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女儿》那碎嘴的

14、14章狗男人死了，安心回到了大山

　　听着姑姑平静的诉说着她离家的这些年的经历，阿花吸了吸鼻子接过姑姑递过来的纸巾。姑姑笑呵呵地说：“幺妹别伤心，姑姑好着呢，其实姑姑也叫幺妹。”“姑姑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垫尧，爷爷说你是家里最小的，你是尧字辈的所以你叫垫尧。爷爷还说尧是皇帝，希望你生活安康富贵。”其实爷爷并没有跟阿花说过希望姑姑富贵，只在把她当成姑姑时候一直念叨他的幺妹平安。姑姑咳了咳嗓子，吞咽了几次口水，然后嘶哑的说：“现在不就是安康富贵了吗，现在日子很好过了，姑姑都能自己坐火车回老家了，你正勇哥哥现在也大学毕业有好的工作了，你舜舒姐姐今年刚升职，在教育局也是小领导了，姑姑坐飞机的钱都是你姐姐给的，她说手里头有一点事情，晚两天跟我一起回老家看看，可是我等不及了。”
　　“姑姑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呢，你早回半年就能看到爷爷最后一面了。”“姑姑也想回来，但是我不敢回来，在外的日子每分每秒我都想回来看看，梦里都是这山沟里的石头、山崖、河水。回来的路上，我看到的每一片云每一个山头就连路上的石头都让我亲切。但是以前我不敢回来，那个害我一辈子的男人没得到报应我不敢走，我如果走了，他解脱了怎么办。他从牢里面出来后生体不好，据说挨打很多，我天天劳动身强体壮，他可打不过我了。三天两头我就揍他一顿，开始他那些族亲里还有过来帮腔的，我直接把他推出去，大声嚷嚷狗男人男人每次卖人都少报了钱，自己私藏了钱去潇洒。原本以为只是运气不好的人把够男人抓起来就一顿胖揍，他那些族亲不恨狗男人带着他们或者他们的家人吃牢饭，但是可不能容忍够男人私吞一起冒风险搞到的钱一个人去潇洒。他们整个村子都是他们一个家族的，够男人晚上不敢出门，白天出门是跟着我干活，不干活我打得更狠还不给他吃的。你哥哥姐姐都不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哥哥还是在乎够男人的，每次回家都带点吃的给够男人，只有你姐姐跟我一条心。狗男人一进去我就带着你姐姐去派出所改名字了，我跟你姐姐说女人只有掌握知识才能掌握命运，她的到来不是为了招个男人来耀祖的，她该有自己的人生。姑姑把你们的舜字辈给了你姐姐，她以后可不是什么招娣，是能过上舒服日子的人。哥哥姐姐都在外面上学，他落我手里了，我就是他的报应。”
　　狗男人出来这几年，我天天给他看因果报应的电视，时不时警察也来，村子里的人也恨他，他每天烧香拜佛，祈求不入畜生道，天天晚上半夜大喊大叫。后来你姐给钱我在村尾以前猪圈旁给修了个屋子给他住，几平米，漏风也漏雨，门锁着，人躺着，一天送一顿饭，一天到晚哇哇叫，我每天晚上去听一会儿，回来睡觉都踏实。那边晚上黑漆漆的，晚上回来的路上风吹着十分凉爽，野狗的叫声都是好听的。
　　他在那个小屋子住了七八年才死，真该一天送两次饭，让他多活几年，我还没听够他的哀嚎。因为我把他搞到村尾，村里面的人还说感谢我，不然他们每天都睡不了一个好觉。原先你正勇哥哥每次回来还送些东西给狗男人，还说叫我看在他的份上对他爸好一点，原先我听见就上火，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脑袋嗡嗡的。你正勇哥哥从小都是受宠的，在我和他姐挨打的时候他要么安安静静看着，要么出去玩。小小得人睁着大大的眼睛抱着我给缝的布娃娃、安安静静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他爸打累歇气的时候，他才从小凳子上下来捧着茶壶给狗男人。狗男人搞到钱了也是紧着他儿子的，心疼他爸有什么用，他上学的学费生活费他死鬼老爸可可不了一分，还是得靠我挖泥笨土挣。
　　时代推着人们向前走，我们那边发展特别快，我家土地拆迁房子也拆迁了，儿女也大了，狗男人也死了，但是我还是不敢回来，虽然我兜里有钱了，但是我不敢回来，怕见不到父母更怕见到父母。得亏你爷爷奶奶都走了，不然看到我这样子更不好受，我今天给他们上坟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平原一眼望不到头的土地和看不到边得大湖我已经看够了，等明天补办了身份证，我要一直留在这山里。你爸妈说让我在你爷爷奶奶老屋住下，你爷爷临终前说老房子不要拆，不然我回来找不到家，我今天去转了一下，地面青苔很厚，屋顶你爸年初请人修了的，我花点钱搞一下。这么多年，我终于回到了山里面，现在我回来看那两个卖我的人最终下场是什么样，我就守着他们，看他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