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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从小,蓝星棠就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极其不幸的家庭,父母因利益结合,毫无感情可言。

      管航野心勃勃却平庸无能,最擅长的事就是将怒火发泄在自己的妻女身上,可母亲每一次都会把棠棠保护得毫发无伤。

      蓝星棠就没有任何一天见过妈妈身上是完好的。

      妈妈说:“我是地狱之门的恶鬼,因为星星是我的希望,所以我逆行在黄泉路上,看两侧的彼岸花也是开得鲜艳明媚,我永远会托起星星。”

      后来有一天,妈妈头发梳成繁琐的百合髻,红棕色旗袍上点缀着一株株逆向生长的倒生树刺绣,珍珠盘扣点缀在上面,闪耀着夺目光芒。

      蓝玥将蓝星棠圈在怀里,温柔似水地说:“星星,之前妈妈给你说过的漂亮姨姨今天回国了,她在西街订了你最爱吃的蓝莓松饼,去帮妈妈取回来好吗?跟姨姨一起。”

      蓝星棠眨巴着星眸,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期待,“好的妈妈。”

      年幼的她未能发现母亲尾音之下暗藏的奇怪颤抖。

      十二岁的蓝星棠穿着洁白色的小洋裙,蹦蹦跳跳地去找姨姨要自己最爱吃的蓝莓松饼。

      可令她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同一天,她满心欢喜地带着姨姨回来见妈妈,看见的却是一片足以吞噬黑夜的火光,整栋别墅被烈焰笼罩。

      蓝星棠撕心裂肺地尖叫,本能驱使她冲进火海,“放开我,我妈妈还在里面,妈妈……”

      “妈妈,妈妈……”

      所有人对此都束手无策,她一个小孩又能做什么呢。

      这场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最后那栋别墅被烧得断壁残垣,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尸检报告里写的是蓝玥身上多处不同程度的外伤,手臂粉碎性骨折,大腿膝盖粉碎性骨折,肱骨断裂,脊柱断裂,右手手腕上有一个金属手铐,另一头是管航被烧焦的断肢,两个人共焚于卧室。

      明明妈妈说过一直会托起她,会一直陪伴她的,可是她食言了。

      如果…那一天她不贪吃,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可惜不会有如果的发生,那天的记忆永远带上焦油味。

      她躲在断壁残垣中,背靠荒寂,突然有个人穿过废墟朝她走来,对她说:“给你吃糖。”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税羽,手心里躺着彩色糖纸包裹的水果糖,圆润的狗狗眼满是真诚,在那一刻眼底有着心疼和安抚,月色为她渡上一层圣洁的光芒。

      撕开的玻璃糖纸折成星星,从此布满阴暗的天空,她终于看见了希望。

      所以在15岁升高中那年,她义无反顾地选择回到了那座满是伤痕的城市。

      画面轮转,魔音贯耳的邮件录音吞噬着她的理智,好不容易讨来的一点欢愉原来也是假象和欺骗吗?

      窒息混沌撕扯着她的神经,心脏被魔爪掌控,蓝星棠猛然睁开双眸,冷汗浸湿睡衣,胸口剧烈起伏,眸光惊愕地望着头顶吊灯,窗外的月色透过窗棱洒进缕缕银丝。

      这已经是这七年来数不清多少次被梦魇折磨了。

      蓝星棠看了眼睡在身侧的税羽,呼吸平静,眼睛被刺痛,领口两颗扣子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左侧隐隐还能看见疤痕,月光在上面蜿蜒成银河。

      这是税羽爱她的证明,可过往就像裹上糖霜的毒药。

      蓝星棠揪紧被子,后槽牙隐隐渗出血迹,终于下定决心般的掀开被子下了床,重新换上自己的衣物,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连某处隐秘的清凉感也未曾察觉。

      税羽躺在她身侧紧闭双眸,手里捏着药膏一动不敢动。

      她知道棠棠做噩梦了,可是她不敢像过去那几年一样抱着她轻声安抚,因为她们之间隔阂着仇恨。

      光鲜亮丽的上位者如果被自己的玩物看见狼狈,那这个玩物将不再是她的玩物。

      税羽一边替她擦药,一边泪流满面,在张牙舞爪的噩梦里,她只能成为不能见光的魅鬼。

      她把自己的手臂放在棠棠牙关,任由她将梦境里的痛苦转移。

      察觉到她即将醒来,税羽立马忍着疼痛躺下,大气不敢喘,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猛然松了口气。

      她抹了抹脸,发现自己早已哭得不成样子,翻身坐起去洗了把脸便趿着拖鞋来到客厅,不出意料,蓝星棠早已离去。

      她来到琉璃台面寻找自己摘下的那枚素圈,却发现它竟然不翼而飞。

      税羽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失手,那么唯一的可能只能是被棠棠带走了。

      税羽轻笑一声,习惯性抹了抹左手无名指,旋即学着棠棠的行为,用她的杯子倒了杯红酒,身着丝绸睡衣站在落地窗前。

      这件睡衣还是棠棠睡着后她去“偷”来的。

      税羽抿了一口红酒,双唇被血色晕染,在月色下泛着光,她单手播出电话,针落可闻的28层高楼被一声声规律的嘟嘟声打破。

      电话接通,对面揶揄地说道:“哎哟嘿,稀客啊,这追妻姐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税羽磨了磨牙,“姜听,是不是皮痒了?”

      姜听,出国后的大学室友,毕业后共同组建了模特工作室暮商,平时工作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跟税羽拌嘴。

      姜听仗着自己在几万公里以外欲发肆无忌惮,“那咋了,当初是谁一天哭着喊着我受不了了,我好想她,我真的好爱她啊……”

      这一点税羽却是没办法辩驳,这七年日日如此,她知道自己父亲曾经因为利益而放弃法律的尊严,而这一次还跟自己心爱之人的亲生母亲有关,这让她如何若无其事地去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所以这七年对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折磨。

      可惜时间好像不是万能的,至少在这件事上它是爱意与愧疚的催化剂,越来越重。

      “我真的快死了,姜听。”

      这是半年前发生在A国的对话,姜听将这些年税羽的经历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这俩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即便回去了也只会是互相给对方捅刀子,税羽是她的好友,她自然需要站在好友这一方的。

      “你这是干嘛啊,非得她不可吗?给你介绍的那么多漂亮女孩子怎么就愣是一个没看上。”

      姜听安慰她最多的话就是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

      税羽捂住心口,泪眼婆娑地点头:“是,我爱她,我只想要她。”

      这世界那么多人,只能是她,除了她以外,不会是任何人。

      姜听真想给她两个暴栗,但问题依然亟待解决,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个人就开始筹划回国发展,一直到一周前基本定下,税羽就迫不及待地回国,独留她一个人在A国收尾。

      “我记得你那边是半夜吧,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姜听问。

      税羽用着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我把她睡了。”

      税羽眉上眼角都是止不住的春意,微微仰头喝了口酒,听着对面意料之中地惊诧:“什么!”

      接着便是稀里哗啦文件落地的声音。

      姜听根本无暇顾及,着急忙慌地追问:“怎么个事儿?怎么突然就追到床上去了呢?蓝星棠没打死你吗?”

      “她要打死我了,难道给你打电话的是鬼吗?”税羽还不忘回怼,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她骂我了。”

      姜听自顾自的点头:“骂你都是轻的了,毕竟你俩之间……”

      这中间横亘着的可是人命啊,姜听说着说着便犹豫下来,转而问道:“算了,她怎么骂你的,说出来我开心开心。”

      “狗。”

      姜听眉头轻挑,“就这,那其实也还好。”

      “说我是流浪狗,现在回来是来受罚的,然后就给我套了个黑色项圈,把我压在沙发上,膝盖抵住我……”

      税羽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当时的情景,姜听越听越不对劲,急忙喊停:“打住,我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税羽也不急,等着姜听回味解读自己的话,倏地,她惊呼:“这不赤|裸裸的羞辱吗?别告诉我你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一点没感受到她在羞辱你。”

      “我知道啊。”税羽轻描淡写的回应:“那又如何?”

      姜听听到这浑不在意的语气,被自己口水呛得连连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压着嗓子反问:“不是,税羽你她妈该不会是个抖m吧。”

      “不知道,可能是吧,反正我是挺爽的。”

      “靠!”姜听被七年好友的反差震惊到口吐芬芳,“我认识的税羽可是遇事沉着冷静,在竞争对手那些不入流陷害里不卑不亢的,这短短七天不见,尊严呢?道德呢?底线呢?”

      “这些能帮我追到老婆吗?”

      “你怎么还这么引以为傲呢?”

      税羽晃动着手中的红酒,唇角挂着餍足的笑容,“是啊,我睡到了老婆,某人连对象都没有。”

      “我c,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姜听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们这样的是畸形的恋爱,是不健康的。”

      税羽虽然嘴上逞强,但又哪能不知道她们现在关系有问题呢,暗暗叹了口气:“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什么意思?发生啥了给你刺激成这样。”

      税羽用手指抚过手臂上的齿痕,声音里仿佛带着雾气,悠悠开口说道:“回国那天,我去见她了,在设计大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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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这是一个有点畸形的感情故事哈哈哈,是个甜文哦,喜欢的记得加个收藏
    ……(全显)