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昙花一现》江小猫

49、天才之争

　　“忍足君，真是很久没有见面了。”不二周助握住对方的手，笑着开口。
　　忍足侑士也笑着点头：“是啊，虽然过了很多年，不过总算还是见到了不二君，而且很快我又能再一次体会到不二君的网球魅力了。”
　　“网球魅力？”不二周助偏着头问。
　　“是啊，和不二君比赛，就像是在跳一场没有准备的舞，我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能勉强应付你多变的舞步啊。”
　　“跳舞吗？如果我没记错，这可是忍足君最擅长的领域啊。不过虽然我拙于此道，但是既然忍足君已经邀请了，我当然不会拒绝了。”
　　“呵呵……那开始吧。”
　　两个人浅谈几句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场内准备好，开始比赛。
　　青学冰帝两大天才的比赛正式开始。
　　第一个发球，不二周助就用了消失的发球。这是东京都大赛上他打败慈郎时用过的，但是与之前和慈郎比赛所用的发球不同，这一次忍足侑士充分认识到不二周助十年来的改变。不仅仅是发球的速度更胜一筹，连角度也更加刁钻，如果现在应战的是芥川慈郎，那无疑会再一次败下阵来。但应战的是他，而他忍足侑士既然称为冰帝的天才，那么这个发球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忍足侑士看似随意的一个跑位就到达了击球的最佳位置，轻松地一个回击，球被击到了不二周助的区域内。
　　“不二君，多谢你的发球。”忍足侑士大声地说着。
　　不二周助同样轻松地回着球：“忍足君，我期待你的回礼。”
　　对于不二周助与忍足侑士的比赛，冰帝与青学两方都抱着看看再说的态度。青学的人都知道不二周助国中毕业后就离开了青学，没有和一众网球部的国三生一起读高中。转校后更是放弃了网球训练，而是选择了他后来从事的事业——摄影。手冢国光曾经问过不二周助放弃的原因，但是他拒绝了回答。所以回到了十年前的国中生活，不二周助再一次成为了青学的网球部正选，但对于这一位曾经的天才最后的实力如何，没有人知道。
　　至于忍足侑士，大概只有迹部才知道他对网球所怀有的追求。但是可惜，忍足侑士出生在医生世家，注定他的未来只能从事医学工作。所以同样也在高中开始放弃了网球的忍足侑士在面对青学的不二周助时，比赛的胜算到底有多少，大概连当事人也不知晓吧。
　　于是从第一球开始，比赛就进入拉锯战。
　　两个天才看来是拼了全力地争夺每一分，一个球常常会来回几十次才能决出一分。而一直跑动的两人竟然都表情轻松愉悦。看来这一场比赛对他们来说都算是痛快淋漓的。
　　比分仍然地缓慢增长中，时间却在不停地走。
　　待到比分6：5的时候，时间已经近下午五点了。
　　太阳已经落到了山边，天空中布满晚霞，红彤彤映在两个少年身上异常美丽。而比赛中的两人虽然汗流浃背，但表情依旧兴奋。
　　“不二君，你看比分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不是吗？”忍足侑士微喘地说。
　　“是啊，那么忍足君的决定是什么？”
　　“我的决定吗？当然是痛快地玩一场喽！”忍足侑士说完，左脚脚尖轻抬，将球回击过去。
　　“砰！”
　　不二周助的身体突然僵硬，球落在他的后场，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
　　“6：6，平局。进入加时抢七赛。”
　　“天呐，侑士的速度变快了。”向日岳人趴在铁丝网上大声说道。
　　迹部原先翘着的腿也收了回来，坐直身体看着球场里的两人。连对面的手冢国光也难得皱了眉。
　　不二周助僵硬地转过身看向身后弹跳着慢慢停了下来的球，又回过身对忍足侑士笑道：“忍足君原来还留着一手。”
　　“不，这只是开始。”仿佛无意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但不二周助却能透过那冰冷的镜片看到忍足侑士燃烧着的眼睛。
　　冰与火，静与动，忍足侑士这个天才真是名符其实。
　　不过，青学的天才又怎么会轻易被打败。
　　抢七赛无疑又是一个漫长的拉据赛。
　　7：7……35：34……54：55……
　　时间仿佛已经被遗忘，众人只看到球场内两人被夕阳拉长了的身影，和那两副身躯里绽放的无限光芒。
　　扬手，挥拍，跑动，回击，整个过程的所有动作说起来不过这四种，但两人打出的各种网球技术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景吾，你觉得谁会赢？”难得看得专注的苏染忍不住问了身边的迹部。
　　迹部揉揉眼睛摇了摇头：“忍足这个人，非常懂得把握比赛关键，也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所有很明显这场比赛整个过程都在他的预想之中。只是不二周助这个人我一直没有看清他的实力，所以胜利只有到最后才知道。”
　　连迹部也表示无法预测，观站的其他人也都忍不住屏息凝神，等待最终那一分的归属。
　　“手冢，你觉得呢？”大石秀一郎走过去问。
　　手冢国光看着场中的不二周助，摇了摇头。即使认识不二这么多年，他也不能准备地说他和不二到底谁更厉害些，尤其是后来不二不再打球转来去学习摄影后，他想和不二一决高低的心愿最终变成了遗憾。
　　“不二君……还不肯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吗？”忍足问。
　　不二周助擦擦额角的汗，笑着回应：“这看来也不是忍足君全部的实力，号称会‘千般绝技’的忍足君应该不只是会这些吧？”
　　“好吧，既然如此，那么不二君，我们以这一球作为最终一球吧。”忍足侑士说着，抛高手中的球，一跃而起。
　　“98：96，最终比分7：6，青学不二周助胜。”
　　仿佛只有一个呼吸的时间，球就被击到了忍足侑士的后场。
　　而忍足侑士的脚才刚刚落到地面。
　　出乎意料的反击速度，不二周助仍站在对面笑咪咪地站着，仿佛刚才那一球是神来一手的结果，但是谁都清楚地知道：不二周助这个青学的天才发挥真正实力的一击原来竟然有无法预知的速度。
　　忍足侑士回头看了那一球一眼，无声地笑了起来，然后慢慢地笑声变大，在安静的球场里被无限地放大。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哈哈哈哈”手里的拍掉落在地，忍足侑士摘下眼镜丢在一边，放声大笑。“我终于知道了。”
　　那一刻，在将球打过去的时候，忍足侑士脑海中突然闪现的恐惧，竟然是被压抑着的恐惧：对方是永远无法战胜的。
　　原来第一次和他对击时，自己在最后一刻犹豫了，竟然是因为，大脑已经下意识地有了认知：不二周助是无法战胜的。
　　所以他不断努力，不断去突破自己，只希望再一次与不二周助对战，再一次去打破自己突如其来莫不知名的犹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不二周助真正的实力是如同幸村精市一样，在对战中让对方产生永远无法超越的意识，先在意念上打败对方。
　　忍足侑士跪倒在地，头抵着双膝，笑得浑身颤抖。所有观战的人都沉默地看着他笑。那笑里有多少悲哀。
　　“不二君，多谢了。”忍足侑士终于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拾起球拍，走到球场中央，握住不二周助的手，谢道。
　　“不，我应该感谢忍足君，让我再一次拾起对网球的兴趣。”不二周助不再微笑，而是睁着冰冷的双眼看着他。
　　“我很荣幸。”忍足侑士被他眼睛里闪烁着的光震撼，但就是这种光让他着迷。是对网球最高的追求，是对自身更大的突破。
　　两人握手后再自出场，不二周助在走出球场前回头看了一眼忍足侑士，只是他背对着自己挥手，像是在和自己说再见，又像是在对这个球场告别。
　　“不二，你当年为什么放弃网球？”不二周助刚走出球场，手冢国光就迎了上来，开口便问。
　　不二周助接过大石秀一郎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走过来的手冢国光擦身而过，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为什么放弃？
　　不二周助想，因为不想再打网球了吧。
　　因为发现了自己在打球时爆发出的无法抑制的强硬姿态，让对方产生不得不臣服的意念。和习惯了的温和顾全大局的自己截然不同。
　　也因为裕太对他说：和哥哥一起打网球，总觉得永远都无法超越。无论我怎么去努力，哥哥就像是挡在我进步路上的大山，让我寸步难行。还是喜欢小时候的哥哥，让我完全没有压力。
　　所以，我放弃了，自己才会变成理想中完美的自己，裕太才可以继续爬上更高的山。
　　但是今天，真是感谢忍足侑士，再一次点燃了他心中求胜的欲。念之火，让他重新发现：原来站在球场上全力一击的只为自己而击球的才是最真实的自己，而那些温柔的总是顾全大局为别人着想而决定放弃胜利放弃网球的才是最糟糕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