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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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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蛋吃完,季风把盘子一推,“嗯……吃饱了就困。”
于子予把盘子和碗摞一摞扔进水池,“那就睡一会儿再走。”
从演出到派出所一日游,折腾了将近三十个小时,两个人都累坏了。一起倒到床上,几乎是同时在第一时间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季风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
“喂?盈盈啊……”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卧室外面,“……嗯,出了点儿事……”
于子予也醒了,可他没动。门外季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来,“……没有没有……真没事儿……哭什么啊……这不怕你担心么……嗯……我知道,知道……行,不会了,以后不会了……嗯,我保证……我这就过去……别哭了,啊。”
季风回来了,于子予感觉到他站在了自己身边。过了一会儿,于子予听见了打火机点火的声音,接着一股烟味儿钻进了他的鼻子。
“咳咳……”于子予一个没忍住咳了两声。可他也还是想继续装睡,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于是从侧卧翻成四仰八叉,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响起,季风往外走了。
客厅里一声门响,于子予知道季风已经离开了他家。
从床上坐起来,于子予脑子里空白了几秒。转头看看:季风只抽了两口的烟正静静地躺在烟灰缸里。原来是见他咳嗽,季风就把烟掐了。
于子予忽然觉得无比烦躁,抓起手机看了一眼:妈的,才睡了两个小时。头一歪,他又扎回到了床上。
一个小时之后,于子予忿然爬起:他妈的这是怎么了?!咋还睡不着了呢?!
第二天季风到了公司,突然说要给所有的部门经理开会。
季风高兴的时候一周能往公司跑个两趟,忙起来公司里的人几个月也未必能见上他一面儿。平时每周一公司各个部门根据自己的情况决定开不开例会。有活儿需要几个部门合作的时候,相关人员会集中到大会议室碰碰头儿。至于什么所有的部门经理开会、全体员工大会,那是每年年底年会之前才会有的东西。
所以季风这一句话,公司里立刻人心惶惶起来,大家都丢下了手里的活儿开始议论纷纷: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人到齐了。季风先问了下每个人的相关工作,然后他抱起胳膊做出深沉状思忖片刻,“你们平时都开车上下班吗?”
十几个人一起点头。
“其实总开车对身体不好的,还阻塞交通,更不利于你们感受下级员工在上下班高峰挤车的痛苦。最主要的是还会错过一些很好的东西。”
经理们面面相觑,实在是不明白季风这话里有话儿的是在暗示什么。
停顿了一下,季风继续,“比如我吧,前段时间撞车了,去坐了一次地铁。结果在王府井往东方新天地去的地下通道里碰到个卖CD的,一时好奇我就买了一张,回家一听居然很好听。”
说到这儿季风又停下了,经理们更傻了。
冷场儿了半天,创意部经理脸红脖子粗地憋出一句,“那……这CD叫什么名儿啊?”
季风心中大喜:嗯──我果然没提拔错你。随后立刻回答:“《梦里有风》。”
“哦──”所有的人恍然大悟,一起频频点头,纷纷说要找个时间买来听听。
“嗯。”季风露出个通常接到了五百万以上的业务才会有的笑容,“那好,你们还有什么事向我汇报吗?”
大家摇头,说没有。
“那行,就这样吧。散会。”
经理们站起来刚要走。
“等等!”季风又把他们叫住了,“回去跟你们自己的人也都说说,有车的不要总是开车,坐公交的也不要总是去挤公交,地铁多好啊,又快又准时,王府井天安门什么的都到。嗯……不过呢,在地铁站里买东西的时候还是不要说自己是WIND传媒的人比较好。”
大家愣了愣,赶紧又都说回去一定会跟自己部门的人准确传达总裁的会议精神。季风确定他们都明白了,这才挥挥手示意真的可以走了。
人走光了,季风忽然有点儿自责:我怎么会做出这么没有职业操守的事来?这算不算滥用职权呢?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这不等于是让公司的人自己拿钱去买小流氓他们的CD?唉……算了,大不了年底从我的个人分红里多拨出点儿给他们做奖金好了。
不到一周,WIND传媒几乎人手一张《梦里有风》了,有些还是于子予他们把原来的存货卖没了又加刻的。
这天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的孙天赋拿着一张CD各种不明白,“傻猫?这不是那个要作MV,被季总拦住死活没让作的乐队吗?为了那事儿谢总都被炒了。怎么我这才几天不在,公司里就弄得铺天盖地的都是他们的歌碟儿。”
听了他的话,旁边一个正作图的妹妹抬起头来,“天赋,那你听过这碟了吗?”
“没有啊。”
“那你知道这乐队里都有什么人吗?”
“知道啊。”
“有个女孩儿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CD里有她的独唱。”
“怎么样?唱的……啊!”孙天赋惊呼一声,“你是说……”
作图妹妹诡异地笑着缩缩肩,“我可什么都没说哦。你还是赶紧去买一张放到办公桌上吧。嘿嘿……你懂的。”
孙天赋的眼睛顿时从充满了旅途的疲惫变成了炯炯有神。是啊!还有什么能比老板的桃色八卦更振奋人心呢?
一连忙了几天,季风终于得出个空来可以约人喝酒了。一开始他想找小流氓,可翻了半天电话他才发现:两个人打了这么多次交道竟然没有互留过电话。想去他家找他吧,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事这样直接冲去人家太突兀了。于是决定去他唱歌的酒吧,可想想万一要是小流氓真在的话,他一个人好像又过于刻意。最后纠结了半天,他给袁青打了个电话。
约好了时间,季风把手机丢到一边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妈的,我什么时候变这么磨叽了?这么点儿屁事儿竟然弄得跟个娘们儿一样思前想后的!
季风先到的地方,问了下服务生被告知今晚于子予不会来。季风无比失望,可也不能换地方了,好在时间还早,他要到个包房。
袁青到时,季风已经把酒和吃的都点好了。
“怎么又想起来这儿了?”袁青把车钥匙和夹包丢到茶几上坐下来,“嫌前两次丢脸丢得还不够?”
季风尴尬地笑笑,“要是每个喝醉过的地方就再也不去了,那北京城里恐怕早没咱们能再喝酒的地方了。”
“喝酒?嘿嘿……”袁青从果盘里扎起块儿哈密瓜,“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啊?”季风一边倒酒一边傻看着袁青,一时没反应过来。
“也不知道上次是谁告诉我,听了什么什么歌儿,就想跑来找原唱。结果喝多了跑到人家吐了一沙发不算,还赖在人那儿睡了一宿。”
季风把酒杯递给袁青,“你又拿我开涮是不是?”
“我拿你开涮?我看是你涮我吧?”袁青喝两口酒,撇撇嘴,一脸八婆相,“整天小流氓长小流氓短地抱怨人家的不是,到头来还非要跑到人家唱歌的地方来喝酒。唉──搞了半天,我是得借着小流氓的光才能跟你蹭顿酒喝啊。”
被袁青一语中的,季风觉得自己的脸都有点儿热了,“哥哥,咱们别满嘴跑火车了啊。天地良心,我找你来喝酒,跟小流氓可没半点儿关系。”
“那你找我干嘛?”
“这话儿怎么说的?我还不能找你了,没事儿联络联络感情还不行吗?”
袁青笑着朝季风靠了靠,“跟我联络感情?你不怕我跟你产生出点儿什么特殊‘感情’来?”
季风打了个哆嗦,“你就是做个手术变成女人,我对你也不会有任何兴趣的。”
“切!你以为我对你就能有兴趣?我喜欢的是温柔贤淑美少年。”
“别扯了。”季风干了一杯,“说点儿正事吧?上次你让我帮你找人办的事怎么样了?”
“嗯……”袁青恢复了正经的模样,“办着呢。别提了,府里那帮肥老鼠胃口大着呢,且得喂。讲究又多,直接给还不行。忙你已经帮到了,该做的我也做了,下面就是等时间呗。要是审批过了,我第一个通知你,放心吧,先别想那么多了。”
喝着酒,又聊了会儿生意上的事,两人很快就把一瓶酒喝完了。让人又加了一瓶,袁青看着服务生转身离去带上屋门的清瘦背影开始抱怨,“你说你,非要来这么干巴巴的地方,搞得我想调戏个小男生啥的都没机会出手。”
“你想调戏谁就调戏谁呗,又没人拦着你。”
“刚才那小伙儿开酒的时候我放了那么半天电你没看见啊?他没反应啊,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么。”
“哼哼,你电又不是冲我放的。我内置天线接收能力太弱,没感觉到什么电流信号儿。”季风拿起冰桶往酒杯里加了几块冰,“不过说到这个,我还真想问问你。”
“什么?”
“这男的真就比女的好?你是怎么走上这条千回百转的搞基之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