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十六声只为你折腰》月明风盈袖

5、心有红线

　　自萧沈两家定下姻亲后，萧史这小子虽一如既往不着调，但每每碰着新鲜事儿总是立马想到沈玉。

　　“这个糖葫芦是新口味，也不知她爱吃不爱吃。”

　　“哈哈哈哈，这面人怎么捏得这般像她！什么……你说这俩是一对，不行不行，老板，你得把这男面人捏得和我一模一样。”

　　这萍水相逢的兄弟萧史，从号称“行走江湖绝不娶妻”，到“萧史前来求娶沈玉”不过短短半月。

　　我颇为无奈地甩了甩头——这陷入爱情的人啊，还号称闯荡江湖。

　　此间事了，明日便是启程之时。

　　萧史特地在酒馆为我践行，大抵是说今日得其佳偶，十分感谢我这个为他忙前忙后、操碎了心的兄弟。

　　窗外明月高挂，入口酒有些烈，到底不如离人泪。

　　这酒一下肚，聊得有些天马行空。
　　不止江湖传闻，还夹杂了些这一路以来沾染的霜雪。

　　“容鸢机关鸳打得我嗷嗷直叫。”我作势捂住胸口，“那女人是个劲敌，但我很佩服。”

　　萧史听得眼睛睁得极大，“哇，你这段经历我又可以和沈玉讲了。”

　　敢情是把我当作给沈玉聊天的素材了，我笑笑，又大口饮了一口。

　　口中酣烈还未散去，就听得这小子——

　　“还有吗还有吗？”

　　我又将赵小姐只想闯荡江湖，不愿拘于闺中之事慢慢道与他听。

　　“那赵小姐倒是个奇女子，女扮男装行走江湖。”萧史连连点头，顺带竖了个大拇指。

　　的确，应下赵家家仆所托时，还特意强调救下小姐，也许小姐会以身相许，我一听，便有些刻板地认为，这个赵小姐不过是个被恶僧盯上的寻常闺阁。

　　我还未开口，又听萧史这小子开口——
　　“和我家沈玉一样。”

　　这小子三句不离沈玉，我连嗤笑都懒得，想再饮下一口时又听见那小子问道：“你在江湖中打滚，也见过这么多女子，听你说起她们也颇为欣赏，为何还孤身一人？”

　　“……”

　　我心里震了震。

　　萧史原本还想再问，打更人由远及近的声响穿破酒馆小巷。

　　“哎呀！这一不留神就子时了！”萧史着急忙慌起身，“我答应了沈玉今晚子时之前一定归家，少侠，你也快些回家吧。”

　　他身影略有狼狈，从窗跳出又沿着屋檐一路消失在月色尽头。

　　今夜月色明明，像那日他逃婚离家时一般。

　　满月落在我杯盏中。

　　我轻轻撩起左手袖扣……

　　禁锢着我青筋与脉搏的红线，此刻已满是我的体温。

　　什么是江湖？
　　是纵马而行，杀伐肆意，快意恩仇？

　　是，也不全是……

　　是从我蹲下来应她，要与她一同行侠仗义。
　　还是她为我留下那截红线开始……

　　我心底始终有一空缺之处，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我妻……”
　　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