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简卓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动一动身子，全身的肌肉都酸痛着。车窗外是熟悉的写字楼，看向左边，秦渺正趴在方向盘上呼呼大睡，小巧水润的嘴巴微微嘟起来。
昨晚断断续续的记忆涌回大脑，意识到这个小姑娘就这样陪了自己一整夜，简卓满心都是愧疚。
简卓稍微换了个姿势伸展手脚，只弄出一点点声响，秦渺就醒了。肩头动了动，抬起头来，揉揉眼睛，像刚睡醒的小猫，眼里好像汪着一泉水，楚楚可怜。
秦渺只看着她，等她说话。
简卓只觉得那目光炙热，有一些她不想懂的成分，别开了目光，才说：“怎么不叫醒我,害你累这一整夜。”
秦渺勾起唇角，笑容有一丝狡黠：“你是在心疼我吗？”
简卓微微一怔。
多年来她从来不曾涉及情事。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恋爱或者成家，毕竟已经27岁不小了。男人女人都试图尝试过，只是连手指的接触都会让她觉得不舒服，于是慢慢的放弃了。还好爸妈总是理解，从不催促，连叹气都不曾让她听见。
若甜总说，你还去吃斋念佛比较适合，儿女情长这种事情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不谈情不代表她傻，虽然不觉得这个只见过四次面的小姑娘会对同为女人的她产生兴趣，但现在也有些不得不信了。
这样主动的秦渺只让简卓觉得不安。保持距离，不再联系似乎是解决的最好办法。
于是很得体的微笑，并不接秦渺的问话，用着真诚但疏远的口气：“昨晚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秦渺却一点也不理睬简卓的疏远，似乎只听见了“吃饭”两个字。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马上就笑的比简卓还真诚，眼波闪闪满是期待：“捡日不如撞日，就明天晚上好了。”
简卓汗颜了，这样主动的女孩倒真是第一次见。但是转念想想这样也不错，尽早吃过饭，尽早变成陌生人。
换了简卓开车，送秦渺去上班。
简卓这才知道两个人的公司几乎跨越了半个城市，并不像秦渺上次说的，在附近上班。
开在二环路上一路向东，一大早还没有多少车辆。太阳从高大的楼宇中间缓缓的升起来，晨光透过挡风玻璃毫不吝啬的撒在侧身窝在座位熟睡的秦渺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的翕动，好像盛着碎金子。
简卓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音希也有着这样的长睫毛的。
小时候她总是凑近了去看，还试图摆一根铅笔在上面，想看看那样浓密的睫毛是不是可以承受铅笔的重量。
音希对任何人都是冷淡，但对她却总是好脾气，几乎从来不生气。这样无聊幼稚的把戏，总是耐心的陪她玩着。
“喂喂，不看路你就开慢点啊。”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渺睁开了眼，正灼灼的盯着她。
简卓飞快的拽回了神思，看一眼盯着自己眼眸带笑的秦渺，强作镇定的移了视线去看前面的路。
简卓觉得秦渺的眼神有着一丝神秘，似乎洞察一切看透了她这个人。这样想着，她更是不安，只愿明晚快点到来。
到了目的地，才刚刚七点，清晨还有些凉，秦渺拢了拢外套，然后看看表，若无其事一般笑着：“那三十六个小时以后我们沐王府见？”
简卓闻言暗暗的吸了口凉气。
真是狮子大开口。
沐王府算是本市最贵的餐厅，一顿夜宵吃下来都要千把来块钱。看来上一次在大学后街不到五十块钱的麻辣烫只是放了枚烟雾弹而已，真枪实弹在这里等着呢。
简卓不动声色的懊悔着，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只觉得脸上的肌肉都抽筋了。
回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到上班时间了，整个城市的车辆好像都塞在马路上，动弹不得。前面的车挪了不到一米，后边的车就开始滴滴的叫。
朝阳红彤彤的一团，简卓想到流油的鸭蛋黄，觉得有些饿了。
司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趴在方向盘上百无聊赖，和简卓哈拉着油价飙升物价上涨连大蒜都买不起。
车载电台早间新闻的女主播一直说着国家大事，韩国日本人民币汇率。简卓听的只觉得自己渺小的卑微，世界有那么多那么大的烦心事，怎么自己的心思只缠在一家小小的公司和一个早已经不是她的人身上。
坐到公司里，简卓掏出包里已经算是作废了的合同，径直扔进碎纸机。
一个月的心血只因为一时冲动付之东流，她倒是没有一点后悔，人都是有底线的。
简卓对着黑屏的电脑发呆，屏幕上映出她的影子。
她呆呆的看着，一时间觉得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她的整个学生年代都是齐耳短发，张扬的大笑，嘴角似乎都可以够的到耳朵。而这些年来蓄长了头发，换上了职业装，穿上了高跟鞋，而且习惯了安静的微笑。
没有音希的日子，她早变的不像自己了。
第二天却来了个意外的电话，一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对方一句我是鸿飞集团的营销总监王宇，就让简卓半天没回过神。
鸿飞集团当然听说过，那可是本地知名公司，怎么会直接打电话给她这样的小公司？
对方再说几句，话里忽然冒出来一个秦总。
秦总，秦总，秦，简卓立刻恍然大悟了。
有名的只有那一个秦总，她当然有听说过的。从网络公司起步，渐渐涉及到房地产，现在有着偌大的家业，产业涉及多个领域，进军本市刚刚三年，就已经占了可观的市场份额。几年前曾被当做成功的范本，在各个商业杂志报纸人物周刊占足了版面。
简卓想不到，原来秦渺居然有那样的家世背景。
对方也不是完全信任，要求与其他三家广告公司拼稿，简卓心里稍安，起码算是靠实力。
挂掉电话，简卓全身上下的激情都被点燃了，这无疑是让公司更上一层楼的好机会，工作上的所有烦闷瞬间就烟消云散。简卓把任务交代下去，拿着电话翻到秦渺的电话。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按下了接通键，这个谢谢还是要说的。
那边的背景声音很是吵杂，简卓只听有人叫着：“秦渺，注意跑位注意跑位！”简卓还没回了神，另几个声音又乱哄哄的嚷嚷：“这BOSS的输出绝对有问题！”“加血！加血！状态啊！”
似乎是一群人在玩网络游戏，听的简卓一头冷汗，早上不是明明送她到公司么？
秦渺喂了一声，似乎早知道简卓来电话的原因，张口就急匆匆说：“我只是跟爸爸提了下你的公司，他先看了你们公司作品的，而且不是还有比稿。我工作呢，先不说了，晚上见。”
秦渺说罢咔的挂了电话，剩这边连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的简卓。
屏幕上正显示着，通话时间5秒。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