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身后。
赵岸和另一名觉醒者本就处于异常恐惧中，一看到堂主当场跪地喊老大的举动，身体先一步大脑，也噗通跪了下去，顾不得疼痛齐齐喊了声老大。
膝盖疼算什么，尊严和脸面又算什么。
先保命要紧。
这条街因偏僻而无比安静。
当膝盖与地面碰撞声响异常清晰，时渊隔着几十米元，也觉得膝盖幻疼了一下，“嘶。”
——这绝对是遇到精神病了。
还是三个。
他谨慎站在原地没有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庆幸自己没遇到打劫的，还是该暗叹自己倒霉，居然遇到三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弄不好，可能自己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个眼神，就会莫名刺激三人暴起伤人。
时渊很清楚。
跟精神病讲道理是行不通的，除非……顺着精神病的思路走。
因社恐导致面部随机失控算什么，不丢人。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脱身再说。
他是写小说的。
就算情绪紧张，也能根据眼下的情况迅速构思梳理出剧情。
在小说里。
不管是主角还是被打脸的炮灰亦或者是小反派们，他们跪地主动哭喊抱大腿的对象，往往都有几个标签。
[神秘][强大][性格]
其中最为重要的，是第三个标签。
在大多数小说里，性格深沉阴晴不定的，往往都是是反派boss，比如玄幻修仙文里的魔尊，西幻世界的魔王，古代武侠里的教主，以此类推。
反之，性格正直威严的，是正派大佬，例如尊主，xx王，五岳盟主等等。
时渊的目光扫过三人。
十几米的距离，勉强能让他看清这三人的表情，惊惶而恐惧。
再加上刚刚毫不犹豫跪地的动作，仿佛把他当成了性格深沉且凶残的存在。
时渊微微吐了口气。
这就好办了。
他虽然不擅长演戏，但这个应该问题不大，只要全程维持面无表情，外加贴合人设的台词，应该能糊弄住这三个精神病。
时渊努力调整了一下表情，声音微沉：“你们——现在还不合格。”
具体是什么不及格。
他也不知道。
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小说，只要是带有[逼格]的大佬们，都喜欢这么打哑谜，来体现这个角色的‘神秘’和‘强大’。
当然。
最主要的是，正好也可以避免说多错多，导致出纰漏被三人发现不对劲。
跪在地上覃宏山忍不住一颤，鼓足勇气抬头。
微黄的灯光从后面投射过来，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唯有那沉而冷的声音，恍若冷雾，轻飘飘驱散了血腥与绝望气息。
那种自己仿佛变成案板上的鱼，动弹不得、以及无处不在的绝望与危险气息竟然消失了！
覃宏山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幻觉。
这只能说明。
——对方收回了异能威压。
在这一刻，覃宏山陡然意识到，自己灵机一动想到的求生办法……似乎成功了。
对方不再装成‘受害者’的形象，之前非常做作的捏着矿泉水瓶的细节举动，也消失了。
站在那里的，是看似对他们没有杀意的强大且神秘，但依然很恶劣的神秘存在。
覃宏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意识到——这个游戏，还未结束。
强烈的求生欲让大脑疯狂运转，试图在眼下突然转变的‘剧情’里，寻找一丝生路。
对了！
覃宏山心跳如鼓，想起他们逐渐靠近这位时，对方几乎是用轻声呢喃的口吻说出的那句话。
[真是太弱了。]
再联合对方前几秒说他们还不合格的话。
陡然间。
覃宏山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难道这位恶劣的神秘存在，竟然真想收下他们当属下吗。
但。
他们因为太弱，不合格。
原本只想着怎么从对方手里逃生活下来的覃宏山，忽然涌出错失一亿的懊恼和后悔的心理，揪心又难受，连带着胃部都因为过于伤心而痉挛了几下。
他不能让麒麟堂就此覆灭。
覃宏山忍着胃痉挛所带来的疼痛与想要干呕的副作用，苍白着脸，忍不住膝行了几步，声音虚弱又急切：“我知道麒麟堂很弱小，无法入您的眼。”
态度前所未有的卑微。
他没有半点犹豫，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但我知道一个至今还没被发现的裂痕标记，麒麟堂上下从此以您马首是瞻，绝不背叛。”
说出这话时，语气和神态没有任何不甘。
就像是之前为了活下去，真情实感痛哭流涕跪地喊老大一样，这次同样真情实感，恨不得将自己的忠心淋漓尽致表现出来。
覃宏山严格按照之前演的剧本，坚定道：“今后，只有您才是麒麟堂的堂主。”
“求您，当我们老大吧。”
心跳过度导致耳膜都在震动。
覃宏山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现在，只能看自己演绎的这个剧本情节，能不能让这位存在感到满意了。
身后。
赵岸听着堂主堪称虔诚的态度和口吻，猛地一颤，抬起头，小心又惊怕的看了眼站在那里的青年。
依然看不清对方神色，也无从得知对方此刻在想什么。
他的掌心满是冷汗，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堂主竟然真想抱这位存在的大腿，这堪称找死又震撼的想法，真能实现吗……？
他口干舌燥，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时渊忍住想要拍手鼓掌的冲动。
这三位的演技真实又充满了细节，额头冒出的冷汗，微微颤抖的肌肉，以及这几句台词情节，简直可以丝滑带入玄幻小说剧情里面，完全不会出戏。
可问题是，这三人是个精神病。
尤其是跪在前面的那个人，完全把自己洗脑成了麒麟堂的堂主，并且坚信不疑。
想到这里，时渊紧张之余，又忍不住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顺着三人思路走的办法是正确的。
最重要的是，有了对方提供的这些线索，他可以编出更为丰满的人设和情节。
时渊维持着刚刚沉而冷的声响，食指轻轻敲击着矿泉水瓶，营造出似乎在思忖的假象，“又一个……标记么。”
似是在呢喃。
轻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但又要保证三人能听见。
虽然不知道‘裂痕标记'是什么。
但这不重要。
时渊最终的目的，是用这句话不经意展现出一个信息，对方视若珍宝的东西，他也有，借此突出他很强大，反复踩实‘大佬’的人设。
跪在地上的三人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
又一个新的裂痕标记？
覃宏山的心猛地骤然沉了下去。
他知道眼前这位存在很强，可没想到对方的神秘和强大，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那……他所掌握的这个信息，还能打动对方吗。
身后。
赵岸脑子嗡嗡作响，清楚他们原本就微弱的优势彻底消失，必须要说点什么改变这个情况。
裂痕标记。
哪怕是神秘的暗影组织，也不可能对裂痕标记的存在无动于衷。
他的大脑在疯狂运转思索，心中生出一丝希冀。
没人会嫌弃掌握的裂痕标记太多，也许，这位存在只是不喜欢他们这种拿东西近乎威胁的方式进行交易。
他咬咬牙，试探性道：“正因为是新的裂痕标记，更应该归属您这样强大的存在所有，如果给我们和其他组织进行研究挖掘，完全就是在浪费。”
吹捧的台词，丝滑的从他嘴巴里说出。
覃宏山下意识看向那位，既紧张又害怕，心跳如鼓。
这种拍马屁的行为，真能行得通吗。
时渊忍不住在心里吸了口凉气，两个精神病不但脑子聪明逻辑性极强，这话一出，大多数神秘大佬都会顺势应承下来，彼此都能获得想要的东西。
现在有些骑虎难下。
好在他看的小说也多，反应极快迅速更改人设，声音依然冷沉，故意露出似乎被愉悦到了的口吻：“吾，应了。”
反派喜欢被拍马屁也很合理。
而且他还是用非常矜持且隐晦，但绝对能被这三人发现的表演方式透露了这一点。
覃宏山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
对方应了？
对方竟然答应了！
这位神秘存在竟然真喜欢听好听的话？！
他满脸恍惚，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也许大概……抓住了不但能活命，还能稳稳抱大腿的秘诀。
昏黄的灯光下。
那位神秘存在仍然站在那里，看不清五官，周围仍然弥漫着冷雾般的气息，让他只狂喜了不到一秒，又迅速紧绷紧张起来，丝毫不敢松懈。3
直到耳边传来一如既往冷而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等吾解决碍眼的虫子后，自会去找你们。”
话音落下。
那位存在微微侧身，露出了大半个脸。
覃宏山看见了一张哪怕被长刘海遮挡住，依然出彩到触目惊心的眉眼，鼻梁高挺，嘴唇淡而薄，而微微勾起。
似乎心情极好。
好看到根本不像是凶残且恶劣的强大觉醒者，他更像是耀眼的星光，站在那里就足以收割无数人的喜爱。
他鬼使神差般，再次往上看。
对上了淡而冰冷的眼眸，像是找到了一个勉强还算好玩的游戏，沾染上了一丝恶劣的兴致盎然。
覃宏山心骤然停止！
一瞬间，背后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动弹不得，惊骇之余，又狼狈低下头。
冰冷的指尖抑制不住颤抖着。
他差点忘记了。
这位神秘强大的觉醒者，最开始时还装出受害者的模样，直到他跪地喊老大，拿出自以为足够的筹码，再后来发现这所谓的筹码，在对方眼里一文不值。
他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跌宕起伏。
这一切，分明是这位大人兴起之下的游戏，他在恶意玩弄自己的心绪。
对方怎么可能轻易被这些吹捧和马屁所打动。
这种无法揣测的不可控危险性格，让他几乎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可他已经无路可退。
——身为一条已经躺在案板上的鱼，早已没有逃走的可能性。
覃宏山只能期盼着对方能看在麒麟堂接下来忠心耿耿的份上，让鱼缸里的所有鱼能活的更久一些，哪怕被恶意捉弄也没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