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火辣辣接力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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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跑对月城铃来说是什么呢?
起初,只是单纯的为了体育课的成绩而开始的.初一时那份糟糕的体育成绩报告让她意识到,如果维持这个成绩到初三,将会直接影响到升学评定的分数.当下,她开始制定体能优化项目.收录于《东京生存指南》第三章健康篇的第三条,慢跑被冷静的列入其中,成为一项需要高效执行、精确达成的日常任务.
每周四次、每次30分钟、晴天的时候就在学校的跑道,雨天的话就在家里的跑步机——被月城妈妈买回来就闲置的晾衣架被重启.日积月累下来,初三时,她的体育成绩已经稳稳位居中上游,完全不会拖其他科目的后腿了.橡胶跑道上留下的汗水、跑步机履带上磨损的痕迹,都是她用脚步书写的、无声的胜利宣言.
可是升高中的时候还是失败了.在面试结束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到,东大附属中学要的不是她,即使成绩达标,但…不是她.考官的问题很平常,她的回答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却在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前显得苍白且毫无色彩.
离开那个教室的时候,记忆被抽空,只剩下胸腔那只失控的“兔子”——它疯狂地蹦跳着,带着烦躁与不安,将她引以为傲的冷静撕开一道裂缝.
在确定落榜的那天她一如即往地踏上了操场的跑道,迈开腿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想.那天的天气平静得讽刺,没有想象中的狂风暴雨,也没有骄阳似火,只剩平静的蓝天,点缀棉花糖般的白云.
初时的步伐依然带着稍微的僵硬，肩胛骨仿佛被无形的冰层覆盖，每一次摆臂都牵扯着细微的滞涩感。但渐渐地，随着脚步规律的起落，随着新鲜空气涌入胸腔，某种融化开始了.
鼓点敲击着胸腔,曾几何时被她认为是懦弱的心跳加快在有力地支撑着她.
慢跑让月城铃重新找回了对身体和思想掌控的密钥,即使她还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陷入回忆中的悲伤,但是跑步时的每一次迈步,都在无声解冻着被困在回忆里的忧郁.
此刻的月城铃,自由而稳定地踏在通往操场的林荫道上,运动鞋与地面接触发出规律又沉闷的声响.
还未踏入操场，声浪便已扑面而来。各班级的应援声浪此起彼伏，口号声、喇叭声、拍手声、甚至是走调的歌声，混合成一片充满活力与躁动的青春交响。空气里弥漫着塑胶跑道被午后阳光炙烤后特有的、微带橡胶颗粒感的温热气息，混杂着汗水的咸味、运动饮料甜腻的果香，还有不知哪个角落飘来的防晒霜的味道。
月城铃深吸一口气，这熟悉又喧闹的环境让她体内的运动神经更加活跃起来。她快速找到自己班级的集合点，开始专注地进行赛前拉伸。弯腰，压腿，转动脚踝，每一个动作都力求标准到位，让身体为即将到来的爆发做好准备。
她的时间算的刚刚好.
班级接力赛开始前，月城正在热身区调整号码布。斜后方传来熟悉的、带着力量感的击掌声，木兔正趴在铁丝网上朝这边挥手，枭谷的灰色外套在他腰间晃荡。
“月城同学——”他双手拢成喇叭状：“加油!”
四周响起善意的哄笑，旁边不服输的同班同学大喊:
“够够!来次够!来次够!月城铃!”
“我们才不会在应援上输给别人!”
“勇往直前月城铃!势不可挡月城铃!”
“就是就是!”
“啊!!!”美津未也学样双手张开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小脸憋的通红
“你瞎叫些啥呢?”旁边的聪介忍俊不禁.
“不知道!”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眼睛却亮晶晶的,“但感觉不喊出来不行!跟我一起为前辈加油吧.一,二,三——”
“啊!!前辈加油!”
“…啊!!前辈加油!”聪介略显无奈但也被感染地跟上，两人的声音明显有先后，却同样真挚.
在这此起彼伏,甚至有些混乱的声浪中,接力赛的第一棒们踏上了跑道.
作为后勤的高岭凑过来捅她手肘:“什么时候和猫头鹰先生这么熟了?”月城把发圈又绕紧一圈，却压不住颈后攀升的热意。
发令枪响！比赛开始！
月城所在的班级并非最强，但也绝非垫底.前三棒的同学奋力奔跑，传递着手中的接力棒。月城站在自己的接力区，身体微微前倾，手臂向后伸展，掌心朝上，做好了标准的接棒姿势.她的目光锐利地锁定着正朝她疾驰而来的第三棒队友.
没有意外,没有失误.队友的身影迅速逼近,带着奔跑带起的风声.交接棒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汗水的微湿感稳稳地拍入月城掌心,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急促呼吸喷出的热气.
“接住！”队友的声音带着喘息.
月城没有回答,代替的是身体已如离弦之箭般弹射出去.
她的启动迅猛而流畅.双腿爆发出积蓄的力量,每一次蹬地都坚实有力,推动身体向前冲刺.风在耳边呼啸,将她的碎发向后掠去.周围的加油声浪仿佛化作了背景音,她只专注于脚下的跑道,专注于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手臂有力地前后摆动,带动着身体向前.呼吸变得深长而急促,但节奏稳定.
没有多余的计算,没有战术的考量,此刻她只是纯粹地奔跑,用身体的本能去回应那份沉甸甸的信任.感官仿佛向内收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在紧张,但也在隐隐的兴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速度,感觉到力量从核心传递到四肢末端的感觉.跑道在脚下飞速后退,终点线在视野中不断放大.
当作为最后一棒冲过终点时,月城被蜂拥而上的同学淹没.祝贺声、拍打肩膀后背的触感、兴奋的笑语如同潮水般将她包围.
在喧闹的中心,月城微微抬起头,越过兴奋的同学肩膀的缝隙,目光下意识地、精准地投向围栏外那个方向——木兔光太郎正站在那里,咧着嘴,露出比阳光还耀眼的笑容,对她高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那笑容纯粹、直接,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和为她高兴的纯粹喜悦,像一道暖流，瞬间熨帖了她因剧烈运动而紧绷的神经.
月城下意识地抬手,想将耳边汗湿的碎发拢到耳后,指尖却触碰到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和耳廓.颈后那片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皮肤下,似乎有更隐秘的热意正在悄然攀升.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火辣辣接力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