，他已经有眉目了。
如果能找到暗影组织的具体地点，以及人员构造和异能类型，就一定能挖出关于人为制造觉醒者的秘密。
秩序局光是处理这些大大小小帮派就已经分身无术，如果暗影组织再制造出新的觉醒者罪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普通人类世界。
宿楚离开了。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赵静雨一个人，表情沉思而挣扎。
按理来说。
她应该将今天的事，告知给同级的觉醒者，以及总局。
如果未来有一天真暴了雷。
至少可以让其他局长以及总局长有所准备，将危险和影响降到最低。
可她不确定……对方的能力是不是和媒介有关，宿楚通过口述提及到了那人，但她和宿楚都没事。
直到画家开始画画……
对方的等级毋庸置疑。
一定超过了S。
也许已经达到SS顶级，与总局不相上下——
她担心用网络文字或者语音等方式提及到那人，会被对方所察觉。
如果她一旦受伤，很容易影响这座城市的觉醒者平衡，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看来。
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后，该去一趟总局了。
……
“疑似S级觉醒者……？”
近乎嘶哑惊疑不定的声音回荡在有些黑暗的空间里，一个穿着像是黑色衣袍的男人望向对面的高大人影足足沉默了许久，最后才开口问：“黑鹰，你注视那个人的脸超过两秒了么。”
高大人影缓缓抬起头，神情依然残留着些许惊惶与恐惧：“代行者大人，超、超过了。”
此刻的他，像是被吓坏了的孩子。
与他那高大又过分壮实的体型形成极大的反差和突兀。
有种说不出的荒诞与可笑。
被称为‘代行者’的黑袍男人不由得再次沉默了几秒，记忆中哪怕面对死亡威胁，黑鹰那不见半点恐惧的硬汉形象，似乎在悄悄逝去。
虽然A级与S级看似只隔了一级。
但实则如同天堑，根本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可问题是——
黑鹰是见过S级觉醒者，并感受过这种级别所带来的异能威压。
再怎么样，也不该被对方吓成这样。
不过，黑鹰确实是个有天分的觉醒者，能这么快成为A级，说不定之后更有希望成为A级中等，成为组织里可堪大用的人才。
S级觉醒者大多都坐镇各自的势力大本营，鲜少会出来，黑鹰这点小问题，也不会影响到以后执行任务。
代行者沉思了一秒，拿出能进行广播的设备，通知所有人：“全都来堂厅汇合——”
暗影组织位置及其隐蔽，多年来的发展让聚集地面积越来越大，完全做到了哪怕不和外界交流，也能自足的地步。
所有觉醒者听着喇叭里属于代行者的声音，神色各异。
——是有大事要宣布？
——还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不管是忙着的，还是闲着的，全都急匆匆朝着堂厅汇合。
不到十分钟。
这里已经聚集了将近四百多人的觉醒者，他们能力不一，且外表并非都像黑鹰那样不好惹，一看就是个反派形象。
里面也有一些看起来十分和善的中年人，有男也有女，甚至还有戴着眼镜，看起来刚出校园不久的大学生。
但这些人全都压下疑惑和急切，默契保持着安静，不敢直视坐在最上面的黑袍男，仿佛从骨子里就恐惧且忌惮着他。
“黑鹰，把之前说的话再重复一次。”
熟悉的嘶哑声沉沉响起，通过喇叭清晰传遍堂厅，大家这才谨慎抬起头——看向旁边的黑鹰。
黑鹰深吸了口气，道：“就在今天，我和任务委托方的人一起去超市买东西，在排队付款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我怀疑是那帮猎犬跟过来了……”
所有人认真听着。
直到黑鹰讲到插队进行试探，讲到那个觉醒者未知且可怕的能力，“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鱼，根本没办法挣脱。”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通过喇叭清晰传入所有人耳中。
所有人神情变得惊疑不定。
寂静的大堂瞬间变得吵闹起来。
“疑似S级的觉醒者？”
“这又是什么异能？”
他们难以想象会有觉醒者的异能威压，可以精准避开所有普通人，只针对了黑鹰。
有人忍不住小心翼翼看了眼黑袍人，想到了代行者那同样特殊且恐怖的能力，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觉醒者，和代行者谁更厉害些。
“砰——！”
代行者拍了一下扶手。
力道并不大。
可声音却清晰通过设备传遍整个空间，并夹杂着属于S级才有的异能威压扩散开来，所有人瞬间觉得身体凝滞，精神和心理更是莫名传来恐惧感。
见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代行者声音嘶哑而沉沉道：“此人能力应该和幻觉有关，更适合作为燃料……”
知晓暗影组织核心秘密的人，恐惧被贪婪所打败，一个个都变得躁动起来，可紧接着又露出些许迟疑。
——那毕竟是S级觉醒者。
组织里虽然有接近S级的觉醒者，但哪怕十个这样的觉醒者加起来，也未必能活捉对方。
代行者坐在高位，可以清晰看见下面大多数人的神情，眼里闪过一抹冰冷：“这个任务不限人数，完成的‘使徒’可以用积分兑换优先权。”
使徒，指的就是这些觉醒者。
他们需要完成暗影组织发放的任务赚取积分，在组织里，积分相当于普通世界的钱，可以购买普通人终其一生都未见过，也买不到的东西。
代行者冷冷道：“黑鹰。”
黑鹰也是使徒，他微微低头走到黑袍人身边，心里不自觉溢出些许紧张。
在暗影组织里，哪怕是刚加入不久的新使徒，也都知道暗影组织地位和权力最高的黑袍人，也就是代行者的异能是什么。
【心渊。】
对方可以轻易进入异能者或者普通人的心底深处，找到他想要的记忆。
凡是被标记过的人，在他面前永远都没有秘密。
不仅如此。
身为S级别的代行者，【心渊】能力更是强到可以通过标记，给目标种下心理暗示，甚至是更改一段虚假的记忆。
只不过，后者所消耗的异能以及代价极大。
成为暗影组织的觉醒者们，偶尔也会怀疑他们会不会也被代行者种下过心理暗示，甚至删除或者安装了一个虚假记忆。
但不管如何，加入暗影组织所获得的资源和好处，确实远远超过其他觉醒者组织。
他们哪怕后悔亦或者是害怕，也不曾生出过退出的念头。
暗影组织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当然，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加入暗影组织的人，全都被代行者标记过，他们不能背叛对方。
黑袍人抬起手，开始催动【心渊】异能，意识瞬间潜入黑鹰的心底深处，在黑白宛若默剧的画面里仔细寻找着。
这是一段记忆。
背景板里的人群大多没有面孔，唯有黑鹰记忆深刻的人，才会拥有清晰的五官以及色彩。
很快。
在完全黑白的世界里，忽然多出了一抹色彩。
找到了。
代行者伸手一抓，彩色的记忆化作一道光芒，没入所有觉醒者的心底。
黑鹰从此失去了这段记忆。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代行者阴沉嘶哑的声音：“记住他的脸，找到他，不惜一切代价活捉回来——”
话音落下。
所有人脑海里浮现出了有些模糊的画面。
是超市。
背景板都是密密麻麻没有脸的路人，忽的，一个生动且鲜活站在那里的人影出现了，他微微侧头，穿着一身十分普通且休闲的衣服，可仍然与周围人有种说不出的隔离感。
他们只能看见一张侧脸。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着那张脸转过来。
包括代行者。
以及因为被截走这段记忆，从而忘记了那张脸的黑鹰，也认真盯着那个人影。
很快。
这个人转过身了。
略长的刘海挡住了眉眼，鼻梁高挺，神情冰冷而平静。
忽的。
他抬起了头。
就像是黑鹰记忆里那样。
下一刻。
所有人眼前一黑，等再次回过神时，却惊骇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条鲜活到像是刚捕捞出来的鱼。
鱼尾上还挂着水珠。
随着他们不自觉扑腾甩尾而飞溅。
怎么回事？！
周围的鱼们眼神宛若人类般，满是惊恐又不可置信，猛然间，所有人脑海里陡然浮现出黑鹰之前说过的话。
不会吧？
他们也变成鱼了？
似乎为了印证这个猜想，下一刻，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所有人惊恐而不安转动着鱼眼，嘴巴张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那个人。
略长的刘海，以及哪怕遮挡住眉眼也掩盖不住的好看，然而此刻的他，嘴角挂着冰冷而麻木的笑。
灰黑色的眼眸，透着因杀了无数次鱼，而显得分外不耐烦的恶意。
地面散发着浓稠血腥和绝望气息。
他们的余光，看到了一条条已经被处理的完美的鱼，开膛破肚，似乎只残留了一丝丝意识，正呆滞的嘴巴张合，仿佛在说……
——好痛。
——救救我。
可如果再凝神一看，会惊悚发现那些处理完美的鱼，隐隐变成了人。
尸山血海。
哪怕是见过数百人死亡场面的觉醒者们，也不免被这可能死了不止上万人，空气中飘散着的绝望所惊骇住了。
可接下来，他们再也无暇顾及这一切了。
因为那个巨大的人影，非常不耐烦却又丝滑的将他们一个个开膛破肚，并抛进超市特有的摊子上，和那些处理好的鱼紧挨着。
耳边的哀嚎似乎更清晰了。
他们也被处理成了完美的食材，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绝望张合着嘴发出尖叫。
怎么才能离开这个幻觉？！
明明那个人根本不在他们面前，为什么还是会被——电光火石之间，他们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对方的存在，不限制于现实中。
哪怕是隔着距离，以及一段记忆，对方的异能也依然可以将他们拉进幻觉中——
不能慌。
代行者一定会带他们离开的。
他们拼命转动眼珠，默契开始搜寻和代行者有关的一切，就在这时，他们恍惚听见那个凶残可怕的觉醒者用菜刀狠狠拍打着一条鱼，声音沉沉的评价道：“你是我今晚见过的最难杀的一条鱼。”
他们下意识转动浑浊的鱼眼看过去。
满是血迹的案板上，正躺着一条比所有人要更加大，更加肥硕的黑鱼，它的尾巴用力扑腾着，神情中带着惊恐与不可置信，以及只有长时间上位者才有的恼怒。
他们福至心灵般，涌出一个可怕又绝望的念头。
这条鱼，该不会是代行者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