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坚定的目标 ...
-
现在离高中毕业还有不到半年时间，大部分应届毕业生已经开始考虑升学或就职的方向，杉菜跟优纪也不例外。关店后两人漫步回家，聊起这个话题。优纪很坚定地说自己要考大学，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露出有些甜蜜的笑容。杉菜看着她，心里明了她肯定又是想起了西门，相比起自己来说，好像优纪这样会比较幸福啊。因为从不靠近，所以眼里只看到近在咫尺的美景，却不会发现脚下的沟壑，深得让人跌进去就粉身碎骨。
杉菜双手合在脸上呼了口气然后搓动双手，深秋的夜晚气温降得比较厉害，风吹得她有些冷，四下环顾发现前面是人行天桥的阶梯，她指了指那里，“优纪，我们坐下聊吧。”
优纪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心神领会地点点头。然后两人走过去坐下，不约而同地伸直双腿舒展一下，发现彼此动作一致，还相视一笑。
仰望天空，发现云层太厚毫无星光，杉菜毫无预兆地开口：“我呢，决定高中毕业后就去工作，然后努力忘记道明寺这个人。”家里人为她付出的已经够多了，爸爸唯一嗜好的啤酒现在也只能一个月喝一瓶，虽然大家都对她跟道明寺的感情抱有很强烈的信心，可是她自己心知肚明，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要忘记他？”优纪有些惊疑地看着杉菜，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那么执着的杉菜也终于决定要放弃了吗？虽然她一直都希望杉菜把那个负心男忘掉早日找到新恋情，不过乍一听到她亲口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嗯，我已经决定了，要忘记关于道明寺的一切。”紧紧抿着嘴巴，杉菜点点头，肩膀垮下，不复挺直。
经过一年的等待，她已经很疲惫了，不管是失去联络的事实还是樱子带来的消息，都说明了自己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无论当初抱着多大的期望为他找了多少理由，因为分隔两地所以感情变淡了，这个才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否则的话，不管多忙，至少不会连一通电话一封电邮都没有。她不想再傻乎乎地等待着那个电话还会有被接通的那一天，因为更有可能的就是它永远都不会再被接通。
虽然曾经很笃定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任何外力而受阻，毕竟一起走过那么多难关挫折，可是，都过去了。在他选择跟她断掉联系的时候。这个，大概就是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吧。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她才明白。
优纪叹了口气，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杉菜这一年来过得太辛苦了，果然只有一个人的感情还是无法支撑起两个人的恋情的。她小心翼翼地斟酌措辞：“杉菜，那你现在考虑的是就职而不是考大学的原因是担心自己升入英德大学会更思念道明寺吗，是……这样吗？”
“不是哦，那是两码事啦。”拎起书包跟便当盒，杉菜站起来，步伐有些轻快地往前走。
优纪急忙追上，心里却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如果她心里想的真如嘴里说的一样，何必急急忙忙站起来往前走呢，仿佛在逃避着什么一样。不过深知好友性情，她还是顺着说下去：“这样啊。那这个星期六你要去吗？”
杉菜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转头看向她，“这个星期六？”
“同学会啊，你没收到请柬吗？”优纪边说边比划着请柬的大致形状。
“嘛，我回去找找看。”一头雾水的杉菜干笑着点了点头，不会是淹没在家里那一堆催账单里面了吧。
——果然是啊。
抽搐着嘴角从那一堆白花花的信封里找出她那封同学会的请柬，然后拆开信封把最紧迫的挑出来——再不交费就断水断电什么的，然后抱着请柬回了房间。
Jeanne D’Arc，法国餐厅啊，还是去比较好吧，重温一下以前的回忆，见一下以前的朋友，找回……以前的那个自己，或许还可以在那段时间里忘记一些在英德的不愉快生活，以及——道明寺。
她的决定是正确的，能够来同学会真是太好了。开心地跟中学的朋友打招呼，热情地拥抱，隔着长长的条形桌各自叙述没见面这几年来的近况，每一样都让她觉得即放松又愉悦，果然这才是适合她的生活啊。
优纪说出杉菜现在就读英德的时候，一整桌的人齐刷刷看过去，不约而同地发出“诶？！”的惊叹声，看得杉菜很不好意思，然后是顺理成章地被各种各样关于英德的问题淹没，诸如校园环境、硬件设备，连老师们的相貌都被关心了，当然被问得最多的校内学生的排场，是不是真如传言中每个人都是豪华轿车接送之类。
被这些问题勾起悲痛的回忆，杉菜想起自己刚入学的时候也像这样对英德充满好奇，不过只用了一天，她心里所有对于高中生活的憧憬与遐想都破灭成泡沫了。
好奇心被充分满足了之后，大家开始热热闹闹地进餐，咬了一口法式面包后，杉菜满足地喟叹，继续表示自己对于英德的生活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在里面格格不入，憋屈得要命。
内田造一边咬着面包一边问道：“可是，杉菜你还是要考英德的大学不是吗？”杉菜被问得一哑，还在想要怎么回答，优纪已经说出了她考虑毕业后选择去工作的事。
织部洋平一听，颇有兴致地问：“诶，你想做什么工作？”杉菜有些别扭地说还没想好要做什么，然后就看到旁边的人纷纷一副意外的表情，“干嘛？”
“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杉菜一直都是那种目标明确然后毫不犹豫地为此而努力的人啊，所以听你这么一说，有些意外呢。”织部洋平放下刀叉，很好心地为她解答疑惑。“有……吗？”杉菜迟疑着反问，织部洋平毫不犹豫地点头，然后大家纷纷开始畅谈未来的目标。
杉菜面上带着笑，看似在默默聆听，实则已经神游九天外，好像进入英德以来，她就丧失了前进的目标，每天得过且过，最大的愿望就是安分地度过三年，然后早日毕业早日脱离这个噩梦。至于目标什么的，未来什么的，从没在她的脑子里出现过，哪怕是一秒钟。
突然对面的女生们有些骚动，坐在杉菜对面的女生更是激动地快要尖叫起来：“快看，刚刚从门口走进来的男生好帅啊！”优纪听到有帅哥出现，回头望去，用手扯了扯杉菜，“啊，真的是啊，杉菜快回头看。”
话题中的男生刚好回过头往她们这边看过来，头戴黑色线帽，身穿铁灰色插肩小V领T恤，小脸，五官漂亮，身材颀长——果然是帅哥啊。
只见帅哥一脸惊讶的表情，而织部洋平刷一下站起来，“啊咧，顺平，你怎么在这里，跟朋友约在这里吗？”帅哥猛点头，目光稍移看到杉菜，马上敛起脸上有些孩子气的表情，“为什么牧野杉菜会在这里？”说罢两眼发亮，“哇”一声，兴奋地绕过长长的流理台奔到她们桌前。
“诶？”杉菜有些反应不过来，面对优纪“你是不是认识他”的问句也只是机械地摇头，肯定不认识，毫无印象，翻遍脑袋都没有。有些木木地回应了他的招呼语，杉菜有些迟疑地问道：“你好，可是，请问……你是哪位？”该不会真的是她认识的人吧。
织部洋平伸手搭在帅哥肩上，一脸自豪地向大家介绍：“这个是我的表弟织部顺平，他现在也在英德上学。”
“诶？真的假的？织部你的弟弟也在英德？”
织部顺平咧嘴一笑，把手缩在背后，对上杉菜的眼睛，自我介绍的时候显得有一些紧张，“初次见面，我是织部顺平。”看了一下桌边的众人，他露出有些腼腆的笑容，“请问，我能加入你们吗？”
“可以啊。”
“当然可以。”
“快请坐。”
“请坐请坐。”
“对对对，请坐。”
女生们激动莫名，纷纷起身跑到他身边，每个人都想邀请他坐到自己旁边，有些大胆的已经拉着他的衣服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不过他在洋平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了。
优纪抓着杉菜开始窃窃私语：“英德也有这么帅的人啊，你真的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吗？”对此，杉菜努力想了好半天，结果还是，“完全没有。”跟优纪说完话，下意识地偷偷瞄过去，却直接对上顺平亮晶晶的双眼，只好僵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接下来完全是顺平的表演时间，滔滔不绝地宣传杉菜在英德校内的丰功伟绩，毫不吝啬地为她加上各种赞美，最后表达了一番崇拜之情，惹得杉菜连连摆手，她哪有那么厉害，大部分都是偶然啊巧合啊。不过她心里却很开心，没想到在英德那种地方也会有人把她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突然有种很奇妙的成就感。
优纪打趣地问道：“顺平君你该不会喜欢上杉菜了吧？”刚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饮料的杉菜听得差点没被呛死，“咳、咳，等一下，你在乱说什么啊？”优纪赶紧扯了一张面纸递给她，嘴上不忘责怪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顺平倒是很直接地点头承认，“我是喜欢她啊。”
一整桌人本来都认为优纪在开玩笑，听到他大方承认反而被吓到。“哈？”
“那是当然的啊，因为杉菜是英德学院的‘圣女贞德’。”顺平接着说完刚才未竟的话，引来众人好奇，“那是什么，这话怎么说？”
顺平拿起桌上的餐单，把封面的图画指给大家看——那是一幅圣女贞德为主角的图画，“意思就是，她是胜利女神。圣女贞德是法国贫苦农家的女儿，但在英法之间的百年战争中，以女儿之身一力担起指挥官的重责大任并最终领导人们取得了胜利。杉菜可以说跟她是一模一样。”
“我没有他说的那么伟大啦。”杉菜被说得很害羞，不好意思地用手上的面纸挡住了脸。
“顺带一提，战争结束后，贞德就被冠上魔女之名处以火刑烧死了。”顺平最后带着坏笑补充道。
“喂！”
哈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
聚会结束后，杉菜跟优纪还有些意犹未尽，杉菜觉得很不可思议，如果知道英德有这么一个帅哥存在，她班上的女生们还不早就掘地三尺把他的三围乃至家族史都挖出来了。
优纪一直在笑，停都停不住，只要一想起顺平双肘撑在桌上，十指交握垫住下巴，专心致志地看着杉菜的样子就觉得阵阵好笑，“这不是很好嘛，在英德也有仰慕你的男生啊。而且，顺平君好像真的很喜欢你。‘我想牧野桑将来可以做一个帮助弱者的律师’，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睛里满满都是桃心。”笑得差点连话都说不清楚，优纪是真的为她感到高兴。
看到前面有流动咖啡厅，她掏钱买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然后两人坐在旁边的栏杆上闲聊。“说起来，杉菜你说不定真的很适合当律师呢。”
单手扶着栏杆，两脚一晃一晃的，喝口咖啡，感受着那种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流入食道的享受的杉菜，只用了一个语气词表达自己的疑问。
“正义感强，不会被权力之类的东西所诱惑什么的。”优纪双手握住咖啡杯，越想越觉得律师这个职业很适合杉菜。
杉菜听她说得头头是道，若有所思，“说起来，你记得我最崇拜的那个人吗？”
“藤堂静吗？我记得你是因为向往成为她那样的女性，所以才进入英德的吧。”
“嗯！静小姐的梦想，好像就是成为一名国际律师呢。”
“英德的大学部，有法学部吧？”优纪想起了这茬。
杉菜表情有些向往，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有的哦，法学部。”
——她想成为一名律师。向家人表达了这个意愿后，杉菜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攥住衣摆，“之前我也有说过，以成为律师为目标，考入英德大学法学部。”看到家人有些疑惑的表情，她心虚地补充：“应、应该有说过吧。”
“不过以你现在的成绩，想要取得内部保送法学部的名额是很困难的事啊。”牧野妈妈虽然很欣慰，可是现实的问题还是不得不指出来。
“所以我会好好努力学习的。”
“学习？”牧野爸爸、牧野妈妈、牧野小弟异口同声地重复。
看到杉菜坚定地点头，牧野爸爸摘下眼镜，涕泪纵横，“听到杉菜你说要努力学习，爸爸真是太感动了。”
被鼓舞的杉菜双手撑地深深一鞠，“学费方面，又要给大家添麻烦了，以后请多多指教。”
“学费什么的，你不要担心，好好学习吧。”这是永远无条件支持女儿的牧野妈妈。
“加油哦，姐姐。”这是贴心的牧野小弟。
“去吧，去考，尽你的全力。”这是偶尔脱线却也很可靠的牧野爸爸。
杉菜脸上的笑容如雪后初融，散发着独属于她的耀眼光芒。
朝着目标，坚定地走着自己的路，静小姐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被花泽类所喜欢的吧，以静小姐为目标的自己，也不能弱掉。
加油！牧野杉菜！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坚定的目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